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到山洞顶时,楚羽还蜷在干草堆里发抖。
右小臂的白玉印记不知何时泛了层淡粉,三粒大米似的轮廓渐渐舒展开,竟隐隐有了莲花的形状。他指尖碰了碰,凉丝丝的玉质突然烫了起来,像揣了块刚从炭火里扒出来的玉,灼得皮肉发僵——比昨夜桃花印的疼更钻心,是往骨缝里渗的疼。
“操……这破玩意儿还会变?”楚羽咬着牙骂了句,想蜷得更紧些,后腰却突然一沉。
凌月瑶不知何时蹲在了他身边,指尖悬在他腰侧的伤处,龙血灵力裹着药泥往下按,力道比清晨时重了些。她眼尾泛着红,不是龙血燥意,是眼底蒙着层水汽,盯着他小臂那枚渐开的莲印,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快开了……龙族守宫砂第一次显形,是会疼的。”
“显形?显什么形?”楚羽疼得抽气,想推开她的手,却被她攥住了手腕。这次没用力,只是用指腹摩挲着他腕间的红痕——昨夜失控时攥出来的印子还没消,青红交错的,在他白得晃眼的皮肤上格外刺目。
凌月瑶没答,只是低头往他腰侧涂药。药泥里掺了龙血灵力,凉丝丝的压下些灼痛,可楚羽却觉得浑身发紧——她呼吸喷在他腰侧,带着龙血的暖燥气,比药泥还烫,烫得他后颈都麻了。
“别碰……”他偏过头,声音软了些,是真疼得没力气硬气,“痒。”
凌月瑶的指尖顿了顿,却没收回手,只是放轻了力道,像哄孩子似的低声说:“涂完药就不痒了。阿羽乖。”
这声“乖”像根针,扎得楚羽后槽牙发酸。他猛地挣了挣,后腰的伤被扯得发疼,血痂又裂开了,刚涂的药泥混着血往下淌,红得刺眼。
凌月瑶的手立刻停了。
她看着那道渗血的红痕,突然俯下身,用唇轻轻碰了碰伤口边缘。龙血灵力顺着唇齿渡过来,不是按揉,是小心翼翼地舔舐,像小兽在舔舐自己弄出来的伤。
楚羽浑身一僵。
这比直接摁着他还让他发毛。
清晨那点“清醒”全是假的,这疯女人根本没打算等五天——守宫砂显形的疼勾着她的龙血本能,她眼底那点水汽早被赤红吞了,只剩盯着他皮肉时的偏执,像盯着即将完全属于自己的猎物。
“凌月瑶……”楚羽的声音发颤,不是装的,是真怕了。识海里系统还在嗡鸣,连个升级的影子都没有,他现在连把意识转出去的余地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越靠越近,“你说过等五天的……”
“等不了了。”凌月瑶的唇贴着他的腰侧,声音含糊得像梦呓,龙血灵力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淌,落在他皮肤上,烫得人发抖,“莲印要开了……开了就是我的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咬住了他的后颈。
不是啃咬,是用齿尖轻轻磨着皮肉,龙血灵力顺着齿缝渗进去,像细小的钩子,勾得经脉里的灵力都乱了。楚羽疼得闷哼一声,想蜷起腿,却被她用膝盖顶住了膝盖窝——她竟早就防着他躲。
“别……”他想说“别碰莲印”,话没出口就被她按在了干草堆里。
后背硌着碎石,疼得他眼前发黑。凌月瑶的手顺着他小臂往上滑,指尖落在那枚泛粉的莲印上,轻轻一按——
“唔!”楚羽疼得弓起背,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襟。
莲印猛地炸开层白光,三瓣玉色的花瓣彻底舒展开,竟是朵半开的白莲花。玉质的花瓣泛着粉,花心嵌着点金,像用晨露养着的莲,偏生扎根在皮肉上,每开一瓣,就有一阵钻心的疼往骨缝里钻。
“你看……多好看。”凌月瑶的声音带着笑。
忍?怎么忍?
