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本想在这蟠桃盛会之中不惜一切代价与自己的尊师如来当众一辩佛法。
可被齐天这么暗中一搅和,他先是由恼成羞,而后直是恼羞成怒,心中生出嗔来。
你看他忽的将双手合十,周身突然金光闪烁,阵阵蝉鸣由疏及密。
如来见此欲要上前制止,却被一旁的玉皇大帝摇头所止。
众神佛见金蝉子有此举动,皆是惊疑,纷纷散向四周,各自亮出兵法之器以护自身。
王母娘娘由坐而立,眉眼间隐着怒意,直紧盯着金蝉子。
金蝉子作出此举,一是为了引那众神佛注意,二是为了防止再被人暗中投喂,阻了自己的话语。
见众神佛已经散向四周,从金蝉子的身中忽的生出不知其数的金蝉来,那些金蝉围绕在金蝉子的周身,代替金蝉子的双目紧盯四周每位神佛的举动。
布完此举后,金蝉子轻“哼”了一声,面相如来说道:
“尊师,弟子金蝉子今日前来,有一要事必行。
若是辱了师门,甘当任凭处置!”
如来闻此,从上宾位上站起,双手合十与胸前道:
“南无阿弥陀佛!金蝉子,你若有事,可在盛会之后与为师回灵山再言,不必在此处所论。”
金蝉子见如来明知顾问,知其是暗中告知金蝉子此地不是他任性胡闹之地,劝他今日退却一步。
可金蝉子生性过于桀骜,且在听了齐天先前所言,知自己与如来斗法输了以后的下场后。
他不仅不惧,反而更加激起了金蝉子的斗欲。
因为在他看来,不真正的斗上一斗,又怎可知那真正差距在哪里呢?
何况仅仅是受十世轮回之苦,他金蝉子愿意为此一试。
只要他没有真正的身死神魂消,那么金蝉子就不会放弃为自己的理念所争斗!
所以金蝉子根本就没有顺着如来所给的台阶往下走之意。
你看那金蝉子在如来对其劝说之后,将双手负在身后,昂首扩胸。
正欲开口,忽见两道人影直破开人群冲入场来。
这两道人影正是天蓬元帅与卷帘大将二人!
由于先前接二连三的出现变故,此时天蓬与卷帘二人莫名冲来,金蝉子心中顿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那负后的双手微微一颤,但至少还能保持昂扬的姿态。
可令金蝉子更加猝不及防的是,这冲至他身前的天蓬与卷帘二人竟是二话不说,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这二人也是实诚,跪下即拜,拜了即喊道:
“师父老人家在上,请收徒弟们一拜!”
金蝉子再也保持不住当前的姿态,他那负后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抽与身前。
这二人的贸然言行直将金蝉子唬的直后退了几步后才惊疑道:
“你二人要做甚?”
玉皇大帝与如来见此面面相觑,虽然他们都心知这三人按照以往的剧情路数,早晚都会是师徒关系。
可若是现在就成了师徒关系……会不会太早了些?!
天蓬与卷帘毕竟此时还是天庭的人,见二人如此,不等他们回答金蝉子所问,托塔李天王就紧喝道:
“天蓬元帅!卷帘大将!你二人乃是天庭之人,且都有官职在身。
此下当着众神佛的面与佛家的金蝉子叩拜称师,成何体统?!”
李天王话音一落,天庭众神齐齐怒目朝着二人看来。
这二人战战兢兢的跪拜于地,仍不起身,只是不时的偷瞄向齐天所在的方向。
此时那变作赤脚大仙模样的齐天正笑呵呵的拿着一大叠的书信,在手中不停的掂量着。
见二人低头跪拜不语,玉皇大帝也觉得有失天庭的尊面,便起身问道:
“天蓬,卷帘,你二人为何这般?”
天蓬元帅与卷帘大将二人战战兢兢,他们连身都不敢擅起,只颤惊惊的以跪拜之姿转向玉帝回道:
“回大天尊!
我二人被早先就已经被金蝉子法师那‘除恶务尽’的法理所折服,只是苦等久矣,未曾有幸与其得见。
今日蟠桃盛宴,金蝉子法师首次现身前来,我二人实是不愿错过此次良机,故才作出如此失态之举。
还请大天尊恕我二人不成体统之罪,准许我二人辞去天庭之职,拜金蝉子法师为师,与他一同学法修行。”
玉帝闻言心中微动,与如来互看了一眼。
如来此时也心生了些许的波澜,当下所发生之事,皆不是他和玉帝所能掌握和预知的。
自孙悟空被太上老君给炼化之后,这二位大能便发现,他们对未来的预知之能出现了极大的变数。
说直白些,就是对未来所发生之事失去了精细的可知与掌控。
那本该明确的、一定的的未来之事,如今已经完全变成了模糊不清的状态。
玉帝曾就此事请教过老君,老君仍然如当初对待孙悟空之事那般,只是与其笑了笑,而后再次把玉帝给打发走了。
此时发生这种事情,两人的心中皆都生出一种想法。
“是否可顺着当下之事去行那西行大业?”
与此同时,玉帝与如来也同时在心中起了疑问:
“没有孙悟空在的西行大业,还算是西行大业吗?”
同时想到这里的二人又互看了一眼,两人眼神方一相见,便又猛的同时看向金蝉子。
二人同时心中叹道:
“这家伙可不是唐僧,若是由他来主导西行之事的话,那可比孙悟空还要糟心啊!”
一时之间,满场皆静。
玉帝与如来一时拿不出决定。
天蓬元帅与卷帘大将战战兢兢,只俯首于地,哪还敢有半点声音。
金蝉子亦是怔在原地,在脑中快速回想眼前二人与自己是否有过什么交集,先前阻自己说话之人又是否是这二人所为。
那满场的众神佛中,除了观音菩萨神色复杂,其他皆是一脸茫然之色,都待着玉帝出言决断。
正当陷入决策难定之时,一幅硕大的太极图出现在众人的上空,老君自太极图中凭空而已现。
众神佛见老君前来,皆一齐礼拜,老君摆手示意诸位神佛无需多礼,只见他看向金蝉子道:
“金蝉子,当年我曾化凡为人,在人间清修百年,遥观世事,后在函谷关中留下一部经书,名为《道德经》。
我本以为,此经可使凡人开悟,引下界走上一条休生养息之路。
却不想轻看了人性中的善恶贪恋之欲望。
后在兜率宫中,常常思此失败之缘由,你可知为何?”
金蝉子虽然桀骜,但绝不是不知礼数与高低之人。
见老君现身,且亲问自话,金蝉子双手合十,与老君行了一礼道:
“回道祖,金蝉子不知。”
老君见金蝉子并未失礼,笑道:
“因我与你一般。”
“与我一般?”
金蝉子诧异道。
老君点了点头,说道:
“与你一般,只遥观世事,却从未真正的亲历过人间之事,感受过人间的善恶真苦。
以自己已有的高度去看待众生,怎的能够得出真正的答案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