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明白,使用法咒是会消耗相应的能量的,有些法咒的威力极大,但带来的副作用却不是一般人的身体能承受的。
普拉秋斯第5次摔在橡胶垫上,他抹了把脸上的汗,看着再次熄灭的指尖,那点可怜的火苗只维持了可怜的0.5秒。
“要手腕发力……怎么发力来着?”他自言自语地重复着斯蒂芬教授的教导,却听见身后传来嗤笑。
3个高年级学生站在一旁,领带松散地挂着,胸前的b级徽章闪闪发亮:“特级新生?真可爱。”
普拉秋斯默默把书塞回背包,背包夹层里还藏着一张纸条,他看着它,那天是要找安学姐请教火系魔法咒的。
那天下午他满眼期待望着安,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些指导。
“火系魔法咒吗?”安若有所思。
“嗯嗯。”普拉秋斯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施展相关法咒的时候身体应该怎么做?”安继续问。
普拉秋斯还是点点头。
安有些不好意思撇了撇嘴:“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有血脉天赋,所以我擅长。”
最后他得到的回复是:火系魔法咒要想象自己胃部有块烧红的炭……
“看这个!”格里高利完全没注意,他兴奋地展示着右手,掌心有个正在旋转的微型水龙卷,“我今天在流体力学课上学到的!”
水珠甩到普拉秋斯脸上,带着海盐的味道,他想起自己今早失败的火苗,胃部泛起熟悉的酸涩,但格里高利下一秒就把龙卷风变成了冰雕,逗得自己咯咯直笑。
“明天我们试试组合咒?”塞里斯从桌子底下钻出来,好像一只猫,“我好像找到了一个超酷的组合……”
“先把《安全守则》背完。”普拉秋斯戳了戳他鼓起的口袋,“又藏的什么?”
等到晚上10点,水管在抗议了,普拉秋斯对着镜子练习手势,这次,他刻意放慢动作,食指与中指并立时停顿0.5秒,无名指蜷曲角度尽量精确到45度。
“鲸之呼吸……”
水管爆裂,喷出的水柱正中眉心,他大惊失色,慌乱关闭阀门,瞬间,他发现自己居然能看清每颗水珠的轨迹,那些晶莹的球体悬浮在空中,像被按了暂停键。
他想要伸手去碰时,水珠们突然速度加快,随后哗啦落地。
等4月14日,离考核越来越近了。
“专注!”安的声音在空旷的泳馆里回荡,“法咒不是用脑子记的!”
普拉秋斯泡在浅水区,身上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塞里斯在隔壁泳道扑腾,像只落水的金毛犬。
“想象你的血管里有条河。”安蹲在池边,战术靴踩出水痕,“现在让河水流向指尖。”
普拉秋斯闭上眼睛,黑暗中,西伯利亚的雪原,父亲带他去冰钓的那个冬天,冰层下的水流声与泳池的循环系统重叠,一种极度冰冷的触感突然爬上了脊髓。
他睁眼时,池面结了一层薄冰,在上面轻轻一戳,就会碎成好几片。
“哇哦。”安挑起眉毛,“看来某人的血脉喜欢低温环境。”
考核前夜,月光格外刺眼,躺在床上,听着格里高利均匀的鼾声,他第无数次复习着手势要领,手指在被子上划过,枕头下的《应急处理手册》硌得他后脑发疼。
听安说,明天就要面对真正的鲸灵了。
“会没事的。”他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呵出的白气在月光中凝成细小冰晶,这些六边形的微型雪花飘落在被面上,但困极的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月光移过窗台,照亮他结霜的睫毛,他的发梢正以缓缓生长出冰晶枝桠,像极了雪山的顶峰。
1957年4月15日的9点,普拉秋斯是被冻醒的。
他睁开眼时,睫毛上挂着细小的冰晶,整个床铺覆盖着约1毫米厚的霜层,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六边形结晶图案,床头温度计显示-8摄氏度,而窗外阳光明媚。
“这是自发低温症候群。”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斯蒂芬教授冲了进来,差点摔倒,左手握着本皮质笔记本,“持续时间9小时43分,峰值温度-12.7摄氏度。”
普拉秋斯试图坐起来,那一层薄冰瞬间破碎,发出脆响,他注意到,连自己呼出的空气都是白的,这是典型的能量逸散现象。
“教……教授好。”他声音发颤,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紧张,床头的制服摸起来冷冷的,他不知道干什么,只好裹紧满是冰霜的被子。
走廊里,今天,安穿着长长的白大褂,白大褂下露出黑色战术靴的鞋尖。
“知道鲸灵是什么吗?”她突然问。
普拉秋斯想起课本上的定义:“粒子在意识场的凝聚态?”
