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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值房的檀香燃到第三炷时,张居正的官靴已在青砖地上磨出半寸深的痕迹。湖广传来的塘报被他攥得发皱,“李焘开仓” 四个字像簇火星,燎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烫。案上的《大明会典》翻到 “仓储制度” 那卷,书页边缘被指腹抠出参差不齐的缺口,墨迹斑驳的 “凡擅动官仓者,以谋逆论” 像道血痕,横亘在泛黄的纸页上。

“岂有此理!” 他猛地将塘报摔在案上,紫檀木的桌角应声震落一块木茬。站在一旁的翰林院编修吓得脸色发白,手里的茶盏晃得厉害,碧螺春的茶汤溅在青缎官袍上,洇出片难看的绿渍。

“首辅大人息怒……” 编修颤声劝道,指尖绞着袖口的云纹,“或许…… 或许陛下也是急糊涂了。河南灾情确实严重,昨日开封府的急报说……”

“急就能越权?” 张居正厉声打断,石青色蟒袍的前襟因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他想起今早吏部送来的考成法名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地官员的功过,唯独漏了这道绕开内阁的圣旨 —— 这哪里是漏了,分明是有人故意抹去,想让他这个首辅蒙在鼓里。

窗外的日头已过辰时,照在值房的匾额上,“燮理阴阳” 四个金字晃得人眼晕。张居正望着那匾额,突然觉得无比讽刺。他推行考成法整饬吏治,严查贪腐厘清财政,为的就是让大明的运转如钟表般精准,可如今,最该守规矩的人,却亲手砸了这表盘。

“备轿!去东宫!” 他抓起案上的象牙朝笏,朝珠在腕间碰撞出急促的脆响。走出值房时,廊下的牵牛花被他带起的风扫落大半,紫色的花瓣沾在官靴上,像溅了一路的血。

东宫的早膳刚摆上案。朱翊钧正用银勺舀着燕窝粥,莹白的粥体里浮着几粒殷红的枸杞,是小李子特意加的 —— 陛下这几日为河南灾情熬得眼窝深陷,得用些滋补的东西吊着精神。

“万岁爷,尝尝这芙蓉糕?” 小李子捧着描金漆盒,里面的糕点做得精致,莲花状的酥皮上撒着金粉,“御膳房新请的苏帮师傅做的,说要给您换换口味。”

朱翊钧的目光还停在案头的流民名册上,开封府的死亡数字每刻都在更新,墨迹未干的 “新增饿毙二百一十三人” 像条小蛇,钻进他的眼底。“放着吧。” 他的声音有些发飘,银勺在粥碗里搅动着,映出张疲惫的脸,“让御膳房把这些糕点都送到城外粥棚去,流民们怕是……”

话没说完,殿外突然传来掀帘的声响,带着股不容错辨的怒气。朱翊钧抬起头,看见张居正站在门口,石青色的蟒袍沾着尘土,鬓角的白发被汗水黏在额上,手里的象牙朝笏捏得发白,像块要被捏碎的骨头。

“陛下!” 张居正躬身行礼,动作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僵硬。檀香木的朝珠垂在腹前,颗颗饱满的珠子碰撞着,发出压抑的闷响。

朱翊钧放下银勺,粥碗与案几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他看着首辅大人紧绷的侧脸,心里早有准备 —— 这质问,终究还是来了。

“先生坐。” 他示意小李子添副碗筷,“刚熬好的燕窝粥,先生要不要尝尝?”

张居正却没动,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声音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陛下!不经内阁、不通过户部,擅自下旨开仓,这是越权!”

最后三个字像三块石头,重重砸在金砖地上。小李子吓得一抖,手里的茶壶差点脱手,滚烫的茶水在托盘里晃出大半,溅在鞋面上烫得他直吸气。

朱翊钧的指尖在粥碗边缘摩挲着,瓷碗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压下了心头的躁意。“先生觉得,是规矩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等内阁议完、户部拨款、三院会签,湖广的流民能活下来几个?”

张居正猛地抬头,额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没想到陛下会如此直白,像把钝刀子,直接剖开了那层遮羞的规矩。“陛下!” 他的声音发颤,朝珠在掌心硌出深深的红痕,“规矩是祖宗定的!洪武爷立下内阁制度,就是为了制衡皇权,防的就是今日这般任意妄为!”

“洪武爷也没说,看着百姓饿死!” 朱翊钧突然提高声音,银勺被他重重拍在案上,燕窝粥溅出碗外,落在明黄的龙袍前襟,像滴上了几滴雪。他指着窗外宫墙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见刑部衙署的飞檐,“先生忘了去年宣府兵变吗?就是因为户部欠饷三个月,士兵们拿着空饷单哗变,差点把城门拱手让给蒙古人!”

张居正的喉结剧烈滚动。宣府兵变的卷宗还锁在兵部的金匮里,他亲手批的 “斩首要者三十人” 的朱批墨迹未干,那些士兵的血还没洗干净,此刻却被陛下当成了反驳他的利器。

“那是军饷!”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激动,蟒袍的袖子扫过案上的流民名册,纸页纷飞,像群折翼的蝶,“这是粮仓!军饷关乎边防,粮仓关系国本,岂能混为一谈?”

“在朕看来,都一样!” 朱翊钧站起身,明黄色的龙袍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他捡起地上的名册,指尖点着 “南阳府人相食” 的字样,那里的墨迹被泪水洇过,晕成片模糊的黑,“先生说粮仓是国本,可国本的根基是什么?是百姓!百姓都饿死了,先生守着满仓的粮食,给谁看?”

