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司羽眼神在颜楚秋身上停留片刻,又缓缓移到颜欲倾身上,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声音低沉慵懒,却隐隐透着不悦。“楚秋倒是会替倾儿着想。”略微停顿,随后上前一步,看似随意地拉近与颜欲倾的距离,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结了几分。“不过本侯与倾儿说几句话,也费不了多少时辰,不会耽误她歇息的。”
颜司羽说罢,也不等俩人回应,便冲外面候着的侍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将殿门关上,接着目光灼灼地看向颜欲倾,仿佛在说‘今日你休想轻易离开’。“倾儿,方才那簪子,你当真不喜欢?”声音放柔,带着几分蛊惑,心中暗自思忖着,定要寻个法子让颜欲倾收下自己的礼物,留下些念想。
颜欲倾看到颜司羽的动作,眼神一冷。“小皇叔还想如当年那般关我七天七夜不成?”
颜司羽听到颜欲倾提起当年的事,眼神微闪,脸上却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当年的事,小王叔也是为了让你长些记性。”缓步走到颜欲倾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颜欲倾,眸中情绪复杂,既有回忆,又有当下对颜欲倾的执念。“谁让你那时总爱乱跑,让小王叔担心。”
颜司羽故意将‘担心’二字咬得极重,又向前逼近一步,略微俯身,与颜欲倾视线齐平,试图从颜欲倾的表情中探寻出颜欲倾对当年之事的真实想法。“如今你既已长大,小王叔自然不会再如此。”直起身来,广袖轻拂,看似随意地一挥,殿门便缓缓打开,然而眼神却始终锁定在颜欲倾身上,暗藏着‘你逃不出我手掌心’的意味。“不过,这簪子你且收着,莫要再这般轻易丢弃了。”从袖中再次拿出玉簪,递到颜欲倾面前,语气虽柔和,却透着不容拒绝的执拗。
颜楚秋见颜司羽终于打开殿门,暗暗松了口气,听到颜司羽的话,生怕颜欲倾再被纠缠,立刻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颜欲倾往自己身后拉了拉,对着颜司羽拱手道:“父亲一番心意,公主心领了。”
颜楚秋转头看向颜欲倾,眼中带着关切与担忧,压低声音道:“倾儿,你不是累了吗?我们先回去吧。”
颜楚秋说完,又看向颜司羽,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言辞恭谦,态度却十分坚定,摆明了要带颜欲倾离开。
颜司羽目光从颜楚秋拉着颜欲倾的手上冷冷扫过,心中腾起一股怒意,却又很好地隐藏起来,看向颜欲倾时,脸上重新浮现出温和的笑容,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也罢,既然楚秋说你累了,那今日便先回去歇息吧。”将玉簪强行塞到颜欲倾手中,手指似有若无地触碰到颜欲倾的掌心,声音低沉,带着些许不甘。“这簪子,你收好了,改日小王叔再来看你。”
颜司羽站在原地目送颜欲倾,眼神如一张蛛网般死死缠绕住颜欲倾,直到快看不到颜欲倾时,又对着颜欲倾的背影轻声呢喃,只有自己能听到。“倾儿,你逃不掉的,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你都只能待在我身边。”说罢,缓缓收回目光,看向颜楚秋离去的方向,眼神瞬间变得阴鸷,心中已然开始盘算如何支开他,好与颜欲倾单独相处。
颜欲倾出来后,感觉整个空气都好了。“这个疯子,还是和当年一样,不过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
颜楚秋与颜欲倾并肩走着,余光一直留意着颜欲倾的神情,听到颜欲倾这句话,眉头微蹙,压低声音道:“倾儿,父亲他……”
颜楚秋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神色间有些担忧,随后语气略微加重了几分。“他对你的心思一直不一般,如今你既已回来,往后还是尽量离他远些吧,我怕他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想起刚才偏殿里的情景,心中暗暗警惕,同时又有些不甘,为什么颜司羽能光明正大地表达对颜欲倾的情感,而自己却只能以义弟的身份默默守护。
俩人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队禁军簇拥着一辆华丽的辇车缓缓而来,辇车上的人影面容冷峻,正是颜欲倾的王兄——颜国太子颜昭诀。
颜昭诀在辇车上远远瞧见颜欲倾,冷峻的面容似冰山消融,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柔光,随即命辇车停下,起身下车,长身玉立在颜欲倾面前。“小乖,方才听闻你去了小王叔那里了,我便想着来寻你,可一切顺利?”目光在颜欲倾身上细细打量,仿佛要确认颜欲倾是否安好,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颜楚秋,眼神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敌意,随后重新看向颜欲倾,语气温柔得如同春日暖阳。“怎么和楚秋在一起,小王叔他没对你如何吧?”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侧身挡住颜楚秋更多看向颜欲倾的视线,看似随意地将手搭在颜欲倾的肩上,仿佛在宣示着某种主权。
颜欲倾:“放心吧,小皇叔不管如何做,我也不怕他。”
颜昭诀听到颜欲倾说不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抹担忧,伸手轻轻敲了敲颜欲倾的头,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宠溺。“你呀,还是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转头看向颜楚秋,眼神瞬间变得冷漠,微微颔首示意,语气疏离而客套。“楚秋,今日多谢你送小乖回来,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颜昭诀说完,便不着痕迹地将颜欲倾往自己身边带了带,看似随意地拂了拂衣袖,强大的气场自然地将颜欲倾笼罩其中,仿佛要将颜欲倾与颜楚秋隔开。“小乖,我带你去吃些你爱吃的点心如何?”低头看向颜欲倾,眼中满是温柔,完全无视了颜楚秋的存在,心中暗自盘算着要多和颜欲倾待一会儿,最好能把颜楚秋打发走。
颜楚秋感受到颜昭诀的敌意和疏离,心中虽有些不悦,但还是礼貌地拱手行礼,看向颜欲倾的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舍和不甘。“既然太子殿下要带公主去用点心,那楚秋便先告辞了。”深深看了颜欲倾一眼,仿佛想要将颜欲倾的模样刻在心里,随后转身离去,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走了几步后又忍不住回头看颜欲倾,直到被颜昭诀的身影完全挡住视线,才收回目光,暗自攥紧拳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找机会再和颜欲倾单独相处。
颜昭诀见颜楚秋离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低头看向颜欲倾,眼中的温柔倾泻而出,轻轻拉起颜欲倾的手,动作自然亲昵。“走吧小乖。”
颜昭诀拉着颜欲倾转身朝辇车走去,同时朝禁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我让御厨做了你最爱吃的桃花酥和茉莉糕,就摆在昭诀殿,那殿四周种满了茉莉,此时花开正盛,香气宜人,最是适合你。”
颜昭诀扶颜欲倾上了辇车,随后在颜欲倾身旁坐下,目光始终落在颜欲倾身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只有颜欲倾才是他眼中的焦点。“对了,在宗门这些日子,可有想王兄我?王兄在宗门这几天也学了不少东西呢。”唇角微勾,故意调侃道,心里却十分在意颜欲倾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