“不及格。”安直接纠正,“正确答案是:量子纠缠态的生物电场投影,当施法者神经信号达到特定频率……”
斯蒂芬怀表突然发出嘀嗒声,他看了眼读数:“时间到了,给他们装备,让他们赶紧换上。”
安不情不愿地推来个金属箱,箱内是件黑色紧身作战服。普拉秋斯穿上潜水服时,材料自动贴合身体曲线。
不过,今天安倒是没有出现在考核现场,泳馆里安静异常。
泳池比记忆中大得多,水面泛着金属光泽,四周墙壁镶嵌着六边形监测面板,格里高利正在池边热身,他身边的塞里斯穿着儿童尺寸的制服,手腕上却还是戴着那串深蓝色手环。
“那是违禁品!”斯蒂芬突然指向手环。
“只是护身符!”塞里斯急得快哭出来,“母后大人说过……”
“这是‘蓝琥珀’。”斯蒂芬又补充道,“里面浓缩的力量可不简单,你可能不太适合使用这个。”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普拉秋斯。
他手里拿着三块水晶板:“考核规则很简单,就是召唤鲸灵,让它穿过三个量子门。”他指向泳池,水面突然浮现出三个发光的圆环。
“评分标准?”格里高利举手问。
“作为每个学生必经的能力考核。”斯蒂芬露出微笑,“去年有组学生召唤出抹香鲸灵,把d区看台撞塌了,一般不会很难的,只要你们不乱搞。”
“我打赌斯蒂芬教授今天戴的那顶假发和昨天不一样。”格里高利捅了捅普拉秋斯的腰,“看,左边那撮毛翘得跟被雷劈过似的。”
但普拉秋斯正试图把塞里斯从自己腿上撕下来,这个八岁的小家伙像树袋熊一样抱着他的大腿:“我不要被鲸鱼吃掉!母后跟我说过,深海里有巨怪。”
“可这是泳池啊。”格里高利纠正道,“而且我们召唤的是鲸灵,理论上它连金枪鱼三明治都吃不了。”
泳池边的斯蒂芬教授清了清嗓子,假发果然晃动了一下:“新生考核现在开始,记住,这只是个简单的……”
门几乎是被撞开,副校长克洛伊拄着拐杖冲了进来,银白胡子因为跑得太快几乎糊了半张脸:“等等!我要亲自见证特级新生的历史性时刻!”
现场一片寂静。
“呃,好的。”斯蒂芬教授擦了擦汗,“那么请三位站到浮台上,我们开始最基础的鲸灵召唤术……”
“基础?”副校长情绪有些激动,“给特级新生考基础题?斯蒂芬,你的教学创意是被深海里的巨怪吃掉了吗?”他转向泳池,魔杖一挥,水面的光环立刻变成了三个燃烧的火圈,“跳过去!骑着鲸灵!”
“这违反安全条例第37条!”斯蒂芬抗议道。
“安全条例是我写的!”副校长得意地昂起头,“第37条补充条款:副校长在场时统统作废!”
普拉秋斯低头看了看自己领到的一个白色小游泳圈,又看了看水面悬浮的火圈,格里高利已经开始在浮台上做热身运动。
这和他想象的考核有些不同,但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三人踏上浮动平台,普拉秋斯后脑开始发热,他按照教学摆出手势,听见格里高利和塞里斯同时念出咒语:“鲸之呼吸!”
