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人,不管是张庆山夫妻,还是李玉秀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祖宗给送走了,不然整日在家里说个话都得提心吊胆的。
一直压在他们心头上的石头终于的落了地,在这甘泉县隐忍了这许久的张庆山,多少还有些不适应,感觉还不是那么真实。
一家人聚在了鹿鸣苑里面,陪着李玉秀说话,李玉秀听他们说完全部事情之后,心有余悸,看着这一屋子的儿孙,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事情算是了了吧?”
张庆山点了点头,说道:“娘,您放心,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家日后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得到了确切的答复,李玉秀将目光落回了张庆海和张静和的身上,说道:“既然事情过去了,也该解决一下你们两个人的终身大事了。
从前是担心有危险,不管是将媳妇娶进门,还是你嫁去谁家,都怕牵连了人家,如今这件事情已经不存在了,你们两个也别想就这么一直在家赖着。”
说着,似乎是怕张庆海和张静和不愿意,又要想借口躲避一般,李玉秀对着何瑞珠道:“你是他们嫂子,这甘泉县我也不熟,你帮他们留意一下。
也不必门第多好,咱家如今也不缺吃穿,只要人好,和咱家人合得来就行。”
何瑞珠见自己婆母都这么说了,也只好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一定会替他们留意的。
红豆看着张庆海,说道:“小叔,你这整日往外跑,也没有遇见过个合心意的姑娘?
小姑日日和阿奶一起待在家中,见不到什么人也就算了,你这也不应该呀。”
红豆真的只是好奇,总觉得他小叔长得也不差,这些年家里条件好了,不缺肉吃,他小叔的个子一下子也蹿了起来,如今目测一米八总是有了的。
单从外貌上来说,那卖相比张庆山还要好一些。
红豆的话问完,全家人都朝张庆海看了过去,李玉秀原本都做好了自己小儿子呵呵傻笑着,告诉他自己还不急,谁知道这次张庆海还真没有。
不但没有说自己不着急,他模样还有些扭捏,脸还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色。
小稻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你脸红个泡泡茶壶呀?
但是还好话到嘴边,小稻及时刹住了车,不然还得找借口解释泡泡茶壶是什么东西。
李玉秀察觉到了张庆海的反应不对,迟疑了一下之后,瞬间又乐了,脸红是好事儿呀,这种事情上,就怕他没皮没脸的。
没皮没脸的,说明还没有开窍,害羞这就是春心萌动了,至少能证明,他小儿子有心仪的对象了呀。
李玉秀这些年一直在为自己小儿子有望发展成老光棍而头疼,如今看见铁树终于要开花了,当即拍了拍胸脯开始保证。
“你放心,你要是有了中意的姑娘你就说,娘也不是那迂腐之人,只要是你喜欢的,且人家姑娘也乐意嫁你,娘就去请了媒人上门提亲。”
张庆海支支吾吾的,到底没有说出来那个姑娘是谁,见一家子人都在看他,他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得先问问她愿不愿意。”
好了,这下确定了,张庆海这是真的有了喜欢的人了。
见他还不好意思说出来,家里人也没有勉强他继续说,几句话将这件事情给揭了过去。
不过这小儿子的婚事都有了着落,自己女儿和离归家这么久了,多少还有点儿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样子,一提到再相看人家,就一副十分抗拒的模样。
如今她这个当娘的还在,她住在自家里面还没有人说什么,可以后呢,她不在了,连带着她的儿子都老了,家里改成儿子的孙辈当家之后,那她女儿又该何去何从呢?
可是看着张静和一提到这件事情,就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不反驳一句,却也不答应她的话,李玉秀就莫名的,不忍逼她答应什么了。
罢了,兴许是缘分未到,如今事情解决了,也不必日日躲在家里了,实在不行的话,让她大嫂多带她参加几个宴会,兴许就遇见合适的人了呢?
在鹿鸣苑吃完饭,张茂林随自己爹娘一起回了主院,红豆三个人也回了绮绣堂。
等到没有了旁人,红豆突然问小稻:“我们手里还有多少银钱?如今事情解决了,我的种子也该继续研究了。”
小稻心里有个大概的数目,于是说道:“上万两银子的有的,你想买几处庄子的话,钱是足够的。
我也正想和你们说这事儿呢,这次凉州有不少人家被牵连了进去,朝堂就算是要发落人,也不可能抄没人家的祖产。
可要是陈家这种,需要被流放的,祖产留在此地也没有用,还不如卖了拿钱上下打点一下,至少可以让他们流放路上过得舒服一下,不必都丢了性命。
所以我猜想等到长安那边有了定论,应该会有许多铺面田产庄子出售,我想拿钱多置办一些。”
红豆突然就有些庆幸他们来之前将之前置办的布坊,铺面全都换成了银钱,不然如今他们虽然能买得起,却还真不可能有如今这么财大气粗。
麦子也说道:“也该和娘说一声,以家里的名义也置办下一些产业才是,林石头他们都回去复命了,家里如今的人手也不够,该找人牙子买些人。
我们从前的产业到最后只能出手,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培养起来自己的人手,如今我们再想做什么事情,也得顺手将人一起带出来。”
倒不是麦子就多适应了这个年代人口可以随意买卖,只是这会儿不像是后代,可以雇到许多人,只要签订合同就可以了。
而且他们要做的许多事情,例如红豆的杂交育种实验,是一点儿都不能透露出去的。
在有结果之前,技术不能流露出去,做结果的过程中,产量也可能不稳定,如果有人利欲熏心,觉得某一年这个品种长得好,偷偷拿回家种了。
第二年却长不好,而她研究了一半的实验数据也丢失了,那是一件令人十分窝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