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水舟驶离归墟海眼的范围,紫光彻底消散,远海的晨光穿透海水,落在舟身的龙鳞纹路上,泛着温软的红光。袁建琪靠在舱壁上,抬手按住后背渗血的伤口,指尖触到巡海杖时,却察觉杖身的桃木纹路与归墟古城里的桃木柱隐隐共鸣,发出细碎的嗡鸣。
“建琪,你看巡海杖。”王一冰的目光落在杖身上,指尖划过那些熟悉的纹路,眼底满是探究,“它和古城的桃木柱纹路完全契合,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同源的气息,这绝不是巧合。”
姚龙化作人形,坐在另一艘潜水舟的船头,龙瞳盯着袁建琪手中的巡海杖,沉声道:“这巡海杖,怕是源自归墟的桃木柱。海族古籍里记载,上古时期,有位守海人以归墟桃木为芯,打造出第一根巡海杖,用以平衡四海的洋流,后来巡海杖散落,没想到竟落到了你手里。”
念海捂着额头的伤口,凑过来看着巡海杖:“那古城的桃木柱,会不会是巡海杖的‘根’?我们刚才让它停止震动,虽平息了归墟之音,可会不会断了什么传承?”
袁建琪摩挲着巡海杖的铜铃,铃声清越,与桃木柱沉寂后的余韵相和:“不会。桃木柱的震动引发了海眼异动,本就偏离了它原本的作用。它该是守护归墟的,而非搅动四海的,我们只是让它回到了该有的状态。”
说话间,潜水舟已驶出归墟的黑雾带,与等候在外的巡海艇会合。众人登上艇身,林野立刻替念海处理额头的伤口,阿渝提前准备的伤药敷在伤口上,疼得念海龇牙咧嘴,却依旧犟着说:“这点伤不算什么,比起暗域那次,轻多了。”
王一冰趴在观测台,重新测算归墟海眼的洋流数据,屏幕上的曲线已恢复平稳,他转头看向袁建琪,语气温柔却坚定:“建琪,桃木柱的秘密还没解开。它既是巡海杖的源头,或许藏着守海的核心法则,我们得回去一趟,把桃木柱的纹路拓下来,研究清楚,才能真正守住归墟,守住烬海。”
袁建琪点头,目光望向归墟的方向,晨雾里,那片海域已恢复平静,可她知道,桃木柱背后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好。等休整三日,我们再入归墟,这次不光要拓下纹路,还要查清古城的来历,弄明白巡海杖与归墟的联系。”
休整的三日里,码头的烟火气裹着桃花香,一点点抚平众人的疲惫。袁建琪将巡海杖放在桃木灯塔下,每日用晨潮的水擦拭,杖身的纹路竟越发清晰,甚至能隐约看到古城的轮廓。王一冰则埋首在古籍堆里,翻找关于归墟桃木柱的记载,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在“守海者,承桃木之脉,融精准之数,蕴温柔之心”这句记载旁,细细标注。
第三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巡海艇再次驶向归墟。这一次,众人做足了准备:姚龙带来了海族的拓印石,能精准复刻桃木柱的纹路;林野加固了潜水舟,新增了防腐蚀的涂层;念海磨利了巡海刀,腰间别着数枚王一冰特制的信号弹,能在危急时刻发出精准的坐标信号。
驶入归墟海眼时,古城的轮廓在晨光里越发清晰。袁建琪操控潜水舟,缓缓靠近桃木柱,姚龙的龙气笼罩在周围,隔绝了残留的微弱紫光。她拿出拓印石,贴在桃木柱的纹路处,指尖轻轻按压,石面渐渐浮现出与巡海杖一致的纹路,还有一行古老的文字,经姚龙翻译,竟是烬海最早的潮差口诀——那是比王一冰测算的数据更原始,却也更精准的守海法则。
“建琪,你看这行字。”王一冰指着拓印石上的文字,声音带着激动,“‘晨潮涨于东,差一尺八;暮潮落于西,差一尺七’,和我们一直用的1.8米、1.7米的潮差数据,竟完全对应!这桃木柱,就是烬海守海数据的源头!”
袁建琪看着拓印石上的文字,又看向手中的巡海杖,忽然明白:所谓守海,从来不是凭空测算,而是传承着上古的智慧,用精准的数字,温柔的心意,守护着这片海的每一次潮起潮落。
可就在此时,桃木柱突然再次震动,归墟之音虽未响起,却有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柱身传来,带着海族独有的语调:“守海者,承桃木之脉,需入柱中秘境,悟透‘数’与‘心’,方能真正平衡四海。”
声音落下,桃木柱的底部裂开一道缝隙,里面泛着柔和的白光,竟像是一道通往秘境的入口。袁建琪与王一冰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心——这秘境,是解开桃木柱秘密的关键,也是他们作为守海人,必须闯的又一道关。
“建琪,我和你一起进去。”王一冰握紧她的手,指尖的温度带着熟悉的安稳,“不管秘境里有什么,只要我们一起,算准每一步,守住每一心,就没有跨不过的坎。”
袁建琪点头,将巡海杖攥得更紧,夜光贝风铃的声响在海眼深处回荡,像是码头的灯火,指引着前行的方向。她抬脚踏入桃木柱的缝隙,王一冰紧随其后,姚龙守在入口处,念海握紧巡海刀,目光警惕地盯着四周——这场关于桃木传承的冒险,才刚刚拉开序幕,而他们知道,唯有精准与温柔兼具,才能悟透守海的真谛,护得住这片山海的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