楚羽觉得自己像被钉在了干草堆里,四肢百骸都在疼。莲印的疼、后腰的疼、被她按在碎石上的疼,混着龙血灵力往皮肉里钻的烫,缠得他连呼吸都费劲。他想骂,想挣扎,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只能从嘴角溢出细碎的疼哼,听得自己都觉得难堪。
凌月瑶的呼吸越来越急,贴在他后颈的唇开始发烫。她不再满足于舔舐腰侧的伤,指尖顺着他的衣襟往里探,龙血灵力裹着蛮力往下按——比昨夜更狠,是知道他疼得动不了,索性连伪装的温顺都撕了。
“疼……轻点……”楚羽终于挤出句话,声音碎得像被揉过的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腿在抖,不是怕,是疼得控制不住,连脚趾都蜷得发僵。
这和玉清霜那时不一样。
那时他能把意识转进系统空间,疼也是隔着层光屏的疼,完事了还能撑着站起来骂两句。可现在不行——系统还在升级,他意识钉在这具身体里,每一寸疼都真真切切,连凌月瑶指尖蹭过皮肤的麻痒都清晰得可怕。
“快了……”凌月瑶的声音哑得厉害,龙血的嘶嘶声混在呼吸里,她摁着他小臂莲印的手突然用力,“开全了就好了……”
白莲花猛地完全舒展开。
三瓣玉色花瓣托着金蕊,在他小臂上泛着温润的光,摸上去却烫得惊人。楚羽只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疼得眼前发黑,偏偏感官清明得可怕——能感觉到凌月瑶按在他后腰的手在发抖,是龙血彻底失控的抖,也是……带着点慌的抖。
可她没停。
龙血的本能早盖过了这点慌,她像头终于咬到猎物的兽,把他往干草堆里摁得更紧,连呼吸都带着占有性的狠劲——
楚羽闭上眼,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落在干草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不是委屈,是疼。
是真真切切、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的疼。他终于明白这世界男人的“疼”是什么滋味了——不是皮肉破了的疼,是连带着灵力、连带着骨头都在疼,疼得人想缩成一团,连动根手指都费劲。
不知过了多久,莲印的灼痛渐渐退了,可新的疼又涌了上来——是身体被过度牵扯的疼,比后腰的擦伤更钻心,是往骨髓里渗的酸麻。
她用脸颊蹭着他的后颈,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他似的:“阿羽……不疼了…………”
楚羽没吭声,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他蜷在干草堆里,浑身都在发抖,不是冷,是疼得止不住。右腿刚想稍微动一下,膝盖窝却突然一软,像没了骨头似的往下沉——疼得他倒抽冷气,才发现整条腿都麻了,连脚趾都勾不起来。
“动……动不了?”他哑着嗓子问,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慌。
凌月瑶把他往怀里揽了揽,让他靠在自己怀里,龙血灵力往他腿上渡,声音软得像春水:“第一次都会这样的。”
三四天?
楚羽的心猛地一沉。
他抬眼看向洞外——日头刚过正午,离系统升级完还有两天多。这两天他得像滩泥似的躺在这里,任由凌月瑶摆弄?
“放我下来……”他推了推凌月瑶的肩膀,指尖软得没力气,“我自己躺。”
凌月瑶没放,只是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带着点委屈的颤音:“别动……让我抱抱。阿羽刚才疼哭了……我心疼。”
楚羽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他居然哭了?还是在这种时候?
可脸上的湿痕骗不了人,眼角还发涩,是刚哭过的样子。他把脸往凌月瑶怀里埋得更深了些,不想让她看见自己泛红的眼尾,嘴里闷闷地骂:“要抱就抱……别说话。”
凌月瑶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贴着他的后背传过来,带着龙血的暖意。她没再说话,只是用灵力裹着他的腿,一点点往经脉里渡——龙血灵力烫是烫,却真能压下些酸麻的疼。
山洞里静了下来,只剩两人的呼吸声,一轻一重,混着石钟乳滴水的叮咚声。楚羽靠在凌月瑶怀里,疼得渐渐昏沉,却没敢真睡——他怕自己睡着时,这疯女人又失控。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到凌月瑶用干草给他铺了层软褥,又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盖在他身上。龙血的暖燥气裹着草木香,比干草堆软和,也……更让人安心。
“狗逼系统……”他在心里骂了句,意识终于沉了下去,“升级完了……非得拆了你……”
凌月瑶低头看着怀里昏睡过去的人,她眼底的赤红渐渐退了,只剩化不开的偏执和温柔,像捧着稀世的宝贝。
“阿羽。”她低声呢喃,用指腹摩挲着他眼角的湿痕,“以后不会再让你疼了。”
以后这守宫砂开了莲,你就是我的了。
谁也抢不走了。
洞外的日头慢慢往西斜,山风卷着泉声飘进来,软得像团云。凌月瑶抱着楚羽靠在石壁上,龙血灵力在两人周身织了层护罩,暖得像春日的晒场。
楚羽在梦里还在皱眉,大概是腿还疼。凌月瑶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把他抱得更紧了些。
疼就疼吧。
疼过这几天,你就彻底是我的了。
她看着那朵白莲花,眼里的光亮得惊人,像藏了整个山巅的月光,却又烫得像龙池的火。
这疼,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