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那金蝉子听闻齐天所述之后,二话不说,踏地而起,直朝齐天方才所指的方向疾云而去。
齐天在原处愣了一下,来不及多思,赶忙踏云急追而去。
见二人先后驾云离去,地上只剩半条命、哼哼唧唧的天蓬元帅,还有神魂恍惚、半瘫在地上的卷帘大将,俩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那口气里,满是说不出的无奈。
这两人心里都明白的很,他们的命运,根本就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不论是之前,还是以后。
另一边,深山里的破庙中,陈玄奘正和齐天的分身忙着统计孩子们的信息,打算先把记得自家去处的孩子,一个个送回去。
正忙碌时,破庙的上空忽的闪起一道耀眼的金光,那金光一闪即逝,再看时,已是一道人影落在了庙院之中。
来人正是疾来的金蝉子!
那金蝉子方一落地就放声大喝道:
“陈玄奘!
贫僧是不是警告过你!
你若胆敢踏足我西牛贺洲,我必超度你!”
齐天的分身见他来势汹汹,话里全是火药味,哪敢怠慢,身形一闪就挡在金蝉子身前,生怕他一言不合就对陈玄奘动手。
可金蝉子的目光像钉在了陈玄奘身上似的,哪怕身前多了个人,也没正眼瞧一下,只随意挥了挥手,那道分身便像被风吹散的烟,瞬间没了踪影。
此时,急追金蝉子还未来得及的落地的齐天见此心中一紧,手中忽的闪出一根青竹来。
他轻喝一声,将手中青竹奋力朝着金蝉子的方向抛去。
一脸怒目的金蝉子忽感身后传来一股磅礴的气息,他猛的转身,金刚法相瞬现,只听“砰”的一声脆响,几乎响彻了整座山头。
青竹打中金蝉子的法相后弹回齐天的手中,转眼消失不见。
落地后的齐天刚松了口气,目光扫过庙院,却又惊又悔,连说话都支支吾吾了起来:
“我……我没想到……”
原来,庙中那些没被护住的假和尚,早已七窍流血,没了气息。
而庙中的孩童和陈玄奘周身,竟裹着一层淡淡的金光,是金蝉子的法力,他在挡下青竹的同时,还顺手护住了无辜之人。
“你只是杀了些本就该死的东西罢了。”
金蝉子冷声打断他,语气里没半分波澜。
齐天一时语塞,他上前躬身行了一礼道:
“多谢师父护住孩子与玄奘法师。”
金蝉子没理会他,而是转身又将目光锁在陈玄奘身上。
那陈玄奘虽是一介凡人,但遇到此番境况竟是一点也不显慌。
见金蝉子再次紧盯着自己,他先是指了指那些晕眩过去的孩童,而后又指了指那些已经完全归西的假和尚们。
齐天不知陈玄奘是为何意,但见金蝉子没有言语,也不曾行动,他也只得在一旁静观其变。
陈玄奘指过那些已经毙命的假和尚后,摇头轻叹,而后便开始向着金蝉子的方向走去。
金蝉子仍然站在原地不动,还是只紧紧的盯着陈玄奘。
齐天见陈玄奘向金蝉子走来,心中紧了紧。
“超度贫僧?”
正在走近金蝉子的陈玄奘突然开口道。
金蝉子依旧不言不语。
陈玄奘突然开始卷衣袖……
见此的齐天心里咯噔一下,暗叫道:
“他要干什么?
不能吧?
三藏是金蝉子的转世啊?
可这家伙怎么与三藏简直一模……”
心中的惊异未平,就听“砰”的一声,那陈玄奘突然快速向前猛冲,一拳打在了金蝉子的脸上。
那一动不动的金蝉子面露愠色,缓缓开口道:
“陈玄奘!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赶紧滚出西牛贺洲之地!”
“砰!砰!”又是两拳。
“陈玄奘!你不要敬酒不吃……”
“砰砰!”
金蝉子又挨拳了……
“你!!!”
金蝉子再也强忍不住,双拳一握,“霹雳乓啷”的与陈玄奘互殴开来。
将这一幕收在眼中的齐天木了……
当年三藏抱着太上老君互殴的画面,不受控地冒了出来。
原本紧绷的心弦,反倒慢慢松了。
虽然不知为何,但金蝉子与陈玄奘互殴时,根本没有去他之前所说那般起杀心,甚至连一丝一毫的法力都不曾对陈玄奘使用。
但金蝉子的肉身强度绝非只是凡人之躯的陈玄奘可比。
别看这两人打的风风火火,有来有往,但金蝉子的身上连一毫的挫伤都没有,最多也只是落了些尘土罢了。
但陈玄奘就不同了,金蝉子虽然未用法力,但却拳拳到肉,每一拳在陈玄奘的身上或脸上后落下后,陈玄奘的那挨拳处,就必定留下红肿。
不一会儿的时间,陈玄奘就已经被揍得像个猪头一样。
他见自己这般过于吃亏,心中一动,一把扑向金蝉子,趁他不注意间探出双指,直插在金蝉子的鼻孔之中。
金蝉子哪里料到陈玄奘会打出这么一招来,根本没想防备,直被陈玄奘给抠的浑身一阵酥麻。
与此同时,那陈玄奘还不罢休,另一手一把攥住金蝉子的一只耳朵,任凭金蝉子怎么捶打,他就是死也不松手。
这一幕可把齐天给看的一阵心惊。
发现自己无法挣脱的金蝉子停下手来,咬牙叫道:
“陈玄奘!你快给我松手!”
“我就不松!”
挂在他身上的陈玄奘还故意用力抠了抠金蝉子的鼻孔,声音里满是倔强的喊道:
“你有本事就打死贫僧!”
金蝉子闻言,右手“唰”地举了起来,怒目圆睁:
“你真以为我不敢?”
“你打!”
陈玄奘那攥着金蝉子耳朵的手又用力扯了扯,大叫道:
“今日只要你打死了贫僧,就说明贫僧彻底赢了!
往后,你也别再这世间高谈你那什么狗屁的‘除恶务尽’之法了!”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静了下来。
齐天屏住呼吸,看着金蝉子高举的手,心里又提了起来。
可下一秒,那只手却缓缓落了下来,金蝉子满头大汗,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不再有怒气,只剩了些许的无奈道:
“陈玄奘,你且松手。
我俩之事,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