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姑姑僵在那儿,看看身边一脸平静的周小言,又瞅瞅不远处叉着腰的婆婆,脚底下像生了根,挪不动半步。
周小言的目光落在那个包头巾的妇人身上——对方颧骨高高耸着,一双小眼睛眯成条缝,眼梢却使劲往上挑,像是随时在算计什么。尤其是那张薄薄的黑嘴唇,抿得紧紧的,透着股说不出的刻薄相。
只是悄悄催动了那点特殊的透视力,穿透了妇人手里的布包——里面果然没什么好东西:一个掉了漆的木鱼,边缘都磕出了豁口;一面锈迹斑斑的八卦镜,还有一把受潮的香,软塌塌的。
“呵。”周小言低低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那妇人猛地回头看过来,眼神里带着警惕。
“你笑啥?”妇人扯着嗓子问,手里的布包攥得更紧了。
“我笑你这包东西,”周小言往前走了两步,目光扫过那布包,语气里带着点嘲讽,“木鱼掉漆,八卦镜生锈,香都发霉了,还好意思拿出来当法器?是骗钱骗惯了,把别人都当傻子耍?”
妇人的脸“腾”地红了,一半是气的,一半是慌的:“你胡说啥!这都是开过光的!”
“开过光?”周小言挑眉,伸手就想去拿那布包,“我倒要看看,哪个正经道长会给发霉的香开光。”
“别碰!”妇人尖叫着把布包往身后藏,慌不择路地后退,脚底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她这一慌,包里的东西“哗啦”一声掉了出来——木鱼骨碌碌滚到周小言脚边,八卦镜撞在石头上,“哐当”一声裂成了两半。
周围看热闹的人顿时发出一阵哄笑。
“我说啥来着,”周小言踢了踢脚边的破木鱼,声音清亮,“真是个骗子。”
妇人看着碎成两半的八卦镜,又看看周围指指点点的人群,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咬咬牙,捡起地上的破烂塞进包里,头也不回地钻进了旁边的小巷,跑没影了。
那神婆一跑,小狗子姑姑的婆婆急得直跺脚,朝着巷口喊:“神婆婆!别走啊!我家金宝还等着救呢!”喊了几声没回音,她猛地转过身,眼睛瞪得像铜铃,直勾勾盯着周小言:“你这不知打哪来的丫头片子!我好不容易请来的高人,被你三言两语气跑了!我家金宝要是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张婶见状,赶紧把周小言往身后一拉,往前站了半步,腰杆挺得笔直:“大妈,话可不能这么说!那明显是个骗子,拿着些破烂玩意儿糊弄人!您要是不信,咱现在就去公安局,让公安同志评评理,看看她这算不算招摇撞骗!”
这话一出,老太太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却还是不肯罢休,猛地一拍大腿,把火全撒在了自己儿媳身上:“都是你这个搅家精!要不是你没看好孩子,金宝能掉河里?现在倒好,还带外人来欺负我这个老婆子!我看你就是不想让我家有后!”
小狗子姑姑被骂得眼圈发红,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攥紧了衣角,肩膀微微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