水面炸开了。
是物理层面上的爆炸,冲击波将三个平台推向不同方向,普拉秋斯在坠落瞬间看到水面下升起的黑影:那不是普通鲸灵,而是全长27米的虎鲸形态,獠牙间缠绕着白色电弧。
“量子态坍缩!”克洛伊的声音通过神经传导直接响起在脑海,“为什么它实体化了!”
普拉秋斯栽进水里,这黑色的紧身作战服就像鲨鱼的皮肤,他感觉少了很多阻力,也看见塞里斯像布娃娃般被水流卷向池底,格里高利正拼命游向这个男孩。
虎鲸的阴影笼罩在上方,其生物电场强烈到使周围水体电离,产生幽蓝的辉光。
“好像不对……”普拉秋斯感到后颈越来越灼痛,虎鲸突然转向,冲向格里高利他们,在慢镜头般的瞬间里,他看见这个好朋友将塞里斯推开,自己却被咬住右臂,鲜血像红绸带般散开。
某种古老的东西在他脊髓深处苏醒了。
普拉秋斯的瞳孔缩成两道竖线,紧身作战服的连接处仿佛喷射出气泡,他无意识地张开嘴,发出的却不是人类的声音,而是频率52hz的鲸歌。
虎鲸突然僵住。
普拉秋斯游向它,每前进一米,水体温度就降低十度,当他伸手触碰虎鲸鼻部时,整个泳池顿时冒着一股寒气。
“难道……基因锁解除?”克洛伊的惊呼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惜这里没法测共鸣率!”
虎鲸开始发光,形态逐渐软化,当普拉秋斯再次念出咒语时,冰层破碎,重生的蓝鲸灵优雅地穿过三个量子门,唱出悠长的52hz鲸歌。
“精彩的表现。”克洛伊现在高兴得像个孩子,“特别是最后那段鲸歌,普拉秋斯先生。”他双手放在普拉秋斯的肩上。
普拉秋斯眨了眨眼,看向格里高利的右臂,那里本该有个鲜血淋漓的伤口,可现在只有完好无损的紧身作战服袖子,连个破口都没有。
“疼疼疼……”格里高利龇牙咧嘴地甩着手臂,“这鲸鱼咬人怎么跟牙医钻牙似的?”
塞里斯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我作证!刚才真的流血了!”他举起手腕上的蓝琥珀手环,“看,都染红……”
手环上的血消失,水渍都不剩,泳池里的血丝也变成了一堆泡泡,咕嘟咕嘟地在水面炸开。
“幻觉?”普拉秋斯困惑地看向副校长,“哦……”
克洛伊的胡子抖动着:“咳咳……这是学院最新研发的……呃……痛觉模拟系统。”他转向斯蒂芬,“对吧教授?”
斯蒂芬的假发歪到了耳朵上:“对,就是那个用来测试抗压能力的那个……”
“这是……”格里高利突然低下身子,从水边捞起一只橡胶虎鲸玩具,“这根本就是你们用变形咒变的道具吧?看,标签还在。”
只见上面印着“儿童戏水玩具,适合3岁以上”。
泳池边陷入尴尬的沉默,塞里斯开始咯咯笑起来,接着是格里高利,连普拉秋斯都忍不住嘴角上扬,只有克洛伊看上去还是严肃的。
“考核结束!”斯蒂芬突然大喊,“全员A!现在去更衣室。”
三人正要离开。
“等等。”教授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招手,“换好衣服后不能走,等下需要跟我来一个地方。”
“难道还有什么考核环节吗?”普拉秋斯问。
斯蒂芬摇摇头:“换好之后,请跟我到学院礼堂。”
三人换好制服,笔挺的衣料衬得他们像是刚出鞘的剑,带着新生特有的锐气,一路上,普拉秋斯将领带整了又整。
“教授,我们这样可以了吧?”普拉秋斯看向斯蒂芬,听到问话,他只是挥了挥手,“行了行了,跟我来。”
穿过走廊,墙壁上是那些永不重复的画像,听别人说,那是入学的每一个学生,他们的目光仿佛追随着四人的脚步,脚下的路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你们说,学院该不会真要给咱们办颁奖仪式吧?”格里高利捅了捅普拉秋斯,眼睛亮晶晶的,“我可得好好表现,以后这画像里也有我了!”
