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抹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切入刀光与女孩之间!
夏如棠在张老四扬刀的瞬间就已启动,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她速度极快,几乎在菜刀即将落下的瞬间,已然切入两人之间。
她没有硬接那势大力沉的劈砍,而是侧身拧腰,一手精准地扣住张老四持刀手腕的脉门,用力一捏,同时另一只手猛地向上托架其肘关节!
“呃啊!”
张老四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痛酸麻。
全部力道瞬间泄了大半,劈砍的动作变形,菜刀擦着夏如棠的臂膀外侧划过。
棉衣被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里面的棉絮翻飞。
与此同时,徐元韬也已从侧面迅猛贴近!
他毫不留情,一记沉重的肘击狠狠砸在张老四的颈侧!
“呃!”
张老四遭此重击,持刀的手臂瞬间软了下去,菜刀哐当落地。
张老四整个人眼前发黑,踉跄着向一旁歪倒。
夏如棠动作不停,单膝迅速顶住张老四的后腰,将他一条胳膊反拧到背后,彻底将其制服在地,任凭他如何挣扎吼叫都动弹不得。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夏如棠冲出到徐元韬配合将张老四放倒制服,不过短短几秒。
从女孩绝望一刺,到张老四暴怒劈砍,再到夏如棠格挡,徐元韬制服,整个过程都惊心动魄。
直到张老四被死死按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周围的人才仿佛从定格中恢复过来,爆发出更大的惊呼和骚动。
那小姑娘看着倒地被制服的父亲,又看看挡在自己身前,手臂衣袖破损的夏如棠。
她终于从巨大的惊吓和混乱中回过神,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她转身扑进同样吓傻了的母亲怀里。
徐元韬捡起地上的菜刀,又看了一眼还插在张老四胸口微微颤动的剪刀,他眉头紧锁,对着周围吓呆的邻居喊道,“还愣着干什么?”
“快去报公安!”
巷子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劣质白酒的气味。
“杀……杀人了!”
“张家丫头把她爹给捅了!”
“完了完了,出人命了!”
“快,快去叫派出所的人!”
张老四胸口还插着那把触目惊心的剪刀。
他起初还在疯狂地挣扎咒骂,目标直指那对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母女。
“臭娘们!”
“丧门星!”
“等老子起来弄死你们!”
“还有你个死丫头!敢捅你老子!天打雷劈的畜生!”
张老四叫骂的声音洪亮,中气似乎还挺足。
这让一些围观的人,包括匆匆赶来的几名公安人员,最初并未立刻意识到他伤势的严重性。
那剪刀插在厚厚的棉袄上,出血量看起来似乎并不汹涌,只是洇开了一片暗红。
一名年轻的公安上前,看着还在扭动咒骂的张老四,皱了皱眉,对夏如棠说,“同志,先把人放开吧?”
“这……具体情况我们还得了解。”
夏如棠交接时,刻意提醒,“他胸口被剪刀刺入,深度不明,但位置危险。”
“现在剪刀堵住了主要创口,一旦贸然拔出,会造成内部大出血。”
“所以,在送往医院之前,不要拔出剪刀。”
那几个公安闻言,脸色也严肃起来。
他们这才发现张老四虽然叫骂得凶,但脸色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
他额头上此刻也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只是被酒气和暴怒掩盖着。
公安负责人是个有经验的老同志,他仔细查看了一下张老四的状况,“这位女同志说得对。”
“快!去找门板或者担架!”
“小心点,把他平移上去!直接送卫生院!”
几个公安和热心邻居赶紧忙活起来。
张老四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挣扎的力气在迅速流失,咒骂声变成了断断续续的,“疼,疼死老子了……老子不能死……”
其实夏如棠知道,这一剪刀很可能已经刺破了关键脏器或血管。
即便现在处理,这个男人生存几率也极其渺茫。
夏如棠并没有出手施救的打算,无论是从情感上,还是从理智上,她只是冷静地维持着现状,等待公安接手。
很快,张老四被小心翼翼却又不可避免地颠簸着抬上了临时找来的门板,送往卫生院。
他胸口的剪刀随着移动微微颤动。
而每一次颤动都可能加速死亡的来临。
夏如棠默默看着他们离开,知道这人大概率是救不回来了。
巷子里暂时恢复了平静。
夏如棠走到那个小姑娘面前。
女孩脸上泪痕未干,眼神里充满了后怕茫然,还有一丝解脱般的空洞。
她的母亲,那个坐月子的妇人,也只是抱着婴儿无声流泪,巨大的变故让她们不知所措。
夏如棠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她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和一支笔,快速写下一个号码。
那是猎鹰基地转接通讯班的电话。
夏如棠把纸条塞进小姑娘冰凉的手里,“这个你收好。”
“今天的事情,公安还会来找你们问话,你们如实已告就行。”
“如果……如果后面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坎,比如有人为难你们母女,或者生活上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试着打这个电话,就说找炊事班夏如棠。”
夏如棠没有多做解释,也没有空泛的安慰。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对这母女几人将是巨大的考验。
流言蜚语,以及失去经济来的生存压力会接踵而来。
“你只是保护了你的母亲,你没做错任何事情。”
小姑娘紧紧攥着那张纸条,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徐元韬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
他明白夏如棠此举的意义。
这不符合规定,甚至可能给她带来麻烦。
但他知道,这是在原则和程序之外,夏如棠所能给予的一点微不足道,却可能是唯一的人性温度。
阳光依旧斜照,但巷子里的寒意似乎更重了。
夏如棠和徐元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