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两!”
“八百两!”
“我出一千两!”
竞价声此起彼伏,一声高过一声.
如同烧开的水,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将整个大厅的氛围推向了第一个高潮。
仅仅是第一组两坛酒,价格就已经翻了十倍,并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那些方才还对一百两底价嗤之以鼻的宾客,此刻一个个涨红了脸,双眼放光。
也都跟着有些上头了。
立春张着嘴,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姬明玥的侧脸。
五十万两……小姐说的五十万两,好像……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立秋则迅速捡起了地上的算盘,一双巧手在算珠上“噼里啪啦”地飞速拨动,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她的心跳与算珠的撞击声同频,越算越快,越算越是心惊肉跳。
这才只是开始啊!
最终,第一组两坛“将军醉”,被兵部侍郎张大人以两千二百两的高价拍下。
当黄凡隶一锤定音时,张侍郎得意地捋着胡须,满面红光.
仿佛打了什么大胜仗一般,享受着周围人艳羡的目光。
而那些没有拍到的,则是一脸懊恼,摩拳擦掌,准备在下一轮的竞拍中一雪前耻。
姬明玥端起桌上的一杯清茶,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沫,对眼前的狂热景象视若无睹。
她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二楼一处雅间。
雅间的珠帘半垂,隐约能看到一个身形瘦长、如同马猴般的身影。
二皇子,梁储礼。
和短剧里的二皇子长得一模一样!
他果然还是来了!
姬明玥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今天设下的这个局,真正的目标,可不是这些追名逐利的小鱼小虾。
“将军醉”的拍卖,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每一组的价格,都稳定在两千两上下。
一百坛酒,很快便被瓜分殆尽。
仅仅是酒水一项,立秋手中的算盘就已经算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十万三千两!
这个数字,让立秋激动得指尖都在发颤。
酒品拍卖结束,黄凡隶清了清嗓子,用更加高昂的声音宣布道:
“诸位贵宾!感谢各位的慷慨解囊!接下来,便是我们本次拍卖会的重头戏——神秘精品拍卖!”
“希望大家踊跃举牌。”
黄凡隶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
尽管火锅新奇,汤鲜肉嫩,蘸料浓郁,“将军醉”也令人回味无穷。
但宾客们还是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和酒杯,齐刷刷地看向了前方。
这场宴会,实在是别开生面。
吃着前所未闻的火锅,喝着千金难求的美酒。
还体验了一把为国分忧、名利双收的竞价刺激。
每个人的情绪都还处在亢奋之中。
黄凡隶没有卖关子,右臂一抬,指向一处雅间。
“今日百宝楼有幸,请来了几位远道而来的西域贵客,他们带来了一批举世罕见的西域奇珍——琉璃器!”
雅间的珠帘被侍女缓缓卷起,露出三名高鼻深目、身着异域服饰的商人。
他们是姬明玥让立秋,从姬家合作的商路里特意请来的“托”。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目光再次移回时,撤去红绸的条案上,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十几件器物。
小的,是几颗色彩斑斓、纹路奇特的“蜻蜓眼”;
大的,则有笔筒、笔洗、镇纸等一套文房用具,还有几件寓意吉祥的摆件。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件半尺来高的雄鸡摆件。
它通体流光溢彩,在灯火下折射出绚烂的光晕,鸡冠鲜红如血,羽翼层次分明,神态昂扬,仿佛下一刻就要引颈啼鸣。
“嘶——”
大厅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天呐,这便是传说中的西域琉璃?”
“竟能做得如此精巧!”
惊叹声此起彼伏。
纵使是见惯了各种奇珍异宝的权贵,此刻也难掩眼中的震撼。
就连对西域风物最为熟悉的夜星魁和夜枭,眼中也划过一丝惊奇。
如此精美繁复的琉璃器,他们也是头一次见到。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姬明玥,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探究与佩服。
下方的宾客们已经按捺不住,摩拳擦掌,有人甚至直接高声喊道:“黄管事,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怎么拍!”
姬明玥的视线,却不着痕迹地越过众人,落在了二楼那处半垂着珠帘的雅间。
梁储礼瘦长的身子微微前倾,一双狭长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只流光溢彩的琉璃雄鸡,眼神中的贪婪与震惊几乎要溢出帘外。
姬明玥的唇角,无声地弯起。
上钩了!
她记得清楚,原剧中,三天后便是太后寿辰。
为了讨太后欢心,这位二皇子和京中权贵们早就开始四处搜罗奇珍异宝。
司柏良为了巴结他,更是将原主嫁妆里一对价值连城的西域琉璃瓶转手送给了梁储礼。
这一世,她的嫁妆尽数捐出,司柏良自身难保。
梁储礼想博得太后青眼,就必须自己掏腰包。
这也是她提前让车鲁和鲁四烧制这批琉璃器的真正目的。
今天这只肥羊,她薅定了!
拍卖一开始,气氛便直接进入了白热化。
仅仅是第一件拍品,六颗小小的“蜻蜓眼”,起拍价一千两,价格便跟疯了似的往上蹿。
“五千两!”
“我出一万两!”
“一万五千两!”
……
最终,这六颗琉璃珠子以八十万一千两的天价拍下。
接下来的每一件琉璃器,都引发了激烈的争抢,成交价无一低于十万两。
当最后一件压轴的“金鸡报晓”被抬上台时,整个大厅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此件‘金鸡报晓’,寓意吉祥,乃琉璃宗师呕心沥血之作,起拍价,十万两!”
“二十万两!”户部尚书公子想都没想,直接将价格翻了一倍。
“三十万两!”吏部侍郎公子紧随其后,势在必得。
“我出五十万两!”
一个懒洋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从二楼雅间传了下来。
是梁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