塞里斯拽着普拉秋斯的衣角,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不会是又有什么奇怪的考核吧?”
普拉秋斯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塞里斯的脑袋:“别担心,说不定是好事呢。”
他心里也犯嘀咕,总觉得教授神神秘秘的样子,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他们来到礼堂后方,一片漆黑,只有几盏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通道狭窄而漫长。
面前是一扇不大的门,木门上雕刻着复杂的花纹,像是流动的水波,又像是盘旋的藤蔓,斯蒂芬教授站在门前,转头看了看三人:“准备好了吗?”
3个人点点头。
门缓缓打开,漆黑的空间像是一张巨大的嘴,要将他们吞噬,四人刚走进去,头顶的白炽灯突然亮起,刺目的光芒让他们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普拉秋斯慢慢睁开眼睛,适应了光线。
这里像是一个舞台,条纹状的木板地面泛着古朴的光泽,头顶的白炽灯又在移动,光线瀑布般倾泻而下,全部射向舞台中央,他们全傻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条通往天堂的光明之路上,而自己,就是最前面的那一个。
视线迅速清晰,他看到舞台另一端一道身影伫立着。
她正背对着他,黑色长发绸缎般垂垂而下,末端泛着深邃的深蓝色,聚焦的光线勾勒出细腰长腿。
腿下穿着黑亮的短靴,靴筒上是黑色如墨的丝袜,紧紧包裹着笔直修长的双腿,过膝的黑裙随着呼吸轻轻摆动。
她转过了身,上衣是紧实的白色,将她的身材衬托得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是安!”塞里斯小声惊呼。
普拉秋斯往前迈了一步,想要看清安的表情。
光线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轻柔地落在她的鼻尖上,勾勒出精致的鼻梁,她的脸颊泛着醉汉般的红晕,像是被晚霞染红的云朵,嘴角高高扬起,露出有点憨憨的笑容。
眼睛半睁半闭,朦胧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迷离与慵懒,仿佛下一秒就会醉倒在这里了。
她手里还拿着一瓶空空的威士忌酒瓶。
“学姐,你这是……”普拉秋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问下去。
眼前的安与平时那个冷静、干练的学姐简直判若两人,这样的反差让他一时不知所措。
安歪着头,眼神涣散地看了看他们,突然咧嘴大笑起来,笑声在礼堂里回荡:“嘿嘿……你们来啦……”
她摇晃着身体,居然试图向他们走来,却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格里高利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塞里斯则躲在普拉秋斯身后,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小声说:“好像喝多了……”
斯蒂芬教授咳嗽了两声,推了推眼镜,表情有些尴尬:“呃……其实,这也是考核的一部分……”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在安又一阵毫无顾忌的笑声中,几乎听不见了。
安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举着酒瓶,摇摇晃晃走到离普拉秋斯15米的地方,上下打量着他:“小普拉……你今天表现不错嘛……”
她哪怕是呼吸中带着浓烈的酒气,说话也有些含糊不清:“来,奖励你……”
说着,普拉秋斯却感觉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后背突然窜上一阵寒意。
安站在那里,酒瓶已经离手,被斯蒂芬教授稳稳接住。
她的眼神变了,原本朦胧醉意的双眸此刻猩红如血,嘴角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呼吸平稳得可怕,每一步踏在地板上,都像是精准计算过的处刑步伐。
“学姐?”普拉秋斯浑身僵硬,本能地后退。
他的余光瞥见右侧,原本空荡荡的礼堂座位,此刻人们全都从地上爬了起来,学生们坐在座位上,早就在此等候。
他回头一看,格里高利、塞里斯和斯蒂芬教授已经飞快地冲向舞台角落的升降梯,头也不回地爬了上去。
“等等!这也是考核一部分?”普拉秋斯连忙冲过去大喊,声音在空旷的礼堂里回荡。
他冲到那里时,升降梯已经升了上去。
下一秒,安的身影骤然加速。
普拉秋斯猛地回头,瞳孔骤缩,安的右腿已经高高抬起,黑色长靴的靴底重重击在他耳侧的墙壁上。
“砰!”
