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心里也有些发紧。算上这次，总共才进过两次山，以往夜里都是躲进空间休息，安稳得很。可今晚不一样，得守在这荒郊野岭，周围是黑沉沉的树林，风一吹就跟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伺似的。
这时沈树带着几分憨厚问道：“小姑娘，你叫啥名字？家住在哪儿啊？”
周小言抬眼打量他，见他皮肤黝黑，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确实不像坏人。轻声回道：“我叫周小言，来自四九城。”
沈树根“哦”了一声，挠了挠头，露出淳朴的笑：“四九城啊，那可是大城市咧！不像俺们，一辈子就守着这庄稼地。”他顿了顿，又关切地问，“那你咋一个人到这儿来了？”
周小言闻言，淡淡道：“来打猎的。”
“打猎？”沈树根愣了一下，上下打量她几眼，见她年纪小，身形也单薄，忍不住咋舌，“这山里可不比城里，野兽多，你一个小姑娘家……”
“家里缺粮。”周小言打断他，语气平静，“打些猎物换点粮食，能过个安稳冬。”
沈树根这才明白过来，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叹了口气：“也是，今年这光景，谁家都不容易。”他看了看周小言手里的步枪，又道，“你这枪看着挺趁手，枪法应该不差吧？”
周小言没直接回答，只是挑了挑眉：“还行，饿不着自己。”
沈树根又絮絮叨叨说了些清溪村的事，说以前村里谁家的庄稼长得好，谁家的娃调皮，周小言偶尔应一声，多数时候只是听着，眼神却始终没离开过周围。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林间的风带着凉意刮过，远处传来几声模糊的兽叫。周小言不再犹豫，从口袋里摸出火柴盒，划燃一根火柴。
火苗“噌”地窜起，在昏暗中亮得有些刺眼。小心地凑近之前准备好的干草堆，干草遇火瞬间燃了起来，“噼啪”作响。又往里面添了几把细柴，等火势稳了，再架上几根粗些的树枝，很快就燃起一堆像样的火堆。
橘红色的火焰跳跃着，把周围的黑暗逼退了几分，也带来了实实在在的暖意。火光映在周小言脸上，把她紧绷的侧脸照得明明灭灭，手里的步枪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有火就踏实多了。”沈树根靠在树干上，看着跳动的火焰，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庆幸。
周小言没应声，只是往火堆里又添了根柴，眼神依旧警惕地扫过火光照不到的暗处。火能驱兽，却也可能引来不怀好意的东西，这一夜，还长着呢。
火堆越烧越旺，噼啪的燃烧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周小言往火堆里添了根粗壮的树枝，火星子随着气流窜起，映得她眼底一片明亮。
沈树根裹紧了身上的旧薄被，道：“这火生得好，比家里的灶膛还旺。”他看着周小言熟练添柴的动作，忍不住夸了句，“你这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倒是比村里的小子还能干。”
周小言没接话，只是把步枪往怀里拢了拢。夜色渐深，林子里的风声变得古怪，时而像有人低语，时而像野兽磨牙。竖起耳朵，任何一点异动都逃不过她的注意。
“你说……这林子里真有老人们说的精怪吗？”沈树根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点恐惧，“小时候听我爷说，夜里在山里走，别回头看，说不定身后就跟着啥……”
“别瞎想。”周小言打断他，声音平静，“要么是风，要么是野兽，哪来那么多精怪。”话虽如此，还是往火堆里又加了些柴，让火苗烧得更旺些，仿佛这样就能驱散所有看不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