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顶灯将霍奉卿额角汗珠照得晶亮。他指尖转着篮球,突然抵住云知意背后的记分牌:“输了帮写半月作业?”
云知意拍开篮球冷笑:“你输了…广播站连播三天《征服》?”
场边哄笑声中,霍奉卿突然俯身。温热的薄荷呼吸扫过她耳垂:“行啊…但得是你唱的版本。”
青春暗涌:他扬手投出三分球,篮球刷网声与她的心跳在寂静中炸开 120\/120;
数据具象:校服衣摆擦过她手背时,监护手环在腕间震响——那是他上周套在她腕上的“心率监测赌约”。
篮球滚到脚边,云知意瞥见球面马克笔写的 “作业我全包” ,旁边画着哭脸小猪。
放学天台,霍奉卿拽过她左耳耳机。周杰伦《简单爱》旋律里混进他的呼吸:“愿赌服输…《征服》录音呢?”
云知意戳他手机屏幕:“自己听。”
霍奉卿点开音频刹那——
震耳欲聋的电流杂音!
“耍我?”他反手扣住她手腕,却摸到她掌心濡湿。
暧昧升级:耳机线缠住两人小指,电流杂音中突然响起微弱心跳——80\/80(她枕着他校服午睡时的记录);
道具闭环:他扯开她书包侧袋,掏出真正录音笔:“上周打赌时…你往我球鞋塞跳跳糖的仇还没报。”
夕阳把耳机线影子烙在墙上,缠成 21.37cm 的结(他去年送她的手链长度)。
班主任敲黑板:“月考进步二十名可换座位。”
霍奉卿突然踹云知意椅脚:“赌吗?我进前三十…你搬来后排。”
她反手将薄荷糖拍在他卷子:“我进前十…你剃光头。”
攻防暗线:他课桌刻着 “云是猪” ,被新贴的便利签覆盖 “光头更帅” ;
心跳博弈:监护手环在课桌下震响 90→120(他看见她给学委讲题时飙升的数值)。
放学时霍奉卿突然抽走她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光头q版小人,头顶标注 “赌约成果” 。
月考放榜日暴雨倾盆。霍奉卿冲进教室甩下成绩单:“三十一名…差一分!”
云知意晃着成绩单轻笑:“我第九。”
他猛然拽过她冲出走廊。雨幕中篮球场空无一人,他指着三分线:“最后一球定胜负…我赢就抵消赌约!”
暴雨暧昧:他淋湿的睫毛垂着水珠,监护手环在腕间狂跳 150\/150;
终局反转:篮球砸框弹出时,他突然握住她手按在自己胸口:“心跳归零了…光头能分期剃吗?”
她掌心下心跳如雷。暴雨淹没他未尽的谎言,也淹没她指尖在他掌心写的 “准你分期” 。
九月清晨的空气里已混进了秋的凉气,附中门前那几株高大的梧桐树叶边缘开始悄悄卷起,透出疲倦的黄意,不复盛夏时张扬的墨绿生机。阳光斜切下来,在灰白的水泥地上筛出斑驳的光点。程野骑着他那辆被磨没了车标的旧自行车,车链卡嗒卡嗒乱响一阵后,终于在一个急刹后撞在拥挤的校门口旁侧花坛。新学期第一天,学校周遭空气早已喧腾成一锅沸腾的杂粥。穿着同款蓝色校服的少男少女们如溪流般交汇注入校门,嗡嗡的说话声、尖声呼朋引伴的笑闹声,空气里弥漫着新书本油墨的淡香、刚烘烤过的面包气息,裹着一层浮动的青春尘土味,没头没脑地钻进鼻孔里。
程野甩甩头,把额前碎发上沾着的梧桐毛絮拂掉,盯着校门口那块古旧、字迹已有些模糊的校牌看了两秒,随即推着车融入人流。暑假末骨折的手腕刚好没多久,隐藏在长袖校服下的皮肤微微有些发痒,他下意识地抬了抬那只手,眼神飘向车棚入口处——熟悉的人影一闪,纤瘦的背影,扎着松垮的丸子头,肩上挂着的书包带滑到了臂弯,正挤在人群中收伞。是许瞳。他没喊她,脚下方向不自觉地一转,沿着墙根绕到了教学楼背后。后窗洞开着,隐约能听见楼上教室里桌椅拖动的锐响、书本文具碰撞的叮当声。时间刚好,预备铃在头顶拖泥带水地、催命般地响起来了。
他长腿一撑,双手扒住后门冰凉的金属门框,腰腹发力,以一个熟极而流、却又因手伤牵扯而微显滞涩的动作,将自己轻巧地送进了高二(三)班喧闹的腹地。
“靠,野哥!稀客啊!”角落里不知谁先吼了一嗓子,声音里带着浮夸的惊讶。
空气仿佛凝滞了半秒,教室中无数散乱的目光瞬间被那声响亮的口水声吸引,接着便齐刷刷聚焦在刚刚入侵的程野身上。那目光像无数道无形的探照灯,带着开学第一天特有的兴奋、打量和些许幸灾乐祸的玩味。他肩膀下意识地绷紧了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突然刺到。但随即,程野嘴角就习惯性地扯出一抹不大在乎的笑,抬手草草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汗,径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视野后方那一侧,那个熟悉的位置上,许瞳稳稳地坐在那里。她没回头,依旧低着头,手里捏着笔,沙沙地在摊开的英语练习卷上写着什么,线条柔韧的脖颈微弯,像一株安静汲取阳光的植物,对周遭的动荡视若无睹。