木质墙壁瞬间凹陷,裂纹蛛网般扩散,靴跟距离他的太阳穴不过30厘米的距离,带起的气浪几乎掀飞了他的额发。
他浑身僵硬,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安的动作没有过多停顿,她的右腿倏然收回,紧接着如鞭子般横扫向他的头部!
普拉秋斯猛地蹲下,靴底是擦着他的发梢掠过的,木墙被刮出一片碎屑,滚滚而落,他借势翻滚,极为狼狈地冲到安的身后,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腔。
“学姐!你在干什么!”他声音发抖,双手抬起,做出防御姿态,但完全不敢反击。
安缓缓转身,血色的眸子锁定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座位上传来一声声学生们的谈论: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特级生……”
“特级生的战斗?想想就觉得精彩。”
“我……我投降行不行?”普拉秋斯眼巴巴望着她,“我真的不想打架啊……”
然后她再次冲了过来。
普拉秋斯一慌,瞪大了双眼,只能躲。
她对着普拉秋斯攻击凌厉至极,高踢、肘击、膝撞,三个动作行云流水,毫无破绽,他的格挡越来越勉强,小臂被震得发麻,呼吸急促得像是被逼入绝境的猎物。
观众席上传来阵阵惊呼和议论,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的角斗表演。
“砰!”一记侧踢重重砸在他的防御臂上,他踉跄后退,脚跟磕到舞台边缘,差点摔下去。
安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
她双手撑地,双腿毒蝎摆尾般扬起,化作一片残影,靴底直逼他的胸和脸。
普拉秋斯仓促架起双臂,硬生生接下这一连串的踢击。
“砰!砰!砰……”连续快速的撞击都让他的骨骼震颤,这双长而有力的腿快踢出残影。
普拉秋斯防御的姿势在他眼前极不甘心被撕裂、崩溃,他的手臂终于支撑不住……
“咔嚓!”一声脆响,防御被击穿。
安一记踢击狠狠命中他的胸口,他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摔在舞台中央,眼前一阵发黑。
观众席爆发出兴奋的呼喊。
普拉秋斯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他抬头看到安已经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神冰冷,然后迈步走来。
靴跟敲击舞台的声音,像是死神的倒计时。
“不要……”普拉秋斯缓缓向后挪,那发麻的双臂让他根本没法挡了。
他想起了来到这里时,他们给自己的“特级新生”称号,只是现在,他有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特级生好像很快就会被一个A级生终结了,一代传奇就此落幕。
安缓缓走到他眼前,他的视线都开始感到模糊了。
然后,她象征性转了转身,侧身向后倒了……
座位上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普拉秋斯原地张大了嘴,呆愣起来,他捂着胸口站起,看着安神情疲惫躺在地上,然后是轻轻的呼噜声……
他站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下一颗蛋。
观众席上的欢呼声海浪一样拍打过来,安在地上翻了个身,咂了咂嘴。
“这……”普拉秋斯的声音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惨白变成番茄红,转向茄子紫。
学生们已经开始往台上扔鲜花了,有个女生甚至激动得晕了过去。
斯蒂芬教授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舞台:“恭喜你通过最终考核!”他掏出怀表,“坚持你了4分36秒,破了新生记录!”
普拉秋斯机械地转头,看见消失的副校长克洛伊正在观众席第一排卖他的签名照。
他的灵魂似乎从头顶飘了出来,在空中摆出一个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