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们真的只靠信号联系?”
陆队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像惊雷般炸在老周的耳边。他脚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老周的手腕骨几乎要被踩碎,疼得浑身抽搐,额头上的冷汗混着血污往下淌。
窗外的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光透过破碎的窗户,在配电房的墙壁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那些“酉”字组织的人彻底乱了阵脚,顾不上围攻陆队,纷纷朝着门口和窗户涌去,想要夺路而逃。
“拦住他们!”老周嘶声力竭地吼着,可他的手下早就成了惊弓之鸟,谁还会听他的命令?有人刚翻出窗户,就被外围冲进来的警察按在地上,手铐“咔嚓”一声锁上的脆响,清晰地传了进来。
陆队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目光重新落回老周的脸上:“从我们盯上你的那天起,就布了双保险。信号干扰器能屏蔽对讲机,却挡不住红外标记。你以为藏在钢厂深处就万无一失?我们的人,早就跟着你的车辙印,把红外信标点满了整座钢厂。”
老周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的疯狂被惊恐取代。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布下的局,竟然从一开始就被陆队看穿了。
“你……你们……”老周的嘴唇哆嗦着,话不成句,“陈曼呢?她是不是已经……”
“你关心她?”陆队挑眉,眼底的寒意更甚,“你费尽心思把她引到高炉底下的密室,不就是想让她给你的邪术当祭品?可惜,你算漏了一点——陈曼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
话音未落,陆队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不是对讲机,是一部经过特殊加密的卫星电话。他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简短的消息:陷阱已破,密室有暗门,坐标发送中。
发信人,是陈曼。
陆队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他低头看向老周,嘴角的冷笑更浓:“听到了吗?你的锁魂阵,困不住她。”
老周的脸色惨白如纸,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那密室的机关是我亲手改的,石门一闭,里面的人插翅难飞……暗门?哪里来的暗门?”
“你忘了?”陆队缓缓蹲下身,凑近老周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三年前,你把那批赃物藏进钢厂的时候,为了给自己留退路,在密室的西北角,用水泥封死了一道旧烟道。陈曼的记性,可比你好多了。”
老周浑身一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眼神涣散。他确实忘了这件事。三年来,他只想着怎么用密室杀人,怎么用血祭掩盖当年的赃款赃物,却把自己亲手留的退路,抛到了九霄云外。
陆队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抬脚朝着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冲进来的几名警察。
“陆队!你没事吧?”带头的警察看到他胸口的血迹,脸色一变。
“没事,皮外伤。”陆队摆了摆手,目光扫过被控制住的黑衣人,“这些人都是‘酉’字组织的,全部带回局里严加审讯。老周在里面,他是主谋,看好了。”
“是!”
陆队交代完,转身就朝着高炉的方向狂奔而去。卫星电话上的坐标不断闪烁,指引着他的方向。夜风呼啸着掠过耳边,钢厂里的机器轰鸣声渐渐被警笛声盖过,脚下的碎石子硌得他的鞋底生疼,可他丝毫不敢放慢脚步。
他太清楚高炉底下的环境有多凶险。陈曼虽然破了陷阱,找到了暗门,但那旧烟道年久失修,随时可能坍塌。更何况,谁也不知道,老周有没有在烟道里留下别的后手。
高炉的影子在夜色中像一头沉默的巨兽,矗立在钢厂的中央。陆队跑到高炉底下时,远远就看到一道微弱的手电筒光柱,从地面上的一道裂缝里透了出来。
那就是密室的入口。
陆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快步跑过去,趴在裂缝边往下喊:“陈曼!陈曼!能听到吗?”
过了几秒,裂缝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陈曼的声音传了上来,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清亮:“陆队?我在。暗门打开了,里面……有点不对劲。”
陆队的心一紧:“怎么不对劲?”
“这烟道不是死路。”陈曼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观察着什么,“它一直通到高炉的顶层,而且……我在烟道的墙壁上,看到了和‘酉’字组织一模一样的标记。”
陆队的瞳孔猛地一缩。
高炉顶层。
那里是整座钢厂的制高点,也是当年老周藏匿赃物的最后一个可疑地点。
他怎么也没想到,老周竟然把后手,藏在了那里。
“你待在原地别动,我马上下来!”陆队沉声叮嘱道,伸手就要去扒开密室入口的石板。
可就在这时,高炉的顶端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爆炸声。
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片夜空。
巨大的冲击波朝着四周扩散开来,陆队被震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他抬头看向高炉顶端,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火光炸开的位置,正是烟道通往顶层的出口。
陈曼还在烟道里。
“陈曼!”陆队嘶吼着她的名字,疯了一样扒着石板,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