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虚罗的清理工作高效得近乎枯燥。
它就像一台精准无比的除草机,而汹涌的咒灵潮汐不过是等待修剪的草坪。
臂刃每一次挥动,都必然伴随着数只乃至十数只咒灵的无声湮灭。
特级咒灵或许能多支撑片刻,在它那坚不可摧的身躯上留下些许转瞬即逝的伤痕,但随之而来的,便是被解析、适应,然后被下一剑精准祓除的命运。
不过短短几分钟,那原本挤满了地下空间、嘶吼咆哮的咒灵大军,便如同被阳光照射的积雪,消融得一干二净。
最后一只长着无数触手的咒灵,试图用精神冲击干扰魔虚罗,却被它无视,上前一步,手起刀落,便化为虚无。
空间内顿时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些许逸散的诅咒残秽和魔虚罗头顶法轮微微悬浮的静谧感。
“结、结束了?”虎杖悠仁还保持着战斗姿势,看着空荡荡的四周,有点不敢相信。
胀相缓缓放下手臂,血色咒力平息,他看着魔虚罗的背影,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
这力量,远超他的理解。
“搞定收工~”藿藿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拍了拍手,仿佛只是看了一场不太精彩的电影,“好啦,大个子,回来吧。”
魔虚罗转身,庞大的身躯化作阴影,沉入藿藿的影子里,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
“接下来……”藿藿的绿瞳转向地上那个小小的、造型奇特的立方体——狱门疆。
它正安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她走过去,捡起狱门疆,掂量了一下。
“就是这个把五条先生关起来的吧?看起来硬邦邦的。”
她再次伸出手,那柄紫色的、造型奇异的短剑——Rule breaker(万符必应破戒)再次于她掌心凝聚。
“试试这个能不能‘开锁’。”
她小心翼翼地将短剑的尖端抵在狱门疆的表面。
没有激烈的碰撞,没有刺耳的声音,短剑如同热刀切黄油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狱门疆的外壳。
狱门疆猛地剧烈震颤起来,表面那些眼睛疯狂转动,发出细微的、仿佛哀鸣般的吱嘎声。
一道道裂纹从Rule breaker刺入的地方蔓延开来,从中迸发出刺眼的白光!
“哇哦,反应挺大。”藿藿连忙后退几步,捂住了眼睛。
轰!
一声并不算太响的爆裂声后,狱门疆的光芒骤然熄灭,表面的眼睛图案全部失去了神采,变得如同普通的石刻。
它裂成了几块,掉在地上,仿佛一个被暴力拆解的魔方。
而在原本狱门疆所在的位置,空间微微扭曲,一个修长的、戴着黑色眼罩的身影踉跄了一下,显现出来。
“哇啊!总算出来了!”
五条悟夸张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脚,语气里充满了重获自由的舒畅,“里面真是闷死了,连喜久福都没得吃~”
他的目光扫过现场——无头的夏油杰尸体、裂开的狱门疆、以及站着的藿藿、虎杖和胀相。
“呀嘞呀嘞,看来我错过了不少精彩剧情啊。”
他摸着下巴,语气依旧轻佻,但走向夏油杰遗骸的脚步却放缓了些。
他在那具无头的尸体前沉默地站了几秒,脸上的玩世不恭稍稍收敛。
他蹲下身,脱下了那件熟悉的黑色高专制服外套,轻轻地盖在了尸体上。
“晚安,杰。”他低声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做完这一切,他站起身,瞬间又恢复了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一把揽过还在发懵的虎杖:
“哟!悠仁!干得不错嘛!看来老师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也很努力哦!”
他又看向胀相,眨了眨眼(虽然被眼罩挡着):“这位是……新同学?”
最后,他看向试图把自己缩起来的藿藿:
“还有我们万能的顾问小姐~这次真是多亏你啦!想要什么奖励?限量版游戏机?一年份的喜久福?”
藿藿小声嘀咕:“只、只要别再突然把我拉去参加什么运动会就好……”
至此,涩谷事变得以以一种远超预想的、近乎和平的方式落幕。
主要的敌人羂索伏诛,其引发的咒灵暴动被迅速平息,五条悟成功脱困,整个涩谷的破坏被控制在了极小的范围内,人员伤亡更是降到了最低。
咒术界的高层们后续如何震惊、如何讨论这位“蓬莱顾问”的恐怖实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一段时间后,东京高专恢复了往日的……嗯,某种程度上算是宁静。
伏黑惠的姐姐津美纪果然如同藿藿所料的那样,在羂索死亡后不久便苏醒了过来,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已无大碍。
这让伏黑肩上的重担终于减轻了不少。
而胀相,则暂时以“特殊情况下滞留的咒物相关者”身份(五条悟强行盖章认定的),留在了高专附近。
他几乎每天都会来找虎杖,试图用各种方式证明他们之间的“兄弟情谊”。
比如,这天训练结束后,胀相一脸严肃地拦住了正准备去洗澡的虎杖。
“悠仁。”胀相的声音非常认真。
“啊?胀相先生,有什么事吗?”虎杖擦着汗,对这个过于热情的大哥还是有点不适应。
胀相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无比郑重地开口:“你……能不能叫我一声‘欧尼酱’?”
虎杖:“……唉???”
虎杖悠仁的脸上瞬间被巨大的问号和懵逼占据,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欧尼酱?这又是什么新的考验吗?
胀相见虎杖没有立刻答应,眼神似乎黯淡了一瞬,但立刻又变得更加坚定,仿佛这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
在一旁路过、正好看到这一幕的藿藿,嘴里叼着一根pocky,绿瞳眨了眨,小声对尾巴大爷和阿萨姆说:“看吧,我就说会这样。”
尾巴大爷在她脑海里哼唧:“切,弟控没救了的典型!”
阿萨姆则分析:“基于血液联系的亲属关系认定请求。逻辑上成立,但情感接受度需时间验证。建议观察后续发展。”
藿藿咔嚓一声咬断pocky,决定不去掺和这复杂的“认亲”现场,她还是回去打游戏比较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