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在镇魔塔传送阵留下“暗影锚点”后,墨寻并未急于再次行动。他深知打草惊蛇的道理,那位神藏境守卫经过他两次潜近(虽然第一次未被发现,但可能已引起警觉),必定会更加警惕。
他需要耐心,也需要更强的实力来应对可能出现的变故。
借助丹堂源源不断提供的优质丹药,墨寻的修为稳步提升,朝着化灵境五重巅峰迈进。他对永夜煞力的掌控也越发纯熟,已能将其融入“暗夜斩空刃”等攻击中,威力倍增。永夜疆域的维持时间和范围也有所增长,虽然依旧消耗巨大,但已能作为常规底牌在关键时刻使用。
期间,他也通过身份玉牌,将镇魔塔的发现和留下锚点之事,简要告知了“影痕”。“影痕”回讯表示赞许,并提醒他暂时按兵不动,等待宗门内部局势的进一步变化,同时加紧修炼,提升自保之力。
果然,正如柳凝霜所预警的那样,宗门内的气氛愈发紧张。
刑律堂的活动明显更加频繁和强势。他们以“肃清李扈余孽、整顿宗门风气”为名,加大了对各峰弟子,尤其是与李扈有过间接接触或对其行事风格表示过不满的弟子的排查和审讯力度。一时间,宗门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严律副使为首的巡天司力量与屠罡大长老的刑律堂之间,摩擦日益增多。双方在资源调配、人员调动、案件管辖等各个方面都产生了激烈争执,虽然尚未爆发直接冲突,但火药味已经弥漫开来。
这一日,墨寻正在小院中修炼,院外禁制忽然被触动。
他神识一扫,发现来访者竟是多日未见的司徒弘。只是此刻的司徒弘,脸色阴沉,眉宇间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墨寻打开院门,将他迎了进来。
“司徒少主,何事烦忧?”墨寻问道,递上一杯清茶。
司徒弘接过茶杯,却没有喝,重重放在石桌上,怒声道:“莫兄,你可知道,刑律堂那帮混蛋,竟然将手伸到我司徒家头上了!”
“哦?”墨寻心中一动,“所为何事?”
“他们声称我司徒家在虚界损失惨重,怀疑家族内部有奸细与李扈勾结,要派人进驻我司徒家在宗门的别院进行‘协查’!”司徒弘气得拳头紧握,“这分明是借口!是想借此机会监视和控制我司徒家!屠罡老儿,欺人太甚!”
墨寻眉头微皱。刑律堂此举,确实过分。司徒家作为隐世家族,地位超然,向来与沧溟宗是合作而非附属关系。屠罡敢如此做,要么是得到了更高层的默许,要么就是他已狂妄到不顾一切。
“令尊如何回应?”墨寻问道。
“家父自然严词拒绝!”司徒弘道,“但我担心,屠罡不会善罢甘休。他如今势大,若强行施压,甚至捏造证据,我司徒家虽不惧,却也难免麻烦缠身。”
他看向墨寻,眼神复杂:“莫兄,不瞒你说,我此次前来,一是心中愤懑,想与你倾诉;二来,也是想听听你的看法。你智勇双全,又深处这旋涡之中,不知对眼下局势,有何见解?”
墨寻沉吟片刻,缓缓道:“屠罡如此肆无忌惮,无非是依仗两点:一是其自身实力与刑律堂权柄;二则是他可能掌握了某种……足以让宗门投鼠忌器,或者能颠覆局面的力量或秘密。”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道:“或许,与其被动应对他的刁难,不如……主动去寻找他的破绽。比如,他为何需要如此大量的‘清心净魔丹’?那些丹药,又流向了何处?”
司徒弘眼中精光一闪:“莫兄的意思是……?”
“我只是猜测。”墨寻没有明说,“或许,司徒家也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调查。毕竟,贵家族底蕴深厚,在某些方面的渠道,或许比丹堂更为灵通。”
司徒弘若有所思,脸上的怒气渐渐被凝重取代。“多谢莫兄提醒!此事我记下了,回去后定当禀明家父。”
两人又交谈了片刻,司徒弘便告辞离去,显然是急着回去布置。
送走司徒弘,墨寻站在院中,望着阴沉下来的天空。
山雨欲来风满楼。
刑律堂对司徒家出手,意味着屠罡的清洗范围正在扩大,不再局限于宗门内部。这既是危机,也可能是一个契机。将司徒家这样的外部势力更深入地卷入进来,或许能加速打破目前的僵局。
而他留下的“暗影锚点”,就是悬在屠罡和李扈头顶的一柄利剑,只待时机成熟,便可给予致命一击。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继续蛰伏,提升实力,并密切关注“锚点”另一端传来的任何细微波动,等待那最终时刻的到来。
他回到静室,盘膝坐下,再次沉入修炼。体内的永夜真元如同暗流,在经脉中奔腾不休,带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
风暴将至,他这条潜龙,也已做好了腾空搏浪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