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那场心率飙升的“环境压力测试”，后劲大得惊人。
林可可几乎是飘回宿舍的。
她关上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感觉自己膝盖还是软的。
沈叶辰最后那句沙哑的“数据……已记录”，像一道魔咒，在她耳边反复回响。
而他手腕上那块智能手表上，陡然跳到125的那个峰值，更是像烙印一样，刻在了她的视网膜上。
这头黑豹……失控了。
而她，是那个亲手点燃引线的人。
“啊啊啊啊可可！你脸怎么这么红？！”
乔思妍从上铺探出头来，一双眼睛亮得像500瓦的灯泡，“你跟沈大神在图书馆干什么了？是不是亲了？！”
“没、没有！”林可可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颊，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没亲你脸红成这样？”乔思妍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快说，发展到哪一步了？牵手了？拥抱了？”
林可可脑海里，瞬间闪过沈叶辰的膝盖抵住她，不让她后退的画面。
那个动作，比任何刻意的牵手和拥抱，都更让她腿软心慌。
那是一种不动声色的、绝对强势的掌控。
她摇摇头，抱着自己的书，逃回座位，把自己埋起来。
她没办法解释。
她总不能说，你们眼中的高岭之花，正在跟我进行一项名为“领地共享”的学术研究吧？
……
第二天一早，林可可才猛然想起，她那本《动物行为学导论》好像落在图书馆了。
书里还夹着她做的各种笔记和标签。
她急匆匆地赶到图书馆三楼F区，那个靠窗的位置，却意外地发现，那里已经有人了。
是沈叶辰。
他还是坐在昨天的位置，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色t恤，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
他没有在敲代码，也没有在看书，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尊完美的雕塑。
桌子上，昨天那张写着“会议议程”的A4纸已经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她那本《动物行为学导论》。
他看到她，抬起眼。
晨光从他身后照来，给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柔光。
“你的书。”他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直。
“我……我以为丢了。”林可可走过去，心里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暖流。
他是在这里等她吗？
“我帮你收起来了。”他将书推过来。
“谢谢。”林可可伸手去接。
指尖触碰到书的封面，也擦过了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背。
温热的，干燥的。
林可可的心跳，又不争气地乱了一拍。
她抱着书，正准备道别。
忽然，一阵熟悉的、极淡的香气，飘入她的鼻尖。
是柚子和白茶的味道。
是她用的那款洗发水的味道。
林可可的动作，顿住了。
她的嗅觉一向很灵敏。
她几乎是立刻就确定了，这股味道的来源——是沈叶辰。
更准确地说，是他那件纯白t恤的肩颈位置。
昨天，在图书馆，他俯身靠过来的时候，她的头发，似乎是蹭到了他的肩膀。
所以，她的气味，留在了他的衣服上。
一个在动物行为学里，再明确不过的词汇，瞬间撞进了她的脑海。
气味标记。
就像一只豹子，会用自己的气味，去标记属于它的领地，属于它的猎物，属于它的……配偶。
这是一种比任何语言都更直白、更具本能的，主权宣告。
林可可的脸，“腾”地一下，热度再次失控。
她看着沈叶辰，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镜片后的眼眸依旧清澈而探究。
他不知道。
他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已经带上了她的“标记”。
这个认知，让林可可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小猫的爪子，轻轻地、反复地挠着。
又痒，又麻，又甜。
“林可可。”
沈叶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
“你的心率，又升高了。”他陈述着事实，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脸颊皮肤温度，预估上升3-5摄氏度。你在想什么？”
林可可抱着书，指尖收紧。
她抬起头，看着他，梨涡浅浅地浮现。
“我在想，我们的下一个‘项目会议’。”
沈叶辰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他显然对她的主动，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一种……研究员看到实验样本主动配合的满意。
“我评估了上次的‘项目报告’。”他立刻进入了状态，“图书馆环境相对可控，‘领地共享’测试数据采集完整，结果符合预期。”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用他那严谨的逻辑往下推导。
“下一阶段，我们需要进入一个更复杂的、具有更多不可控变量的动态环境中，进行‘同盟关系稳固性’的压力测试。”
林可可忍着笑，听着他一本正经地把“约会”说得像一场航天发射。
“所以，你的提案是？”她循循善诱。
“城西的海洋馆，”他几乎是立刻就给出了答案，显然是早有准备，“那里环境光线较暗，人员流动性大，声音环境复杂，符合测试要求。”
“时间，本周五晚上七点，可以吗？”他问。
“可以。”林可可毫不犹豫地点头。
她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光。
“不过，沈同学，在去之前，我需要给你补充一个前置知识点。”
“嗯？”
“关于‘领地共享’的进阶行为，”林可可故意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一点，像在分享一个秘密，“当两个个体确认了‘准配偶’关系后，它们会开始进行一种更私密的交流。”
她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他白色t恤的肩膀上。
“它们会通过摩擦身体，将自己的气味，留在对方身上。”
沈叶辰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种行为，叫做‘气味标记’。”林可可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这四个字，“这是一种排他性的宣告，告诉所有潜在的竞争者……”
她微微一笑，像一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
“‘这个，是我的。’”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被抽成了真空。
沈叶辰的目光，凝固了。
他沉默着，垂下眼，视线落在了自己t恤的肩膀处。
他好像，终于后知后觉地闻到了那股不属于他的、清新的柚子白茶香。
他的喉结，重重地滚动了一下。
林可可满意地欣赏着他的反应，正准备直起身体，功成身退。
下一秒，他却忽然动了。
他往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将她完全笼罩。
在林可可惊愕的目光中，他微微低下头，侧过脸，用自己的脸颊，轻轻地、缓慢地，蹭了一下她的头发。
动作轻柔得，像一片雪花落下。
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滚烫的力度。
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混合着皂香和淡淡电离子的味道，瞬间将她包裹。
林可可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在做什么？
他做完了这个动作，却没有立刻退开，而是保持着极近的距离。
他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耳廓。
然后，她听到他用一种沙哑的、带着极致克制的、仿佛在宣告实验结论的语气，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现在，我们互相标记了。”
“林可可，你也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