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与夜空“星星”的诡异通讯,像一根冰冷的针,扎在了营地每个人的神经末梢上。原本以为只是应对地面威胁和内部俘虏,现在却发现头顶上可能还悬着不止一双“眼睛”,这种感觉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这不公平!”阿古在紧急核心会议上率先嚷嚷起来,一脸愤慨,手里还挥舞着半块烤饼,“地面上的鬼东西偷看我们,天上还有家伙偷听!咱们这是真人秀现场吗?片酬呢?版权费呢?好歹给点肉干啊!再说了,要偷看也得找个好角度,我这英俊的侧脸他们拍到了吗?”
江屿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眉头紧锁得像块风干的橘子皮:“当务之急是弄清楚独眼在和谁联系,目的是什么。还有,那颗‘星星’到底是什么。” 他感觉这孤岛的生存难度正在从“困难”直接跳转到“地狱”级别,而且还附赠了“科幻惊悚”dLc。
“要不…咱们把独眼吊起来,严刑拷打?”阿古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甚至开始比划哪种藤蔓更结实,“我保证让他连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交代出来!或者在他面前吃烤肉,馋死他!”
“不行。”莉莉立刻反对,顺手把阿古比划到眼前的藤蔓拨开,“万一他宁死不屈,或者胡乱招供,反而会误导我们。而且…我们不是海盗。”她看了一眼角落里似乎又在“沉睡”但耳朵明显竖着的独眼,低声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他。让他变成我们的‘信鸽’,只不过,传递的是我们想让他送出的消息。”
“怎么利用?”
“他不是喜欢发信号吗?”莉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像只发现了新线团的小猫,“我们可以让他发,但我们来控制他发什么。就像…就像给广播电台打电话点歌,但歌单是我们定的!”
一个大胆的“反窃听+信息操控”计划雏形诞生了。首先,要搞清楚独眼用的通讯工具是什么。巴勒凭借超凡的记忆和鹰隼般的视力,确定那反光物是一个小巧的、边缘被打磨得异常锋利的金属片,形状不规则,但表面光洁度极高,很像从某种精密仪器上拆下来的零件,绝非岛上能自然产生的物件。
其次,要模仿独眼的通讯节奏和编码,不能让他察觉已被监视,同时要让他发出的信息失去价值,甚至传递错误情报。这需要极强的观察力和记忆力。
阿古主动请缨,负责“干扰”部分,并给这个行动起了个代号——“天眼忽悠计划”。“不就是对着天空瞎比划吗?这个我擅长!我还可以给他加点料,比如发个‘独眼今天摔了个狗吃屎’或者‘独眼暗恋莉莉姐’之类的…保证让看他信号的人一头雾水!”
江屿无语地按了按太阳穴,感觉那里的血管在突突直跳:“…阿古,认真点。我们需要的是让他传递‘营地一切正常,计划受阻,暂无收获’之类的模糊或消极信息,降低对方的警惕性或行动优先级。”
莉莉则开始构思她的“史诗级”装备——“莉莉牌全频段无差别信号增强\/屏蔽器”(这个冗长的名字是阿古起的,他坚持名字越长越厉害)。她找来了那块最大的、被打磨过的不锈钢片(之前用于镜语通讯),又翻找出所有能反光的东西:几片碎镜子、一些光滑的贝壳、甚至还有之前捡到的、已经褪色但依稀能反光的彩色糖纸。她甚至忍痛贡献出了一小片之前交换来的、透明度很高的“玻璃”(其实是塑料片)。
她计划将这些反光物以不同角度,用融化的树胶粘在一个用柔韧藤蔓精心编制的、球形框架上,形成一个多面体的、乱糟糟的“反光球”。理论上,这玩意儿如果在独眼发信号时在旁边特定角度胡乱晃动,可能会干扰对方接收,或者扭曲信号,就像在打电话时有人在一旁大声敲锣。
“这东西看起来像个…被砸坏的、廉价的 disco 球?”阿古拎起这个初步成型的、闪烁着杂乱光芒的球体,表情复杂,“能有用吗?我怎么觉得更像是在告诉对方‘快看啊,我们这里有个神经病在玩球’?”
“总比没有好。科学就是要勇于尝试!失败是成功之母!”莉莉信心满满地夺回她的“杰作”,继续调整角度,“而且,这不只是干扰,还是伪装。我们可以让它看起来像是…嗯…像是某种神秘的部落祭祀法器?对!这样即使被看到,也只会觉得我们是一群搞封建迷信的土包子,降低我们的威胁度!”
江屿看着那两个一个准备“瞎比划”、一个捣鼓“蹦迪球”的活宝,突然觉得对付天上地下的威胁,可能比管理这两个家伙要容易一点。他深吸一口气,对巴勒说:“看好独眼,记录他所有的细微动作和口型。我们得先学会他的‘语言’,才能替他‘说话’。”
营地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秘密战场,一场关于信息控制权的无声博弈,在星光下悄然展开。只是这战场上的“武器”,看起来实在有点…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