天剑宗。君山轩。
白无瑕在上座正襟危坐,他的下首,坐着左护法,天枢使者赵星辰,另一席位空着。
再往下,坐着沈剑心、霍飞星、齐岳山和司空烈阳四人。宋秋水护送赵天宠,仍未回来。长老以下,坐着天剑宗的资历较高的精英弟子。
“各位弟兄们,赵大人在我宗的护送下,已安全到达目的地。韩大人相托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李天行拿着宋秋水传回来的讯息,走进了君山轩。
沈剑心首先站起,面带喜色,向白无瑕拱手道:“宗主英明,我天剑宗今日之成就,全赖宗主领导有方。赵大人安全,此乃我宗大喜之事,值得全宗上下共庆。”
大山岭上,沈剑心为白无瑕的气势和作为折服,话语说得颇为诚恳。
齐岳山也起身附和:“沈长老所言极是,此番任务圆满完成,不仅彰显了我们天剑宗的实力,更巩固了我们在武林中的地位。宗主,请允许我代表所有弟子,向您表达最高的敬意。”
霍飞星微微皱眉,语气冷静:
“沈长老言之有理,但赵大人之事涉及朝中争斗,我们虽完成了任务,却也需谨慎面对未来可能随之而来的风波。宗主,我们不可不防。”
赵星辰则接过霍飞星的话,沉声道:
“霍长老所言极是。赵大人的安全固然重要,但天剑宗也要防止皇后报复。我们必须警惕,以免被卷入不必要的朝政纷争之中。”
无瑕微微颔首,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缓缓开口:
“赵护法和霍长老的担忧,我岂能不知。此次援助赵大人,乃是出于武林同道的义气,而非朝争的立场。”
霍飞星轻咳一声,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挑衅:“宗主所言甚是,但武林同道的义气,有时也会被人利用。我们怎能确定赵大人不是将我们天剑宗作为他朝争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李天行闻言,眉头一挑,显然对霍飞星的话感到不悦:“霍长老,此言差矣。赵大人身为韩大人的信使,其安危关系到整个武林的稳定。我们天剑宗作为武林的中流砥柱,怎能坐视不理?”
霍飞星却不为所动,继续他的挑拨:“李护法,我并非质疑我们的责任,而是提醒诸位,武林中的水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赵大人的安全固然重要,但我们宗门的独立和中立更为关键。若因一时的义气而失去了立场,恐怕会给宗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剑心此时也感到了霍飞星的言辞中的不妥,他正色道:“霍长老,你的担忧我们理解,但宗主自有明断。我们信任宗主的决策,也相信宗主会带领我们走向正确的道路。”
霍飞星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沈长老,我并无质疑宗主之意,只是作为宗门的一员,我也有责任提醒各位可能存在的风险。我们不能因为眼前的成功而忽视了长远的安危。”
赵星辰站起身,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霍长老的担忧不无道理。我们天剑宗虽强,但若因外界因素而影响到我们的决策,确实值得我们深思。沈长老,李护法,我们是否应该更加审慎地考虑此次帮助赵大人的后果,以确保宗门的长远利益?”
李天行对赵星辰的发言感到惊讶,随即反驳道:“赵星辰,你这是在质疑宗主的决策吗?我们作为宗门的护法,应当坚定不移地支持宗主,而不是在这里散播疑虑。”
赵星辰回应道:“李天行,我并非质疑宗主,而是在讨论如何更好地保护宗门利益。我们的决策需要建立在全面考虑的基础上,而不是盲目的忠诚。”
霍飞星见赵星辰支持自己的观点,趁机加码:“赵护法说得对,我们需要更加深入地分析形势,而不是仅仅依赖于对宗主的信任。宗门的未来需要我们每一个人的智慧。”
沈剑心见局势逐渐失控,试图平息争执:“诸位,我们都是天剑宗的一份子,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共同面对外界的挑战。”
白无瑕宗主见状,知道必须出面制止这场无谓的争执:
“够了!霍长老,赵护法,李护法,沈护法,你们都是宗门的中坚力量。我们的团结是宗门最宝贵的财富。任何决策都需要经过深思熟虑,但在此过程中,我们不应相互指责,而应相互支持。”
众人觉得无趣,各位坐回原位,再不做声。
李天行眉头紧锁,望了望白无瑕,白无瑕点点头。
李天行站了起来,面向众人他:“诸位,最近宗门内有人说前长老蓝山玉有通敌行为,但一直未能查到实据。我本要去大夏西部查找龙脉主玺下落,但中途发现了信鸽的异常行为。“
他顿了顿,继续道,“经过我的调查,这些信鸽所传递信息,竟然是霍长老所为!”
