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如细沙般从指缝间悄然流逝,淑妃身下的状况愈发危急。那原本只是星星点点的血渍,此刻竟如妖冶的红花般迅速蔓延开来,在华丽的裙摆上洇出一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仿佛一朵正在肆意绽放的恶之花,散发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气息。
淑妃的脸色愈发惨白,宛如一张透光的白纸,没有丝毫血色。她的双手死死地捂住肚子,身体因极度的痛苦而扭曲成一种怪异的姿势,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她发出微弱而又痛苦的呻吟,每一声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让人听之不忍。
皇上原本就紧绷的脸庞此刻更是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双目圆睁,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死死地盯着殿门口的方向,仿佛要将那迟迟未到的太医用目光灼烧过来。
“太医怎么还不来!”皇上突然怒吼一声,那声音如雷霆般在殿内炸响,震得周围的宫女太监们纷纷颤抖起来,跪伏在地,大气都不敢出。他的手指紧紧地攥住龙椅的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那扶手捏碎一般。
首领太监吓得脸色煞白,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声音带着哭腔说道:“皇上息怒,奴才已经派人去催了,想必太医很快就到,皇上息怒啊!”
然而,皇上此刻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他依旧怒目圆睁,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愤怒,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若是淑妃有个三长两短,朕定不轻饶!”整个紫宸宫都被这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氛所笼罩,所有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太医的到来。
孙院首与张太医一路疾行,额头的细汗在宫灯映照下闪烁,那匆忙的脚步彰显着内心的急切。待跑到皇上跟前,二人“扑通”一声双双跪地,孙院首声音带着几分喘息,恭敬道:“微臣孙氏,携张太医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此刻心急如焚,哪有心思听这些客套话,一挥手,急切道:“快起来,别整这些虚礼了!赶快给朕看看,淑妃到底是怎么了?宴席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出了这么多血?”
孙院首与张太医赶忙起身,孙院首对着张太医使了个眼色,二人迅速来到淑妃身旁。张太医熟练地将药箱打开,取出脉枕等物,孙院首则小心翼翼地将淑妃的手放在脉枕上,手指轻轻搭在淑妃的脉搏上,闭目凝神,仔细感受着脉象的跳动。
殿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盯着孙院首的一举一动,气氛紧张得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孙院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的神色愈发凝重。
终于,孙院首缓缓睁开眼睛,收回手指,站起身来,对着皇上躬身行礼,欲言又止道:“皇上,这……”
皇上见状,心中一紧,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川”字,急切道:“这什么这?有话直说!淑妃到底怎么了?”
孙院首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说道:“皇上,依微臣诊断,淑妃娘娘这是……小产之象啊。从脉象上看,娘娘腹中胎儿已然不保,且娘娘如今出血不止,情况十分危急,若不及时止血救治,恐有性命之忧啊。”
皇上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眼中满是震惊与悲痛,他指着孙院首,声音颤抖道:“你……你一定要救活淑妃!若是淑妃有个闪失,朕要你们太医院全体陪葬!”
皇上话音刚落,孙太医便迅速指挥起来,声音急切却有条不紊:“快,你们几个太监,小心将淑妃娘娘抬到紫宸殿偏殿的房间里,动作轻些,莫要再颠簸了娘娘!”几个太监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淑妃,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仿佛淑妃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宫女们也迅速行动起来,有的去准备干净的帕子,有的去端热水,有的则紧跟在抬着淑妃的太监身后,满脸担忧。张太医则提起药箱,快步跟在孙院首身后,一同前往偏殿。
偏殿内,烛火摇曳,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孙院首迅速摊开针包,取出银针,在烛火上微微烤过消毒后,便开始在淑妃的穴位上施针。他的手指沉稳而精准,每一针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试图从死神手中夺回淑妃和那未出世孩子的生机。张太医在一旁紧紧盯着,不时递上需要的工具,眼神中满是紧张与专注。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一盆盆血水被宫女们端出偏殿,那鲜艳的红色刺痛着每一个人的眼睛。殿外,皇上焦急地踱步,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愤怒,不时询问着里面的情况。
然而,尽管孙院首和张太医拼尽全力,施展了浑身解数,淑妃娘娘还是小产了。当孙院首缓缓收回最后一根银针,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时,他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沮丧。他缓缓站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偏殿,来到皇上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道:“皇上,微臣……微臣无能,淑妃娘娘她……还是小产了,而且娘娘此次出血过多,身体极为虚弱,日后需精心调养,否则恐会落下病根啊。”
皇上那原本挺拔的身躯,此刻却如风中残叶般晃了晃,似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抽走了所有力气。他像一尊雕像般呆呆伫立在原地,眼神空洞无神,直直地望着偏殿方向,仿佛透过那紧闭的殿门,能看到淑妃痛苦的模样。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许久,皇上才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在龙袍上晕染开一片暗色的痕迹。那泪水里,有对淑妃的心疼,有对未出世孩子的愧疚,更有对这后宫暗流涌动的愤怒。
突然,皇上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似一把锋利的宝剑,要斩破这后宫的黑暗。他咬着牙,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厉声道:“给朕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后宫竟还有这等腌臜事!”那声音在寂静的宫殿中回荡,仿佛带着无尽的怒火,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首领太监听到皇上的命令,浑身一激灵,赶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却坚定地回应道:“奴才领命!皇上放心,奴才定当竭尽全力,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说罢,他迅速起身,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紫宸殿,去安排人手展开调查。
与此同时,宫里的羽林卫也接到了命令。他们身着整齐的铠甲,手持锋利的长枪,眼神冷峻而严肃。在将领的带领下,他们如同一股钢铁洪流,迅速分散开来,挨个宫里进行探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每一个可疑的人都要仔细盘问。一时间,原本平静的后宫,被这紧张的气氛所笼罩,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