张居正被问得哑口无言。他张了张嘴,想说 “仓廪实而知礼节”,想说 “无规矩不成方圆”,可那些话在 “人相食” 三个字面前,像堆一戳就破的棉絮。

殿内的铜鹤香炉里,沉香还在袅袅升起,却驱不散空气中的火药味。小李子缩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他看着陛下年轻却坚毅的脸,看着首辅大人涨红的脖子,突然觉得这场争吵不像君臣议事,更像场角力 —— 谁也不肯退让的角力。

“今年若流民饿死,恐生民变。” 朱翊钧的声音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沉甸甸的分量。他走到张居正面前,将那本沾满泪痕的名册递过去,“先生想想,是让李焘担个擅动官仓的罪名,还是等流民揭竿而起,咱们再去平叛?到时候,先生还能说‘按旧例’吗?”

名册上的字迹扭曲变形,像是无数只求救的手。张居正捏着粗糙的纸页,指尖传来流民们绝望的温度。他想起自己年轻时在荆州赈灾,那时他也绕过知府,私开粮仓,那时的湖广巡抚拍着他的肩膀说 “救民要紧”。可如今,他成了制定规矩的人,却忘了规矩原本是为了什么。

“陛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朝珠在腕间缓缓转动,“老臣不是要苛责陛下,只是…… 只是这口子一开,将来各地官员纷纷效仿,国库岂不乱了套?”

“那就严惩效仿者。” 朱翊钧的目光锐利如刀,落在他汗湿的鬓角,“但李焘不能罚。他救了人,该赏。” 他顿了顿,补充道,“先生要是觉得难办,朕可以下旨,说开仓是朕的意思,与李焘无关。”

张居正看着少年天子眼底的决绝,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想起三个月前蓟镇军演时,陛下那句 “朕的好将军”,想起绕开内阁的赈灾旨意,想起此刻这句 “朕的意思”—— 这孩子正在用自己的方式,一点点撕开他精心编织的规矩之网。

“陛下这是要架空内阁吗?” 他的声音发颤,带着股说不出的悲凉。案上的燕窝粥已经凉透,像他此刻的心。

朱翊钧却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坦然。“先生多虑了。” 他捡起地上的《大明会典》,轻轻吹去封面上的灰尘,“朕知道先生是为大明好。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让死规矩,憋死了活人。”

他翻开典籍,指腹抚过 “民为邦本” 四个字。那是李太后教他写的第一个成语,此刻看来,比任何规矩都重。“先生推行新政,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现在百姓快饿死了,咱们却在这儿争论该不该开仓,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张居正的后背突然被冷汗浸透。他看着陛下指尖划过的字迹,突然想起自己写的《陈六事疏》,里面说 “致理之道,莫急于安民生”。可这些年他忙着整饬吏治,忙着丈量土地,忙着追缴欠税,却渐渐忘了,安民生最要紧的,是先让他们活下去。

“老臣……”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殿外的鸟鸣声清脆悦耳,却衬得这殿内愈发寂静,寂静得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

朱翊钧重新坐下,拿起银勺,却没再喝粥。他看着张居正苍白的脸,突然放缓了语气:“先生,朕知道你难。户部的账册你比谁都清楚,每一分钱都要掰成八瓣花。可这次,朕求你变通一次。”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像个犯错的孩子,却又透着不容错辨的坚持。“等灾情过了,朕任凭先生处置。要罚要骂,朕都接着。但现在,先让百姓活下来,行吗?”

张居正望着少年天子眼底的红血丝,看着他眼下的青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这孩子才十七岁,本该是在毓庆宫读书练字的年纪,却要背负这么多沉重的担子。他想起先帝临终前的嘱托,想起自己说过 “臣必辅佐陛下,开创盛世”,此刻却在为一道救命的圣旨,与他争得面红耳赤。

“罢了。” 他终于长叹一声,躬身行礼,动作比刚才郑重了许多,“陛下既已下旨,老臣自当遵旨。户部会尽快补齐湖广的粮仓亏空,也会…… 也会为李巡抚请功。”

朱翊钧的眼睛亮了起来,像蒙尘的星辰突然被擦亮。“谢先生!” 他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喜悦,伸手想去扶张居正,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

张居正的目光落在案上的流民名册上,声音里带着最后的坚持:“但陛下要答应老臣,下不为例。皇权与相权,各司其职,方能天下安定。今日之事,若再有下次……”

“朕明白。” 朱翊钧打断他,语气里带着难得的顺从,“这次是特殊情况,以后定当与先生商议。”

张居正没再说话,只是躬身告辞。走出东宫时,廊下的牵牛花又开了几朵,紫色的花瓣上沾着晨露,像刚哭过的眼睛。他望着宫墙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 —— 既为流民得救而欣慰,又为皇权越界而担忧,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仿佛自己精心守护的规矩,被撕开了道再也缝不上的口子。

东宫的早膳依旧摆在案上,燕窝粥彻底凉透了。朱翊钧拿起那本流民名册,轻轻摩挲着 “南阳府” 三个字。他知道,这场争论他赢了,却也明白,这胜利的代价是张居正心里那道更深的裂痕。

“小李子,” 他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把那盒芙蓉糕包好,送到张居正府上去。就说…… 就说是朕谢他的。”

小李子应着去了,殿内重归寂静。朱翊钧看着窗外的日头,已经升到了中天,金光洒在宫墙上,像铺了层碎金。他知道,将来还会有更多这样的争论,更多这样的权衡,但他不后悔。

因为他是大明的皇帝,是百姓的君父。在规矩与苍生之间,他必须做出选择。哪怕这选择会得罪重臣,会留下骂名,他也要走下去。

远处传来户部官员的争吵声,大概是在为湖广的粮款扯皮。朱翊钧没去理会,只是拿起案上的朱笔,在流民名册的空白处写下 “活” 字。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像在为那些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刻下一道生的印记。

他知道,这道 “活” 字,比任何规矩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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