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一上心,就盯上了。
郑先生观察了几天,愈发觉得这药丸子是个好东西,那老太太原本还走路不算太利落,现在走起路来都虎虎生风。
眼见着这瓷瓶里药丸子减少,郑先生坐不住了。
正好课间休息,朱凤和小豆子在院子里玩,朱家其他几个大人,则是在忙着商量春耕的事儿。
郑先生眼睛一转,凑了过去,满脸堆笑的说:“小凤啊,你这几天看起来可精神了,是不是吃了啥好吃的呀?”
朱凤歪着脑袋,笑嘻嘻的说:“郑先生,我们吃了哥哥带回来的药丸子,说是能补身体。”
郑先生一听,心里乐开了花,继续套话:“哦?真有这么神奇?那这药丸子是从哪儿来的呀?”
朱凤挠挠头,天真的回答:“是哥哥从老中医那儿求来的方子,然后去药铺做的。”
一旁的小豆子一听,心里暗叫不好,总觉得郑先生这问法不怀好意,忙伸手捂住朱凤的嘴,急道:“朱凤,别乱说,这事儿咋能随便告诉别人。”
郑先生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堆满笑,佯装不在意的摆摆手,说道:“哎呀,小豆子,你这孩子,我就是好奇问问,你看朱凤吃了那药丸子精神头多好,我这不是关心学生嘛。”
小豆子警惕的看着郑先生,手依旧紧紧捂着朱凤的嘴,她可不是傻白甜,她过了那么久的乞儿生活,对人的善恶分辨的非常明白。
这郑先生一看就不是好人!
小豆子闷声说:“郑先生,就是一点中药罢了,算不得什么,您还是别问了。”
郑先生心里暗骂这小豆子多管闲事,可脸上还是一副和蔼的样子,从兜里掏出一块点心,递给朱凤。
诱哄道:“小凤啊,你看这是点心,可香了,只要你再跟先生多说点这药丸子的事儿,这点心就是你的了,还有好多呢,先生都给你留着。”
朱凤瞥了一眼那点心,咽了咽口水,但也是坚定的摇摇头,显然是更相信小豆子。
小豆子拉着朱凤就想走,说:“郑先生,我们不稀罕你的点心,这事儿不能说。”
郑先生哪肯罢休,站起身来,伸手拦住两个孩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几分,沉声道:“你们俩别不识好歹,跟先生说清楚,又不会害你们,是药三分毒,让先生给你们把把关!”
朱凤被郑先生突然的变脸吓了一跳,小声的对小豆子说:“小豆子,我有点怕。”
小豆子虽然心里也慌,但还是强装镇定,大声道:“郑先生,你再这样,我们就去告诉朱叔叔他们!”
郑先生一听,心里有些忌惮朱家大人,冷哼一声,放下手,佯装笑脸:“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先生就跟你们开个玩笑,今天的事儿可别跟别人说。”
两个孩子见郑先生态度缓和,虽心有疑虑,但还是点了点头。
等郑先生一转身,小豆子拉着朱凤就往角落里跑。
确认四周无人后,朱凤小声的说:“小豆子,郑先生太奇怪了,我还是害怕。”
小豆子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别怕,咱把这事儿告诉明月姐和秀秀姐去,她们肯定有主意。”
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授业结束,见郑先生这老梆子离开,朱凤和小豆子赶忙拉住朱秀秀和苏明月。
朱凤一脸紧张,语速飞快的说:“秀秀姐,明月姐,今天郑先生问我们药丸子的事儿,还好小豆子拦住我,没让我说太多。”
苏明月柳眉一皱,问道:“他咋问的?你们都咋答的?快细细说来。”
小豆子嘴快,立刻把郑先生如何套话,又是怎么威逼利诱的经过讲了一遍。
朱秀秀一听,俏脸变色,骂道:“这老东西,一看就没安好心!”
苏明月也点头,眼神中透着警惕:“这事儿可不能小觑,说不定他憋着坏呢。”
朱秀秀拉着两人的手,说道:“走,现在就告诉家里人去,可不能让这姓郑的得逞。”
朱有粮他们还在屋里商量买种做犁春耕的事儿,而孙芳王翠花则是在灶房里忙活做饭,就见着朱秀秀和苏明月气冲冲的带着两个妹妹走了进来。
朱秀秀看了看几人,直接大声说道:“奶奶,爹,娘,二叔,二婶,今天凤儿和小豆子碰到个事儿,得跟你们说说。”
众人一听,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目光投向朱秀秀,孙芳和王翠花撂下手里的活,急忙走了进来。
“秀秀,这是发生啥了?”
朱秀秀站出来,把今天郑先生的所作所为又详细说了一遍。
朱有粮听完,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这什么郑先生,简直是混账东西!亏得咱家还请他来教书,他竟打起药丸子的主意!”
李春花也气得脸色通红,骂道:“人心隔肚皮,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圣贤书这是读到了狗肚子里?”
朱有田皱着眉头,思索片刻说:“这药丸子咱们吃过的都知道效果好,何况大侄儿说了药材珍贵,怕是来之不易。”
“若是他真有心求药,应该直接跟咱们说,而现在却是鬼鬼祟祟的从凤丫头这下手,这先生没安好心!”
朱有粮冷哼一声:“不管怎么样,想打药丸子的主意,绝不可能。”
“要不,咱把他辞了?留着他在这儿,总觉得不安分,而且这种品行的人,教咱们也教不成样子!”
王翠花将朱凤拉进怀里,仔细叮嘱她,以后不要把家里事情说出去,朱凤一脸后怕,一个劲儿的点头。
朱有粮点点头,大手一拍道:“我看行,明天我就去找恒儿说说,这狗屁先生,让他卷铺盖走人!”
“就怕他乱说话,再像当初苟家那样来找事怎么办啊?”李春花眉头皱了起来,“也不知道恒儿从哪个医生那弄来的方子,难怪花了大力气,怕是人家也怕生事端。”
朱有粮啐了一口,骂道:“他敢!借那龟孙子几个胆子,他要是敢乱放屁,老子打断他的狗腿!苟家那次咱不也挺过来了,咱朱家还能怕他个教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