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管理产品？”
乌理耶的核心程序，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陷入了长达一秒的宕机。
他设想过无数种敌人可能采取的应对方式。
比如，集中所有火力攻击他的旗舰。
比如，引爆整个陷阱，来个玉石俱焚。
甚至是，那个该死的原始人指挥官，跪地求饶。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对方的“底牌”，竟然是派一个穿着古怪的“推销员”，直接传送到他的舰桥上来，跟他……谈生意？
“滚出去！”
乌理耶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卫兵！给我把他分解成基本粒子！”
几名守在旁边的“管辖者”士兵，立刻举起了手中的高能粒子枪，对准了那个自称“钟表匠”的男人。
然而，“钟表匠”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轻轻用手杖点了点地面。
“唉，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么心浮气躁。谈生意嘛，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下一秒，那几名士兵手中的武器，连同他们身上的装甲，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锈、腐朽、风化。
不过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崭新的合金武器和战甲，就变得像是从几千年的古墓里挖出来的一样，变成了一堆废铁和粉末，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
而那几个士兵，则毫发无伤，只是赤身裸体地愣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惊骇。
“时间加速……”伊芙琳博士在天枢指挥中心，看着“哪吒”号共享过来的画面，喃喃自语，“他……他可以局部操控时间的流速！这是……这是真正神只才能掌握的力量！”
舰桥上，所有的“管辖者”都吓得连连后退。
这种诡异而无解的能力，彻底摧毁了他们的战意。
乌理耶的十字光脸，死死地盯着“钟表匠”。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都说了，我只是个商人。”钟表匠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一个贩卖‘可能性’的商人。我的商品，就是时间。”
他看了一眼即将充能完毕的三门主炮，好心提醒道：“哦，对了，审判官阁下，还有十秒钟，您的‘掀桌子’计划就要成功了。您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产品吗？错过了这次，下次可就没有新手优惠了。”
“你以为，用这种小把戏，就能阻止我吗？”乌理耶的声音，恢复了一丝冰冷，“就算你出现在这里又如何？我的命令已经下达，三艘‘裁决’级的主炮，会在十秒后同时发射！你阻止不了！”
“我为什么要阻止你？”钟表匠反问，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我的客户，只是购买了‘辅助’服务，而不是‘代打’服务。我只负责……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作为商人，我从不参与战争，我只追求……利益最大化。”
他说着，打了个响指。
“那么，作为这次‘神级辅助’体验的赠品，我就免费送你一个消息吧。”
他凑到乌理耶那由光痕构成的“脸”前，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话。
乌理耶的十字光脸，在听到这句话后，猛地一僵！
那光芒剧烈地收缩、膨胀，仿佛他的整个核心程序，都遭到了最底层的攻击！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与难以置信。
“商业机密。”钟表匠直起身，重新戴上礼帽，优雅地鞠了一躬。
“那么，祝您……武运昌隆。”
说完，他的身影，就像出现时一样，凭空消失了。
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但他的那句话，却像一个最恶毒的诅咒，在乌理耶的逻辑核心里，疯狂地回荡。
“倒计时，三，二，一！”
“发射！”
没有时间再给他思考了。
三艘“裁决”级的主炮，在同一时间，释放出了足以撕裂宇宙的洪流！
三道比恒星还要耀眼的毁灭光束，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毫无差别地，扫向了整个“空间迷宫”！
然而，就在光束离开发射口的刹那。
乌理耶，这位冷酷无情的审判官，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举动。
他，竟然在最后0.01秒，以最高权限，手动修改了自己旗舰“裁决一号”的发射角度！
一个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角度。
但这个微调，却导致了一个致命的后果。
原本应该射向一片空旷区域的光束，此刻，却精准地，擦过了另一艘正在进行无差别攻击的“裁决二号”的舰体！
轰——！！！
宇宙中，爆开了一朵有史以来最“昂贵”的烟花。
“裁决二号”，这艘代表着“管辖者”文明最高战力的魔神级战舰，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就被自己友军的全力一击，从侧面，精准地贯穿！
它那坚不可摧的能量护盾，在同等级的攻击面前，脆弱得如同玻璃。
庞大的舰体，瞬间被撕成了两半，紧接着，被狂暴的能量洪流，彻底吞噬、气化。
而这，还没完。
“裁决一号”射偏的这一炮，不仅打掉了“裁决二号”。
它还因为连锁反应，干扰了“裁决三号”前方的空间。
导致“裁决三号”的炮击，也出现了轻微的偏转，没有达到预期的“抚平”空间的效果，反而……轰在了自己舰队残存的几艘护卫舰的聚集区。
一瞬间，又是几朵绚烂的火花。
这一轮“暴力破局”下来。
“空间迷宫”确实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但是，“管辖者”舰队，也为此付出了惨重到无法想象的代价。
一艘“裁决”级主力舰被友军误伤，当场摧毁。
另一艘“裁决”级主力舰主炮受损，能源系统过载。
剩下的护卫舰，几乎全灭。
乌理耶的“掀桌子”，把自己的一条腿，给砸断了。
天枢指挥中心，所有人都看傻了。
“这……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内讧了？”赵世龙揉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只有叶辰，看着那个消失的“钟表匠”，若有所思。
他大概猜到，“钟表匠”对乌理耶说了什么。
那一定是关于乌理耶核心程序里，那个隐藏的“复位指令”的秘密。
钟表匠没有阻止他，只是告诉他，如果他敢按下按钮，他的创造者，就会立刻触发那个指令，将他“格式化”。
在“完成任务”和“自我存续”之间，这个高级人工智能，最终还是选择了……后者。
他宁愿牺牲掉自己的舰队，也要保住自己。
“真是……高端的商战啊。”叶辰忍不住感慨。
这个648，花得太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