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脑子里面对同类这个说法做出了几种猜测。
当他还想进一步的进行推断的时候，困意突然像沁了水的棉花一样，沉甸甸地压在江晦的眼皮上。
这具身体似乎格外不能熬夜，江晦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隐隐发痛，连视线都开始轻微模糊。
他感觉自己的行动都有点打飘，以前有这种感受还是早上6点起床去上早自习。
江晦合上笔记本，决定先睡觉，等天亮了脑子清醒了再说。
他将噬魂轻轻塞进枕头底下，用手握着刀柄侧睡。
江晦躺在铺着丝绸床单的床上，头一次觉得睡觉是一种享受。
没一会他就被浓重的睡意包裹，呼吸渐渐平稳起来。
而此时的w-3前厅，镜像直播仪前早已挤满了玩家。
留言板刷新的速度快得几乎连成一片光影。
“我靠！薛不晦也太细了吧？连讲英语的口音都在调整，这才是普通人能学得会的副本攻略啊！”
一个穿灰色卫衣的玩家指着屏幕，语气里满是激动。
他上周刚在另一个副本里差点因为身份暴露被淘汰。
江晦这种“抠细节”的玩法，简直是给他指了条明路。
“呵，细？不过是缩头乌龟罢了！有本事像我家那位一样冲副本核心啊！躲在房间里研究人设，算什么本事？”
另一个男生立刻反驳，语气里带着对其他明星玩家的维护。
但留言刚发出去，就被几十条回复淹没。
“楼上的别杠！新副本死亡率90%，你家哥哥来也得先稳人设吧？”
“就是！薛不晦把莫雷尔的习惯都记下来了，连敲桌节奏都标了，这简直是保姆级教程啊！”
“傻的人还在带节奏，聪明的已经截图保存了！”
“之前还说人家是新人不行，现在脸疼不？”
全音攥着拳头，盯着那些黑评气得脸颊通红，忍不住对着屏幕喊。
“不晦哥哥这是聪明！你们懂什么叫副本策略吗？！”
扶澈拉了拉她的胳膊，轻声劝道。
“别跟他们置气，江晦的玩法更适合普通玩家，很有用，大家都看在眼里。”
他低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补充。
“江晦与角色行为一致性几乎100%。此人对细节的把控堪称优秀。身份暴露风险极低，可作为新副本身份适应模板。”
老陈靠在旁边的沙发上，手里拿着道具设备看着留言板的数据分析，嘴角微扬。
“讨论度已经破万了，比上次扶澈闯副本的单次直播数据还要高。”
“普通玩家需要的是【能活下去的攻略】，江晦刚好给了他们这个，这比单纯的明星玩家直播更有价值。”
他顿了顿，眼神落在屏幕里江晦熟睡的侧脸。
“而且，他还留了后手，比我想的更谨慎。”
没人注意到，直播仪角落的在线人数还在疯狂上涨。
李冷玉通过易物阁的信息网，把“薛不晦新副本保姆级攻略”的标签推到了w区的信息社区首页。
越来越多被新副本吓到的玩家，都涌来围观这场“教科书级别的身份适应”。
而江晦本人，对此一无所知。
第二天清晨，江晦是被游轮的雾笛声吵醒的。
窗外的浓雾依旧没散，只是比昨晚淡了些，能隐约看到甲板栏杆的轮廓。
他洗漱时对着镜子一边刷牙一边又刻意练习了几遍莫雷尔的表情，确保自己的每一个细节都贴合这个“四十岁法国神经科学家”的人设。
早餐后，他径直去了游轮的阅览室。
这里摆着十几排书架，阳光透过雾蒙蒙的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淡淡的光斑。
几位穿着西装的学者正围在一张桌子旁，低声讨论着什么。
江晦端着一杯黑咖啡走过去，脚步放缓，保持着学者特有的矜持，自然地加入对话。
“诸位早上好，不知刚才各位是否在讨论最新发表的神经电信号图谱？我前几日刚读过，觉得他们在小脑运动区的标注，似乎忽略了个体神经元的差异。”
这些内容都是莫雷尔在笔记里的标注。
他只是捕捉到这群人讨论的关键词之后，随机挑了一句出来说。
毕竟自己的身份是一个博士，要是面对同行的学术讨论一点也不参与，就有点太不可信了。
江晦的法语口音英语流畅自然，提到的学术内容也精准，立刻吸引了几位学者的注意。
一位戴圆框眼镜的老学者点头赞同。
“莫雷尔博士说得对！我也觉得那里有问题，只是没找到证据支持。”
几人围绕着神经科学的进展聊了起来，江晦其实也没听懂，但他也不需要听懂，只用抓住关键词时不时补充几句莫雷尔笔记里的原话就行。
谈话间，一位穿着酒红色礼服的贵族走了过来。
他的胸前别着枚家族徽章，笑容满面地自我介绍。
“莫雷尔博士，我是史密斯，很高兴认识您这样的学者。”
他主动伸出手，握手时力度适中，笑容完美得挑不出错。
但江晦敏锐地注意到，史密斯的眼球在转动时，总有半秒左右的延迟。
像是在“回忆”该看向哪里，而非自然反应。
连他嘴角的笑容弧度，都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反而透着股机械的僵硬。
这玩家练习得不行啊——
虽然努力了，但还是不如我天赋卓然。
(*｀▽′*)
“史密斯先生客气了。”
江晦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对方见江晦不接招，只能随意交涉了几句然后悻悻然离开。
毕竟这群老学究聊的话题，他是一个也听不懂。
下午，江晦刻意绕到了甲板的休息区。
他想再观察观察艾拉，昨天她在餐厅咳嗽不止，他就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艾拉此刻正坐在藤椅上，裹着厚厚的羊毛毯，手里捧着一杯热可可。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像纸，连阳光落在她脸上，都没染上一丝血色。
江晦放缓脚步走过去，语气尽可能温和。
“海因里希小姐，之前在餐厅见您气色不佳，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我留学时曾跟着导师学过一些基础医学，或许能帮您看看，是否有缓解的办法。”
他的话音刚落，莉莉安就像一道影子般挡在艾拉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