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一脚踏出通道，地面不再是扭曲的金属结构，而是布满碎玻璃和灰尘的水泥地。他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但还是撑住了墙。沈知意在他旁边喘着气，脚踝处传来一阵阵刺痛，但她没吭声。
手机震动了一下。
【医疗天赋·初级诊断】已激活
一道蓝光从屏幕弹出，扫过他的眼睛。视野里瞬间多了几行半透明的文字——沈知意的脸部轮廓被标记出来，下方写着：“软组织挫伤+轻微炎症，建议补充电解质”。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两下，信息还在。
“这能力……是真的。”他说。
沈知意扶着墙站起来，“那你快看看你自己。”
陈默把视线转向自己手臂，立刻跳出提示：“肺部积血（轻度），三处肌肉拉伤，心率偏高”。他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还能动。”
“你别硬撑。”沈知意皱眉，“刚才在幻境里咳血都快成习惯了。”
“那叫战术性吐血。”陈默扯了下嘴角，“现在不是养伤的时候。”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废弃医院。夜风灌进走廊，吹得破窗哗啦作响。他们打车回到市区，直奔“默意资本”的临时办公室——其实就是奶茶店楼上改造的小房间，堆着文件、电脑和几张折叠椅。
助理小李已经在等了，见他们进门吓了一跳：“你们俩这是去拆房子了？”
“差不多。”陈默坐下，接过沈知意递来的矿泉水，“有事？”
“有个药企送来的报告。”小李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说是他们新产品的安全检测结果，想跟咱们谈合作。”
陈默打开袋子，抽出一叠打印件。封面上写着：**xx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 新型降糖口服液临床安全性评估报告**。
他翻了两页，数据看起来没问题，指标都在正常范围，第三方检测机构盖章齐全，结论写着“无明显毒副作用，可安全推广”。
挺像那么回事。
但他没急着下结论。闭上眼，再睁开时，启动了系统赋予的能力。
视野变了。
表格上的数字开始自动分析，三处地方突然跳出红色边框：
【血糖抑制率波动异常】
【肝酶代谢曲线与临床反馈不匹配】
【样本编号重复使用】
陈默眉头一皱，手指点在其中一页上，“这里，用药剂量是每天两次，每次5ml，但反馈周期记录的是连续七天无不良反应。问题是，这种成分在第三天就会引发肝酶升高，不可能等到第七天才出现症状。”
沈知意凑过来，“你是说……他们在编时间线？”
“不止。”陈默滑到下一页，“你看这个样本编号，A-073，在第12页和第18页都出现了，一次是男性患者，一次是女性，年龄差了二十岁。同一个编号用了两次，要么是笔误，要么就是根本没有真实实验。”
沈知意盯着那份所谓的“第三方检测机构”公章，“这名字我怎么没听过？查一下。”
她掏出手机搜了十分钟，摇头：“全国注册名录里没有这家机构。电话号码是空号，地址查不到。”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造假。”陈默把报告合上，语气平静，“而且做得很急，漏洞都没补全。”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沈知意问。
“两种可能。”陈默靠在椅子上，“第一，药本身有问题，他们想抢上市时间，拿假报告蒙混过关；第二……有人需要一份‘安全证明’，用来打压别的产品，或者抬高股价。”
他想起最近股市里有个医药股突然暴涨，背后推手好像跟周执言有点关系。
但这话他没说出口。
沈知意看着他，“你要揭发吗？”
“当然。”陈默冷笑，“这种东西一旦进了市场，吃出问题的就是普通人。我们手里有证据，就不能装看不见。”
“可你现在揭发，对方肯定会反咬一口。”沈知意提醒，“说不定还会说你是竞争对手恶意中伤。”
“那就让他们咬。”陈默拿起笔，在报告首页画了个大大的叉，“等我把所有矛盾点整理出来，直接发给监管部门。顺便留一份备份，万一哪天媒体想挖料，随时能用。”
小李听得一脸紧张：“这么干……会不会太刚了？”
“刚？”陈默抬头，“我摆奶茶摊的时候被人砸店，直播录视频反杀，你觉得那次不刚？”
“那次是你被欺负。”小李嘀咕。
“现在也是。”陈默声音低了些，“只不过这次，被欺负的不是我，是还不知道真相的消费者。”
沈知意低头记下几个关键词，忽然抬头：“你还记得幻境里那个护士吗？林晚秋。”
陈默点头。
“她说自己被当成替罪羊，其实根本没错。”沈知意看着他，“现在这份报告，是不是也在找替罪羊？等药出了事，就说‘检测明明没问题’，然后甩锅给医生或病人？”
陈默盯着那份报告，没说话。
几秒后，他拿起手机，打开录音功能。
“第一条线索：xx生物科技提交虚假安全报告，涉嫌伪造临床数据。”
“第二条：所称第三方检测机构不存在，公章疑为私刻。”
“第三条：关键样本编号重复，实验流程无法成立。”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怀疑该行为与近期资本市场异动有关，关联人物待查。”
录音结束，他把文件拍照上传到加密云盘，设定了定时发送程序——如果三天内他没手动取消，这些资料就会自动发往三家媒体邮箱。
“做完了吗？”沈知意问。
“做完了。”陈默把手机放桌上，“接下来就看他们敢不敢动。”
沈知意轻轻呼出一口气，“你每次都这样，明明累得要死，还得马上投入下一战。”
“没办法。”陈默笑了笑，“系统给的机会，我不冲，队友真得哭晕。”
他刚说完，手机又震了一下。
逆袭盲盒弹窗跳了出来：
【今日任务更新】
消费9.9元，便利店打卡
陈默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
“走吗？”沈知意挑眉。
“必须走。”他站起身，“不然系统以为我躺平。”
两人披上外套出门。深夜街道冷清，路灯昏黄。他们拐进一家24小时便利店，陈默拿了瓶矿泉水，扫码付款9.9元。
叮——
【任务完成】
【逆袭盲盒x1 已发放】
他正要查看奖励，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别碰那家药企的事，你会后悔。”
号码未知，发送时间：01:19。
陈默盯着屏幕看了两秒，把手机递给沈知意。
她看完，嘴角微微翘起，“哟，有人急了。”
“说明我们踩到尾巴了。”陈默把手机收好，打开盲盒。
界面闪烁，跳出一行字：
【获得情报线索】
【明日股市涨停股：康达医药（代码603***）】
他愣了一下。
康达医药？
这不是刚才那份假报告里提到的“合作研发单位”之一吗？
沈知意也看到了，“他们自己家的股票，提前炒高？”
“典型的左手倒右手。”陈默眼神冷了下来，“用假报告洗白产品，再用内幕消息拉高股价，最后割韭菜走人。”
他把情报存进加密文件夹，转身朝门口走。
“回去加个班。”他说，“这份报告，我要做成ppt，配上红圈标注，发给每一个我能联系上的医药行业记者。”
沈知意跟在他身后，“你不睡觉了？”
“睡不了。”陈默拉开写字楼大门，“有人半夜发威胁短信，说明他们怕了。我越怕，就越得动。”
电梯上升，灯光打在他脸上。他的衬衫皱了，袖口还有干掉的血迹，但眼神清醒得可怕。
沈知意看着他侧脸，轻声说：“你真的打算一路打上去？”
陈默按下楼层键，声音很轻，也很稳：
“只要他们还敢骗人，我就不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