程野脚下没停,几步冲到靠窗的后排角落——他的老据点。书包带子从肩上滑脱,他手臂随意一扬,黑色的帆布包带着风声划过一道抛物线,“噗”一声闷响,精准地砸进了书桌抽屉深处。动作幅度太大,桌角那块早已褪成灰白色的方寸之地,几张摇摇欲坠叠放的便利贴被气流猛地撞散,蝴蝶般旋落下来,摊开在蒙着一层浮尘的水泥地上。
他低头,视线瞬间被黏住。
那几行字是用蓝黑墨水的钢笔写的,字迹工整清秀,起落处微微透着股熟悉的倔强利落。内容是毫不留情的嘲笑:「没赶上车?活该。」
程野:“……”
教室里嗡嗡的背景音仿佛被调低了音量,嘴角那点满不在乎的弧度凝固住,喉咙里哽了一下,一种被无形针尖扎中的刺感悄然爬上心头。他几乎能想象得出许瞳写这几句话时脸上那副“果不其然”的嫌弃表情。他蹲下身,手指触到便利贴粗糙的边缘,没立刻去捡,视线反而下意识越过几张散落的桌椅腿,投向斜前方的位置。
许瞳正巧侧过半张脸,下巴微微抬起,手里的铅笔悬在半空,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笔尾那头轻轻敲打着她邻座男生推过来的、摊开的物理试卷。那个邻桌男生——瘦高个儿孙明宇,此刻正抓耳挠腮,一脸苦恼。她嘴唇微动,似乎在小声讲解着什么。然而她的目光焦点——仿佛穿越了教室里所有喧嚣的浮尘和人影——稳稳地、锐利地投射过来,就定格在他那只垂在身侧、袖口因为弯腰而稍稍往上滑了一截露出的左手手腕上。那里,一小段医用白色胶布的边缘正顽固地粘着皮肤,在初秋微弱的光线下,带着某种不可忽视的脆弱和狼狈的宣告。
目光相接,短促,甚至没有一秒钟。许瞳极其自然地把脸扭了回去,仿佛刚才那审视的一瞥只是程野自己眼角的余光不小心撞上她视线的错觉。铅笔笔尾落在孙明宇试卷某个选项旁,笃笃笃,点了三下。孙明宇恍然大悟,连忙抓起笔改正答案,谄媚地回头冲她道谢:“瞳姐救我狗命!下次请你喝奶茶!”
程野直起身,掩饰性咳嗽一声,顺势用脚把那几张飘落的便利贴往自己桌肚的阴影里踢了踢。指尖蹭到校服袖口粗糙的布料,想把它再往下扯一点,遮严实些,动作做到一半又有点无趣地顿住。遮什么?遮了就能当它没存在过?那个骨折的夏天,那些被迫困在家里动弹不得的日子,还有那只被游戏和许瞳混合起来的声音填满的耳机……念头纷乱,他抓了抓后颈,把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压下去,拉开椅子准备坐下。
椅子腿摩擦地面的噪音刚划拉一声刺进耳朵,教室门口的光线被一道身影挡住。
班主任老黄那张被岁月反复揉搓又竭力拉平的国字脸出现在门口。老黄扫视全场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带着老派班主任特有的那种精光,能穿透嬉皮笑脸直达灵魂。闹哄哄的教室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安静下来。
“咳,”老黄清了清嗓子,双手撑上讲台,“新学期第一天,提提精神!尤其某些开学就差点迟到的同学,给我警醒点。”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精准地落到了教室后排。程野的后背下意识又绷紧了几分,坐直了些,目光却悄悄投向斜前方的背影——许瞳的耳朵似乎微微动了动。
“好了,宣布件事,”老黄的声音陡然转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每个字都沉甸甸落下来,“年级组刚刚通知下来的,原定于十月末的第一学段月考,全部提前。”他顿了顿,满意地看到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在底下蔓延开来,“提前两周,也就是国庆假期回来立刻进行!内容涵盖开学考后这一个月的所有进度!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复习!时间不等人!”
