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命者死”四个血字,像烧红的烙铁印在每个人眼里,又像炸雷在心里响。
墓园里,一点声音都没有。
直播间弹幕顿了一下,跟着就疯狂刷屏,服务器都快撑不住了。
“天啊!那啥啊?特效?!”
“特效个屁!你家特效从人身体里钻出来?我看见那光是从沈清棠心口飞出去的!”
“逆命者死……说谁呢?沈家大长老?他想跑?”
乱哄哄的人群里,被傅司寒掐着脖子的沈家大长老,脸本来就因为害怕扭曲着,这会儿血色一下子没了,变得死灰一样白。他怕的不是傅司寒的力气,是那句像从天边传来的话。
“不……不是我……是祖宗的规矩!祖宗的规矩!”他喉咙里嗬嗬响,眼珠子瞪得快裂开,死死盯着空中慢慢消失的字,像是见了最吓人的东西。
那是沈家代代相传、没人敢碰的禁忌——血脉献祭偷天机,本就是逆天的事,肯定会遭报应。执行者,就是逆命的人。沈家一直用老阵法压着这报应,现在被沈清棠当着全城人的面,用他们看不懂的方式,彻底撕开了。
傅司寒眼神深不见底,能感觉到手里这老头的气儿在快速往下掉,不是被他掐的,是魂儿快散了。他冷冷地扫了一眼,低头看向怀里发抖的沈清棠。
“棠棠?”他喊了一声,抱得更紧。
沈清棠身上烫得厉害,尤其戴婚戒的左手,像搁在火上烤。那枚戒指本就是个见证,现在成了她和某个东西的契约。她清楚地感觉到,一股霸道又古老的力量顺着戒指钻进她身体,和她的银血混在一起,最后变成了那句“替天行罚”的话。这不是她想的,却用了她的力。而触发这一切的,竟然是傅司寒那句“从今往后,我就是她的规”。他用自己的气运和心思,硬插进她和沈家的事里,成了她的“规矩”,也触发了这“命契”里最狠的惩罚条款。
沈清棠猛地抬头,对上傅司寒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眼里也有惊讶,却一点没退,只有更坚决的保护。原来这婚戒锁的不只是婚姻,是两个人的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为她出头,天道就给他撑腰。
“我没事……”她声音有点虚,哑着,眼神却亮得很。她反手抓住傅司寒的手腕,一股温凉的气顺着皮肤传过去,帮他缓和强行动气运带来的心神不稳。
“把他……交警察。”她喘着气说,“就说,他是二十年前杀我妈的主谋之一。”
妈消散前,不光给了她那句哭着的控诉,还有几个模糊的脸,领头的就是这大长老。
傅司寒眼神一冷,看了眼手里快翻白眼的大长老,声音冰得像霜:“听到了吗?以谋杀罪抓他。”
旁边几个被眼前神神怪怪的事吓懵的警察,一听“谋杀”,总算有了准头,赶紧上前。可就在他们要从傅司寒手里接人时,出事了。
沈家大长老本来因为害怕剧烈起伏的胸口,突然不动了。喉咙里的嘶吼变成咯咯声,像被沙堵住了。他满是血丝的眼睛盯着沈清棠,瞳孔却怪异地放大,没了焦点。
“你……妖……妖孽……”他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跟着身体一僵,像是魂被抽走了似的,全身肌肉都抽起来。
“他咋了?”一个年轻警察下意识问。
傅司寒松了手,大长老瘫了下去。只见他嘴角歪着,口水往下流,刚才还挣扎的四肢,软得像断了线的木偶。
“装的吧?想躲罪?”有人小声说。
这时沈清棠右眼的蓝痕闪过一串字:【目标生命体征暴跌,大脑坏了,情绪没了】
他不是装的。是“逆命者死”的命契开始算账的时候了。没直接杀他,却用更狠的方式,夺了他做人的体面和神智,把魂锁在这块完蛋的身体里,天天受逆天改命的报应。
沈清棠闭眼,把脸埋进傅司寒怀里,挡住外面所有视线。不能让人看见她眼底那看透一切的冷。
傅司寒不管那成了活尸的大长老,弯腰抱起沈清棠,用风衣裹紧。
“我们回家。”他声音沉而有力,像能压下所有乱子。
在无数镜头和吓傻的目光里,傅司寒抱着沈清棠,一步步走出这见了罪恶和审判的墓园。没人敢拦,没人敢出声。他留下的,是个强到能改规矩的背影。沈清棠留给沈家的,是个刚开头的、血债血还的噩梦。
救护车声从远到近,打破墓园的静。被警察围着的沈家大长老,还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睛睁着,空空地望着黑天,像在说,有种惩罚,比死更怕。那从血脉里来的诅咒,今晚终于找到第一个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