赵星辰一愣,他没想到李天行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但他很快恢复镇定:“李护法,你这是什么意思?霍长老一直是我们宗门的忠诚长老,你这样无端指责,恐怕不妥。”
李天行冷笑一声:“无端指责?我有人证物证。”他转向在场的众人,“就在昨日,我亲眼见到霍长老私下接触了一名外界的信鸽饲养者,并且交换了某些物品。”他转向霍飞星,目光如炬:“霍长老,你敢否认吗?”
霍飞星的脸色微变,但很快他便镇定下来:“李护法,你这是在构陷我。我霍飞星行得正坐得端,从未有过背叛宗门的行为。”
沈剑心见状,也站出来说道:“李护法,虽然你对宗门忠诚,但也不能仅凭一些未经证实的信鸽行为就怀疑霍长老。我们应以事实为依据。”
李天行不为所动,朝外大喊一声:“带进来!”
随着这声呼喝,上代长老蓝山玉和宗天行、白瑾瑜,还有几名天剑宗弟子,押着郝威锁、格雅露、马德走了进来。
李天行接过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件:“这是从影社精英郝威锁身上搜出来的的信件,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你向他传递信息的的证据。”他将信件展示给在场的每一个人看,“霍长老,你还有什么话说?”
霍飞星的脸色终于大变,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但仍试图辩解:“这,这分明是伪造的,我霍飞星绝不会做出背叛宗门的事。”
李天行冷笑一声:“宗主安排云少侠和白瑾瑜护送赵大人出云梦泽,当时连我都不知道此事。你却从何处知晓?直到我和宗主击退月影谷和影社的人,白瑾瑜向我交出信鸽,才发现居然是你向影社的人通风报信。你还有何说?”
霍飞星怒极:“李护法,你血口喷人!护送赵大人的路线,你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而去传讯息。”
蓝山玉站了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苍老但坚定:“诸位,我蓝山玉虽然年事已高,但对天剑宗的忠诚从未改变。前段时间,我就已经注意到霍长老的行踪颇为可疑,遂决定暗中观察。”
他转向霍飞星,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锐利:“霍飞星,你知道有人要暗中查你,便暗中指使曜日宗的人拼着一死,指证我背叛宗门,将我关入大牢。你要知道,我这可是奉了老宗主的命令行事。”
蓝山玉说到此处,在场众人都“哦”了一声,显然是大感意外。
蓝山玉继续说道:
“三日前,宗主和李护法商议,将我从地牢放出,托付给我任务。我见你独自一人在你住处,心神不宁,所以故意将护送赵大人的路线用纸条丢到你的卧房桌上,没想到你真的上当,将此消息传给了外界。”
霍飞星听到这里,心中一惊,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中。
李天行此时接过话茬,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霍长老,你自以为行事机密,却不知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视线之中。你通过信鸽传递的信息,已被我们截获并解码。”
李天行转向郝威锁等人:“说!我说的是不是实情?”
郝威锁脸色沮丧,不发一言。格雅露昂起头来,一脸不服。马德性子急,破口骂道:“天杀的天剑宗,破坏我们的计划。”
霍飞星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的罪行已经暴露无遗。但嘴上依然不认:
“影社的人唯利是图,嫁祸于我,挑拨我天剑宗和谐,绝不可信。”
李天行连声冷笑:“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从袖中取出另一物证:“霍长老,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行得正坐得端,那么敢问,这个你又如何解释?”
他从袖中拿出一块特制的信号牌,上面刻有天剑宗的徽记和一些密文,“这是我在格雅露身上搜到的,此牌乃是天剑宗高层专用,用以传递紧急军情,为信鸽向导,只有收发讯息两处的徽记和密文一致,信鸽才会将信送达。而霍长老,你的令牌前几日才刚刚报失,这又作何解释?”
霍飞星的脸色变得苍白,但仍试图强辩:“这,这定是你捡到了蓄意陷害我!”
李天行不为所动,继续追击:“既然霍长老言之凿凿,那么敢不敢让宗主检查一下你的个人物品,看看是否少了这块信号牌?”
他转向白无瑕,“宗主,为了宗门的清白,我相信霍长老定会配合。”
白无瑕点头,声音中透露出决断:“霍飞星,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我需要检查你的所有物品。若你发出密文,你另一半信号牌和这一块肯定一模一样,若不是一样,你就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