这枚通知炸弹毫无征兆地引爆,班里顿时一片死寂,随即压抑的哀嚎声如涨潮般此起彼伏。程野脑子里嗡的一声,开学考?他那惨不忍睹的数学成绩还没找补回来……新内容?暑假断档,骨折……游戏……时间轴在脑子里飞速搅成一团乱麻。巨大的空洞和无措感攫住了他,一时间连手腕的隐痛都感觉不到了。就在这瞬间的失神里——
毫无预兆地,桌下横着的那只穿着黑色帆布鞋的脚猛地往后一蹬!
“哐当——!”
硬质的木椅子腿猝不及防撞上他的小腿骨,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紧跟着带着程野的身体连同歪斜的椅子一起向后狠狠倒去!
一切发生得太快。程野只来得及在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咒骂般地低吼一声,完全是本能的挣扎扭腰,试图抓住点什么,指甲擦过光滑的桌沿发出“刺啦”一响。整个人带着无法挽回的势头向后栽倒,腰眼硌在冰冷坚硬的椅背和墙角之间,闷痛炸开,脑子里金星乱冒。视野摇晃扭曲,最终颠倒过来,定格在灰扑扑的天花板角落一只寂寞结网的蜘蛛上。
“卧槽!”周围几个男生惊呼出声,手忙脚乱地上前扶人。
程野狼狈地撑着地板爬起来,一手撑着椅子稳住身体,另一只手揉着差点被撞散的腰,怒不可遏地瞪向偷袭来源的方向。
许瞳还维持着那个伸脚踹完的动作,几秒钟后才慢条斯理地收回。她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仿佛刚才那惊险一幕完全与自己无关。低头整理着刚发下来的雪白试卷,指节屈起,一下一下叩着试卷右上角,发出单调而恼人的哒哒声,嘴角抿成一条平直的线,绷得死紧。
隔着两张桌子,她的声音才传过来,不高,又冷又硬,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渣的小石子儿,带着难以言喻的嘲弄、厌烦,还有一点程野不愿意深想的、更复杂的东西,精准地砸进他嗡嗡作响的耳朵里:“暑假躺医院闲着骨头痒,打游戏打到骨头酥了?月考也敢忘了?”
整个教室的目光再次聚焦于此,惊愕、好奇,甚至带着点看热闹的兴奋。程野撑着桌面的手指猛地收紧,手背皮肤下的青筋清晰可见地跳了一下。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胸口那团混杂着疼痛、恼怒和被戳穿的难堪的气息,火一样灼烧着喉咙,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关你……”他喘了口气,想吼回去,想把那句“关你屁事”炸在她脸上。可目光扫过,她微垂的侧脸轮廓倔强得像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刚才踹过来的脚腕上似乎还残留着力道反馈留下的微小震动。还有……暑假……游戏……他烦躁地吞咽了一下,那句硬顶回去的话终究卡在喉咙里,只化作一声近乎从肺管子里挤出来的、压抑的粗重闷响。
“老师来了……”旁边有人小声提醒。
老黄显然没兴趣深究这场短暂骚动的源头,他捏着一根崭新的白色粉笔,已经转身在黑板上用力写下“月考范围与规划”几个大字,笔画间透着一股不容置辩的权威和压迫感。粉笔摩擦黑板的尖锐吱呀声成功压制了窃窃私语,学生们纷纷掏出纸笔,教室里只剩下翻页和记录的沙沙声。
一场冲突被强行按进了死寂里,只剩下无形的火星在看不见的空气中滋滋作响。
程野咬着后槽牙,把椅子拉正,铁质的腿脚在地上蹭出刺耳的噪音,带着发泄的力道一屁股坐了下去。屁股还没坐稳,一卷包着橡皮的淡黄色草稿纸突然“咚”一声撞在他肘边的桌面上,劲头不小。
他拧着眉头抬眼。许瞳依旧背对着他,左手却别扭地向后伸着,两根手指捏着那卷充当飞镖的草稿纸,手腕略显僵硬地悬停在两个座位之间的过道上空。她另一只手还按在摊开的语文课本上,指尖用力得泛白,像要把书页抠破。她没回头,但那微微侧过去的后脑勺线条绷得死紧,无声地散发着“快拿走少废话”的气息。
程野盯着那只悬在半空、执拗地举着“凶器”的手,心头那股无名火刚想窜起来,却又被她背影里透出的那股别扭又强硬的催促感浇得只剩下几缕青烟。他没好气地伸出手,几乎是粗暴地从她指间把东西扯了下来。草稿纸卷得很松,一扯就散开些,露出了包在里面那块用得很旧的浅蓝色橡皮。
