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沉默了几秒,用手电把整个房间照了一遍,连床底都没放过,最后摇了摇头:“没人,可能是风刮的动静。”他顿了顿,又道,“你锁好门,别出来,我再去别处看看。”
脚步声远去后,周小言靠在门上,后背全是冷汗。她刚才看得真切,那黑影的手都快搭上公安的肩膀了,若非自己喊那一声,后果不堪设想。
而此刻,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门后,一缕黑气正顺着门缝慢慢渗出来,在地上蜿蜒着,像条伺机而动的蛇。
那缕黑气在地上游了半圈,突然像是被什么吸引,猛地转向楼梯口的方向。周小言的心跟着提了起来,借着门缝往外瞅,只见那名被黑气缠上的公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楼梯口,背对着走廊,身形僵僵地站着,像尊被冻住的石像。
地上的黑气越聚越多,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悄无声息地缠上他的脚踝。他像是毫无察觉,只有肩膀微微发颤,手电从手里滑落,“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光束斜斜地照在墙上,把他的影子拉得扭曲又怪异。
“老张!”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喊,是另一名公安的声音,“宋法医到了,你下来搭把手!”
被称作老张的公安没应声,反而缓缓转过身。周小言这才看清,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瞳孔边缘泛着淡淡的灰黑,嘴角竟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
地上的黑气像是受到了鼓舞,瞬间攀到他的腰际,他猛地抬起手,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尖又黑,朝着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房门走去——正是刚才传出响动的那间屋。
周小言的心跳几乎要冲破喉咙,她下意识地摸出兜里的驱邪符,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那名没被黑气缠上的公安跑了上来,手里还拿着根木棍:“老张,你站在这儿干嘛?宋法医……”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了老张身上的黑气,脸色骤变:“你怎么……”
老张猛地转头,眼里的灰黑几乎要溢出来,他咧开嘴,露出个森然的笑,突然朝着同伴扑了过去!
“砰!”
一声闷响,是木棍砸在身上的声音。那名公安反应极快,侧身躲开,一棍打在老张的胳膊上,可老张像是感觉不到疼,依旧疯了似的往前冲,指甲在墙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
周小言死死咬着唇,看着那名公安边打边退,额头上全是冷汗。她忽然想起什么,摸出张驱邪符,猛地拉开房门,朝着那名公安大喊:“用这个!”
说着,她将驱邪符扔了过去。那名公安眼疾手快地接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驱邪符接触到老张身上的黑气时,突然“滋啦”一声冒出白烟,老张像是被烫到似的,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身上的黑气淡了不少。
“贴他身上!”周小言又喊。
公安扑过去将驱邪符死死按在老张的胸口。老张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眼里的灰黑迅速褪去,身上的黑气像是被点燃的纸,瞬间化为灰烬,消散在空气里。
他软软地倒了下去,晕了过去。
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还有窗外渐渐平息的风雨声。那名公安瘫坐在地上,看着手里还在冒烟的驱邪符,又看了看周小言,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