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阳县,新一团驻地。
李云龙正蹲在残破的院子里,和张大彪一起清点缴获的武器。
“团长,这次咱们发了!”张大彪笑得合不拢嘴,“光三八大盖就缴获了三千多支,轻机枪一百多挺,重机枪三十多挺,还有迫击炮、山炮……”
“行了行了。”李云龙摆摆手,“别数了,劳资心里有数。”
“团长,这些武器够咱们新一团扩编成旅了!”
李云龙咧嘴笑了,“扩编成旅?劳资还想扩编成师呢!”
话音刚落,通讯员跑过来,“团长,师部来电。”
李云龙接过电报,看了一眼,没看懂,随后递给了张大彪。
张大彪看完,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大彪,怎么了?师长是不是夸咱老李了?”
“团长,师长让你去师部报到,一起去趟...。”张大彪沉默了几秒,“让你和方团长一起去总部养马!”
“什么?让老子去养马?”李云龙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张大彪吼道,“老子可是杀了上万小鬼子,连小鬼子中将师团长都干掉了...”
“那您去不去?”
“去!”李云龙瞪着眼,“劳资倒要看看,他们能把劳资怎么样!”
张大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李云龙站起身,望着远处的山峦,“养马就养马,劳资还怕这个?等养完了马,劳资还得回来打小鬼子!再说了,还有老方陪着劳资一起养马...”说到最后,李云龙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
三天后,八路军总部。
方焱和李云龙并排站在副总指挥面前。
两人都换了身干净军装,但脸上的表情截然不同。
方焱面无表情,站得笔直。
李云龙则是一脸不服气,嘴巴撅得老高。
副总指挥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两份战报,看了半天才抬起头。
“你们两个,知道为什么让你们来吗?”
“知道。”方焱答。
“不知道。”李云龙梗着脖子。
副总指挥看了李云龙一眼,“李云龙,你还挺横?”
“老总,卑职哪敢在您面前横啊!,卑职是想不通啊!。”李云龙憋不住了,“我和老方打了大胜仗,全歼小鬼子上万人,您不奖励也就算了,还让我来养马?这是什么道理?”
“道理?”副总指挥把战报往桌上一拍,“你还有脸跟我讲道理?两百多个俘虏,你说杀就杀了,部队纪律你当放屁?”
李云龙脖子一缩,声音小了些,“那些小鬼子该杀……”
“该不该杀,不是你说了算。”副总指挥站起身,走到李云龙面前,“八路军有八路军的规矩,你是团长,不是土匪。”
李云龙低下头,不吭声了。
副总指挥转头看向方焱,“方焱,你呢?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方焱平静道,“我违纪了,愿意接受处分。”
副总指挥盯着他看了几秒,“你倒是想得开。”
“立功是立功,违纪是违纪。”方焱语气平淡,“两码事。”
副总指挥点点头,重新坐回椅子上,“算你还有点觉悟。”
李云龙偷偷瞄了方焱一眼,心想这小子真能装。
副总指挥拿起茶缸喝了口水,“这次你们两个立了大功,消灭了二十师团上万小鬼子,而且还击毙了中将师团长,缴获武器弹药无数。这个功劳,我认。另外,夺回大量太原城小鬼子掠夺的财物,这个功劳我也认。”
李云龙眼睛一亮,“老总,那……”
“但是。”副总指挥话锋一转,“你们杀俘虏的事,性质恶劣,影响极坏。这个错,也得认。”
李云龙的脸又垮下来了。
“所以。”副总指挥看着两人,“功过不能相抵。你们两个,从今天开始,到总部养马。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了,什么时候回去。”
“养马?”李云龙急了,“老总,我不会养马啊!”
“不会?。”副总指挥冷冷道,“方焱说不会我还相信。可你李云龙...我可听说了,在四方面军的时候,你小子不仅养过马,还当过伙夫,真以为我不知道?...”
李云龙还想说什么,被方焱拉了一把。
“是,保证完成任务。”方焱答道。
副总指挥看着方焱,眼神复杂,“方焱,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明白。”
“明白就好。”副总指挥站起身,“李云龙,你也给我记住了,部队有纪律,谁都得遵守。你能打仗,我认。但你不守规矩,我照样收拾你。”
“是……”李云龙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副总指挥挥挥手,“去吧,有人带你们去马厩。”
两人敬礼,转身离开。
走出屋子,李云龙就炸了,“他娘的,劳资打了大胜仗,还得来养马?这是什么道理?”
“少说两句。”方焱淡淡道,“上面这是敲打咱们,别不识好歹。”
“敲打?”李云龙啐了口唾沫,“劳资看是故意整劳资!”
“你觉得是就是吧。”方焱懒得跟他争,“反正马得养,你爱养不养。”
李云龙瞪着他,“老方,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生气有用吗?”方焱反问。
李云龙愣了一下,半晌才憋出一句:“没用……”
“那不就得了。”方焱往前走,“走吧,看看总部的马长什么样。”
李云龙跟在后面,嘴里嘟囔着:“养马就养马,劳资还怕这个?等养完了马,劳资还得回去打小鬼子……”
......
总部马厩。
方焱和李云龙站在马厩门口,看着里面十几匹高头大马,都愣住了。
“好家伙。”李云龙咽了口唾沫,“这些马,比劳资见过的都好。”
方焱也点点头。
这些马个个膘肥体壮,毛色光亮,一看就是精心喂养出来的。
“你们两个,就是新来养马的?”
一个老兵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两人。
“是。”方焱答。
老兵点点头,“行,跟我来。我叫老王,在这养了十年马了。以后这些马,就归你们管。”
“王班长。”方焱凑过去,“这养马,有什么讲究吗?”
“讲究多了。”王班长指着马厩,“这些马,都是首长的坐骑,金贵着呢。每天得刷毛、喂料、遛马,一样都不能少。”
李云龙咧嘴,“这么麻烦?”
“麻烦?”老王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养马是闹着玩的?马要是出了问题,你们两个吃不了兜着走。”
李云龙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老王转头看向方焱,“你呢?会养马吗?”
“不会。”方焱老实道,“但可以学。”
老王满意地点点头,“行,看你态度还不错。跟我来,我教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