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晨三人在碎星带寻了一处废弃的星辰洞府,布下禁制,开始闭关。此次黑风域之战,连番恶斗,尤其是与合道后期虫母和暗影殿杀手的交锋,让他们收获巨大。
李晨潜心参悟秩序书页碎片,将其中蕴含的秩序法则与自身混沌之道更深层次地融合。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模仿或克制,而是试图理解秩序与混沌相生相克的本质,于混沌中开辟稳定之序,于秩序中埋下混沌之变。他的混沌领域变得更加凝练,范围虽未扩大,但内部结构愈发稳固,演化出的地水火风隐隐有了真实世界的雏形,对各类法则的包容与抗性大大增强。修为虽未突破合道中期,但根基愈发雄厚,对力量的掌控精妙入微。
刀无痕则彻底消化了“物质崩解”与“法则否定”的意境,将其完美融入刀道。他的刀意更加内敛,却也更加恐怖,刀罡过处,不仅物质结构瓦解,连低阶的法则都会被强行干扰、乃至暂时失效。他感觉自己的刀,已经触摸到了合道中期的门槛。
凌清雪的进步最为显着,她的“归无”剑意在与虫母和暗影杀手的战斗中得到了极致锤炼。她开始尝试将混沌的“演化”与“包容”特性融入剑意,使得“归无”不再是单纯的剥离与否定,更带上了“化有为无,无中生有”的玄妙。一剑出,可令对方攻击化为乌有,亦可于虚无中衍生剑气伤敌,防不胜防。她的修为水到渠成地突破至合道中期,剑心愈发通明。
闭关无岁月,当三人再次出关时,距离万法天梯开启,仅剩一月。
走出洞府,能明显感觉到碎星带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和热烈。天空中不时有强大的气息掠过,朝着天梯入口所在的“接引古星”方向而去。坊市内关于天梯的议论更是沸反盈天,各种天才、老怪、隐士出山的消息层出不穷。
“看来,这万法天梯,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引人瞩目。”李晨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无形压力与期待,眼中战意升腾。
“嘿嘿,越热闹越好!老子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刀无痕兴奋地搓着手。
凌清雪默默擦拭着冰魄剑,剑身映照出她清冷而坚定的眼眸。
三人不再耽搁,驾驭星槎,离开碎星带,朝着接引古星的方向驶去。
接引古星,并非一颗生命星辰,而是一块庞大无比、悬浮在星域中心的古老大陆。大陆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耸入云、看不到尽头的白玉阶梯,散发着浩瀚威严的气息,正是万法天梯!天梯周围,早已人山人海,来自万法星域各处、乃至其他界域的修士汇聚于此,种族各异,气息强弱不等,最低也是炼虚修为,合道修士比比皆是,甚至偶尔能感受到几缕令人心悸的、属于更高层次的气息。
李晨三人缴纳了天梯令,领取了代表参赛者身份的玉牌,便在指定区域等待。他们低调地观察着周围的竞争者。
有身着天枢阁道袍、气息中正平和的弟子;有浑身笼罩在阴影中、眼神冰冷的暗影殿门人;有驾驭着强大妖兽的驭兽宗修士;有身体部分机械化的械族流亡者;甚至还有一些气息古老、服饰奇特的异族。
“看那边,”刀无痕用眼神示意一个方向,“那几个家伙,眼神不善啊。”
李晨望去,只见几名身着北辰王府服饰的修士,正簇拥着一位华服青年,那青年面容与北辰玄有几分相似,眼神阴鸷,正冷冷地盯着他们。显然,北辰王府的人也来到了万法星域,并且认出了他们。
“跳梁小丑,不必理会。”李晨收回目光,北辰王府的威胁,在他心中已降至次要。
他又注意到不远处,一群身着星尘剑阁服饰的修士,看向他们的目光充满了仇恨,为首一位老者气息更是达到了合道后期,正是星尘剑阁的一位实权长老。
“仇家还真不少。”凌清雪淡淡开口。
“无妨,天梯之上,各凭本事。谁敢伸爪子,剁了便是。”李晨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就在这时,天梯入口处的空间一阵扭曲,一位身着巡天司星袍、气息渊深如海的老者凭空出现,正是此次天梯之行的主考官之一。他目光扫过下方无数修士,声音平和却传遍整个古星:
“万法天梯,即刻开启!登天梯者,需历经九重考验,生死各安天命!现在,入天梯!”
轰!
白玉天梯光芒大放,入口处的光幕消散。
刹那间,无数道流光如同逆行的流星雨,争先恐后地冲向天梯入口!
“我们走!”李晨低喝一声,与刀无痕、凌清雪化作三道流光,汇入那汹涌的人潮,踏上了充满未知与机遇的万法天梯!
甫一踏入天梯,周围景象瞬间变幻。不再是喧嚣的古星广场,而是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迷雾之中,神识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
“是幻境。”凌清雪立刻察觉,剑心通明,不受外物所惑。
刀无痕冷哼一声,刀意勃发,试图以力破巧,斩开迷雾,却发现刀罡如同泥牛入海。
李晨展开混沌领域,迷雾在接触到混沌之气的瞬间,开始剧烈翻涌、演化,仿佛要衍化出万千景象。他心中明悟,这第一重考验,并非简单的幻术,而是心魔幻境,直指道心!
果然,下一刻,周围的迷雾开始凝聚成形。
刀无痕眼前出现了陨星刀阁覆灭、师兄弟惨死的景象,无尽的悲痛与愤怒涌上心头。
凌清雪则看到了天剑宗将她作为筹码,逼她联姻,冰封她的剑心。
而李晨面前,景象最为复杂。他看到了家族覆灭时,父亲与大哥惨死的场景,看到了灰羽族人在苦难中挣扎,看到了宫婉儿身陷重围,看到了墨尘独守秘境力战而亡……无数他内心最在意、最恐惧的画面接连涌现,冲击着他的道心。
“虚妄而已,也敢乱我心神?”李晨道心坚如磐石,历经磨难,他早已明白守护的真意。他并未强行驱散幻象,而是以混沌包容之心,观其生灭,如同观看水中倒影,不起波澜。那些幻象在他坚定的道心与混沌的包容下,纷纷如泡沫般破碎。
刀无痕怒吼连连,最终以无上刀意斩断悲痛,眼中只剩下更加纯粹的杀意与守护之心。
凌清雪剑心无尘,直接无视了那些干扰,冰魄剑意如同明镜,照破虚妄。
三人几乎同时破开幻境,眼前迷雾散尽,露出了通往第二层的阶梯。而周围,不少修士还沉浸在幻境中,或哭或笑,或癫狂攻击,甚至有人道心崩溃,肉身直接湮灭。
这第一重天,便筛掉了近三成的参与者!
李晨三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迈步踏上第二层的阶梯。天梯之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