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山虫巢外的空气依旧弥漫着未散的阴寒与血腥,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寒意所笼罩。
黄丽丽跪在泥泞里,她的膝盖早已被泥水浸透,身上的衣服也被溅上了点点血迹。
然而,她的双手却泛着淡绿色的治愈灵力,灵力分成三股,如同生命的希望之光,分别覆在沈昱君、玲子和陈佳浩的胸口。
她的额发被冷汗浸透,紧紧地贴在苍白如纸的脸上。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而她的灵力,如同流水般从指尖源源不断地涌出,支撑着三人那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生命体征。
沈昱君的胸廓起伏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这是灵力耗尽后的虚脱状态。他的脸色苍白如死灰,嘴唇毫无血色,仿佛生命的活力已经从他身上抽离。
玲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她手臂和后腰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渗出血迹,染红了身下的泥水。她的脸色白得像纸一样,毫无血色,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陈佳浩则双目紧闭,嘴角残留着淡绿色的毒液痕迹。那是玄阴虫母的麻痹毒素,虽然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但毒素的影响依然存在,使得他的身体无法动弹,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
“撑住……再撑一会儿……”黄丽丽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风中的烛火,随时都可能熄灭。
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线生机,她也要拼命抓住。
每一次催动治愈术,她都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快速流失,就像沙漏中的沙子,一点一滴地流逝。
但她咬紧牙关,不肯停下,因为她知道,一旦停下,这三个人可能就再也没有醒来的机会了。
她的余光不经意间扫过,瞥见陆子涵和任雪正站在不远处,他们神情严肃,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
尽管战斗已经结束,但他们的身体依然紧绷着,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在这寂静的夜晚,远处的山林中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虫鸣声,这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谁也无法确定这些声音是否意味着还有漏网的玄阴虫兵正在悄悄折返,准备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
就在大家都紧张地注视着周围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这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是一群人正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
黄丽丽心中一紧,连忙抬头望去。只见在密林间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上,一队人影正快速地朝他们靠近。
当众人看清楚来人的面容时,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是陈柏洵和沈煦东!他们不仅带来了急需的医疗队,更是给所有人带来了生的希望!
大家刚站稳脚步,陈柏洵就快步冲下来,深蓝色的中山装沾了一路的尘土。
他蹲在沈昱君身边,仔细检查了沈昱君、玲子和陈佳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昱君、玲子灵力耗损太严重,再晚来半小时就危险了!陈佳浩受了伤,还中了一些毒,这个毒让他陷入昏迷,还化掉了他很多灵力。”
沈煦东也紧随其后,他穿着黑色的风衣,眼神锐利地扫过现场的狼藉,最后落在昏迷的三人身上,对身后的医护人员下令:“快!把人抬下山,用最快的速度送回调研局医院!”
医护人员立刻展开行动,小心翼翼地将三人抬上担架。
黄丽丽想跟着上车,却因为灵力透支腿一软,差点摔倒。
陆子涵连忙扶住她:“黄同学,你也休息,这里有我们收拾。”
黄丽丽摇了摇头,坚持要跟着去医院,她放心不下玲子和沈昱人的情况。
下了山,越野车在山路上疾驰,车厢里一片寂静。
陈柏洵看着躺在担架上的陈佳浩,眉头拧成了疙瘩,忍不住问坐在旁边的黄丽丽:“到底发生了什么?佳浩不是负责封锁洞口吗?怎么会和昱君、玲子一起昏迷在虫巢里?”
黄丽丽靠在椅背上,缓了缓力气,才把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地说出来:“我们按计划行动,我和陆子涵引开虫兵,玲子和沈昱君潜入核心腔室……后来任雪突然说陈佳浩不见了,我们想联系里面,通讯器却被虫母的声波干扰……等洞口折回了大量虫兵,等虫兵退去我们赶过去时,就看到他们三个都倒在里面,玲子还有微弱的意识,但是很快也晕过去了……”
她顿了顿,想起陈佳浩之前的所作所为,还是忍不住补充:“陈老师他……好像是自己溜进虫巢的,我们根本没让他进去。”
“胡闹!”陈柏洵气得脸色铁青,“我千叮万嘱让他守好洞口,他竟然擅自离岗!这不仅是不负责任,更是拿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
沈煦东坐在前排,听到这话,脸色也变得难看:“调研局有明确规定,任务中擅自离岗、不协助同伴,最轻也是记大过,严重的话会直接开除。等他们醒了,必须把事情查清楚。”
陈柏洵沉默了,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心里又气又无奈。
他这辈子最看重陈家的声誉,两个亲生儿子在灵能领域没什么成就,本就觉得遗憾,如今连远亲陈佳浩都这么不争气,不仅没帮上忙,还差点酿成大祸。
“沈主任,”他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愧疚,“这件事是陈家管教无方,我代佳浩给你们道歉。等他醒了,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也恳请你们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沈煦东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前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能不能原谅,还要看昱君和玲子的态度。毕竟,他们才是受影响最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