就在他手指碰到纸卷的刹那,许瞳像是被滚烫的东西烫到,刷地一下收回了手,速度快得带起一道细微的气流。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又透着一股“两清”后极力撇清的决绝。
程野握着那卷纸,指腹蹭过草稿纸上粗糙的纤维,还有那块橡皮塑料微凉的边缘。他垂眼,看着那块橡皮,边角被削过很多次,早已不再方正,带着长期使用的圆钝和光滑。橡皮身上印着一行模糊褪色的字:“青枫附中校运会纪念”。那好像是初二年级的事了?那时候她跑八百米……念头刚飘起来,又被他烦躁地按下去,随手把橡皮连同草稿纸一起丢在桌角,和那几张皱巴巴的便利贴做了伴儿。
窗外掠过一阵温吞的风,带着夏末初秋特有的、既不清爽也不沉闷的黏腻感,懒散地卷过教室外那株缠绕攀附的老紫藤花架。日光透过枝叶缝隙筛下,在许瞳堆叠着课本、试卷的桌角投下深深浅浅跳跃的碎金。
风稍大了一些。
几朵似乎已经走到生命尽头的细小紫藤花,被这微不足道的风一推,便极不甘愿地脱离了沉沉的藤蔓。它们簌簌地跌落下来,轻得像叹息,无声地,却准确地,砸在许瞳铺开的数学试卷边角上,又轻轻弹跳了几下,其中一小片淡紫的花瓣,打着旋儿,不偏不倚地,正正掉在她那块浅蓝色、边缘磨损的橡皮旁边。
空气里依旧浮动着粉笔灰和纸张的混合气味,阳光有些晃眼。程野的目光没来由地被那个角落吸引了。淡紫褪败的花瓣,安静地依偎在那块饱经削磨的旧橡皮旁边。阳光穿过窗格,在桌面形成一方明亮的光斑,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无声浮沉。
那个遥远的夏天,蝉鸣嘶哑得像要撕裂云层的午后,仿佛就在昨天。
那时的紫藤花开得正好,一串串饱满得像要坠下来。许瞳那丫头大概是被什么新奇玩意儿吸引了,眼巴巴地望着攀在高高枝头的一朵硕大的花串。她眼里闪烁着好奇的碎光,脚下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尝试。她手脚并用地去够那根伸得极远的紫藤枝干,纤细的手臂努力伸长,指尖几乎要触到那串紫色的垂珠了。就在他揪着心提醒了一句“小心点”的时候,脚下的树枝突然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咔嚓”断裂声!她像只失重的小鸟般猛地往下坠落,只留下一声短促的惊呼。他的身体在那一刻几乎先于脑子作出了反应,扑过去想抓住她,却只扯落了她校服的衣角,连同整树的花瓣如雨般纷扬洒落……
当时摔落的花瓣,似乎也是这个颜色,也是这种静静坠落的样子?
恍惚只是一瞬间。程野猛地眨了下眼,桌面光斑依旧刺目,紫藤花在试卷一角静默无声,他手腕上医用胶布贴着的那块皮肤仿佛又隐隐地刺痛了起来,提醒着某些已经愈合却并未消失的东西。
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
许瞳放在桌上的右手动了动。不是要去拂开那败落的花瓣,也并非继续之前的演算。她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在试卷边缘摩挲了一下,极其细微的一个动作,像是确认了纸张的存在,又像是带着某种压抑许久的烦躁,随后指节屈起,指甲在光滑的试卷表面上不轻不重地、清晰地“嗒、嗒、嗒”叩了三下。这声响不高,在沙沙的纸笔声和老师讲解公式的背景音里,却突兀得像石子投入了沉寂的湖面。
她面前的数学试卷摊开着,几何图形的切割线旁边,空白处有铅笔写下的潦草数字,其中一列演算似乎卡壳于某一步,最后那个数字5被铅笔尖用力划了好几道深刻的印子,力透纸背,几乎要戳破纸张。程野眯起眼,目光穿透空气里浮动的尘埃粒子,紧盯着那个近乎被划烂的阿拉伯数字“5”。
“所以,这个辅助线做出来之后,关键就在这个角度的转换……”老黄的声音在讲台前继续稳定地输送信息,“这里代入一次三角恒等式……那个谁,程野!别溜号!看我黑板!认真听!”
粉笔点在黑板某个图形边角上的声响加重,咚咚咚,如惊雷敲在程野耳膜上。他骤然回神,肩膀一震,下意识地在周围同学投来的各色目光中挺直了背脊,强行拉回视线投向黑板。然而眼角的余光却像有自己的意志,顽固地朝许瞳那片桌面角落扫去。
那片小小的淡紫色,如同一个沉默的印戳,牢牢压在记忆和现实的交界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