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能够大义灭亲者,大多都只是拿此挂头衔,实际上是为了去做些自保或是升官发财的事情。
可谓是真正的卖亲求荣,猪狗不如。
可如杨老夫妇这般的,却是实在被自家的恶子给伤绝了心,才不得已而为之。
可天有不测之风云,老天本就有薄于这杨老夫妇,否则也不会与他们个这般难以管教的孩子来。
所以即便他们想大义灭亲,以赎罪过,却也不能。
那个意外听到全程对话的匪人回到厅中,趁着杨家独子与大伙聊的正欢,冷不丁的将一把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杨小儿见了吓的一惊,慌问道:
“兄弟这是何意?”
旁人见了,亦是叫道:
“大你个胆的!这可是我们二当家的!
如今老大死了,以后二当家的就是我们的老大,你把刀架在老大的脖子上,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话落,数十人前前后后的抽出刀来,将两人围在中间。
杨小儿见状赶忙举手制止,因为他知道这伙人中,盯着那老大位置的,绝不止自己一人。
如今老大死了,自己作为二当家,自然可上,但倘若自己也死了呢?
所以有些人巴不得自己赶快死。
见杨小儿发话了,再有心者也不敢妄动,否则其意就太过于明显。
杨小儿看着冰冷的刀锋,心中不由得传来一股寒意,他抖了抖身子笑道:
“兄弟,有甚话说出来,若是我杨某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与你赔罪便是!”
那架刀的匪人将自己外出小解时听到的对话与众人一五一十的说出,那众人听了一阵唏嘘。
就连杨小儿也是猛的一拍桌子,吹鼻子瞪眼道:
“这两个老东西!我看是活够了!”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着不对,而后又对着众人说道:
“兄弟们!我家的这俩老东西老了,糊涂了,脑子不够用了。
如今竟然要杀我留儿媳!
不消说了,一定是那贱妇搞得鬼!
常言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去衣服’!
兄弟们,为表真心,你们可将我那贱妇拿去随意处置。
而我家的那两个老东西还需要留着,得他们在家中帮我照顾我的儿子。
你们意下如何?”
此时那架刀的匪人恐这小杨巧言反水,眼珠子一转道:
“你此话当真?”
那小杨拍了拍胸脯道:
“大男人一言,驷马难追!”
架刀之人闻言叫道:
“好!虽是如此,但我还是不能轻易的将你放了,万一你反水了,恐伤了我们兄弟的性命也!”
那杨小儿一听,便知中了架刀人的下怀,原来此人早也盯上了老大的位置。
此时那伙匪人中有人叫道:
“杨管家的说了,她那贱媳妇随我们处置!
我们兄弟几个有十天半个月没碰过女人了,既是这般,不要一杀了之白白浪费了,待我兄弟几个享用后,再杀不迟。”
此话一出,几个想入非非的人皆都胆大了起来,纷纷响应着。
此时这杨小儿才意识到了问题的真正严重性。
这伙人中,但凡盯着老大位置的,就不可能在今晚放过他。
什么兄弟情,哥们义,忽的在小杨心中碎了一地。
那边刚话落,就有十数人夺门而出,直朝厨房冲去。
杨小儿欲要反抗,奈何脖子上的刀刃越来越紧。
墙外的三藏不曾听到这一幕,但在不远处的齐天却因耳力极好,把屋内所发生的事情全都给清楚的听了去。
当他看到屋中冲出十数人朝着厨房而去的时候,便知要出事,忽的消失在原地。
那十数人出门后便大叫大笑着来到厨房门口,唬的杨老夫妇和儿媳一同走出了厨房。
其中一匪徒见了,大笑道:
“杨老不死的!你想与我等下老鼠药的事情已经败露了!
不过你们有个好儿子,让我们不要杀了你们。
但是你们身后的儿媳,得交给我们!”
那杨老夫妇听了,心中一凛,将自家儿媳拦在身后怒斥匪徒道:
“欲要毒死你们的是我夫妇二人,与我家儿媳无关,你们要她作甚?”
其中一匪徒满脸淫笑着近前道:
“老东西,你觉得我们这些男人会要你家的儿媳作甚?
快快闪开,莫要坏了我等的好事!
否则打坏了你们,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此话一出,那躲在杨老妇女身后的儿媳直接吓傻了眼,她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她那混账的夫君竟然能容忍他的这些狐朋狗友做出此事来。
简直是丧了天地间最基本的良心!
那老婆婆心快手快,赶忙跑回厨房之中,拿出三把菜刀来,与杨老头和儿媳妇一人一把,势必今日要与这伙匪人拼命。
杨家媳妇更是坦言,宁愿死也不会给他们羞辱了!
就在此时,那在屋中睡下的杨家小孙哭着走了出来。
那伙匪人见了心中一动,一人上前抓住杨家小孙,威胁道:
“你三个!赶紧把刀放下!识相的,那贱人自己进到屋中去!
待我与兄弟们一一玩够了,自会放了这孩子!”
杨老夫妇见自家孙子在对方手上,心中绝望,“嗷”的一声扔掉了手中的菜刀。
那杨家媳妇惊恐万分,但此下什么也比不了她孩子的安全重要。
只见她毅然决然的扔下菜刀,径往屋中走去。
于此同时,从那厅中陆陆续续走出欲要加入这十数人的人员仍在增加。
杨老婆婆哭喊大骂着自家的儿子,杨老头则是紧闭双眼,浑身巨颤。
正当杨家媳妇的一只脚已经踏入门槛之时,一声佛语打破了现场的绝望。
“南无阿弥陀佛!
施主们,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那已经有了约莫三十来人的队伍皆寻声望去,只见在黑暗中,缓缓的走出两道身影来。
一人寻常身高,一身僧衣飘摇,走起路来,步履坚定,气势昂然。
在那人的身后还有一人,此人身材高大,蓝脸白牙,浑身的肌肉鼓如包,好似镶在全身上下。
有一匪人见了高叫道:
“哪来的臭和尚!敢坏老子们的好事!”
三藏闻言嘴角轻扬,而后便走近便说道:
“施主们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白日里才与贫僧以武会过友,这夜中就已经记不得我这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