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平安诞下一对龙凤胎。
龙凤呈祥,乃是大吉之兆,皇帝大喜过望,对永寿宫的赏赐如流水般涌入。
魏嬿婉以贵妃之位协理六宫,又诞下健康的皇子公主,风头一时无两,位同副后。
在这喜庆的氛围中,进忠从慎刑司出来,将一份墨迹未干的口供递到了姜云舒手中。
“都办妥了?”
姜云舒扫了一眼那按着红手印的纸张,上面条理清晰地记录了,海答应如何买通刘太医,以药物致使皇后假孕的全过程。
进忠勾了勾唇角:“放心,这供词天衣无缝。”
姜云舒点了点头,拿着那份口供,径直去了养心殿。
皇帝看着那份口供,怒火瞬间被点燃。
“毒妇!果然是她在背后兴风作浪,陷害皇后,扰乱宫闱,其心可诛!”
皇帝猛地将供纸拍在御案上,眼中杀机毕露,
“姜云舒!”
“奴才在。”
“传朕旨意,珂里叶特氏,赐死!不必再来回禀了!”
“奴才遵旨。”姜云舒领旨,行礼退下。
延禧宫内,早已不复往日光景,萧瑟破败。
海兰接到赐死的旨意,如同疯魔了一般,挣扎着不肯就范。
“不,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害姐姐,我要见姐姐!姐姐一定会救我的,她知道的!我是被冤枉的!!”
海兰涕泪横流,发髻散乱,对着前来执行旨意的姜云舒两人尖声哭喊。
进忠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对姜云舒低声道:
“跟她费什么话?不然直接勒死算了,干净利落。”
姜云舒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海兰那癫狂的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掏出帕子,她觉得海兰不配。
“海答应,想见见你姐姐吗?”
海兰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头:
“想,我想!姐姐……我要见姐姐!”
姜云舒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延禧宫,去了翊坤宫。
如今的翊坤宫,比延禧宫更加死寂。如懿呆呆地坐在窗前,眼神空洞。
姜云舒走进来,缓缓行了个礼:
“皇后娘娘,海答应……不,珂里叶特氏临死前,想见您最后一面。”
如懿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缓缓抬起头,沙哑地问:
“……她认罪了?”
“供认不讳。”
如懿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麻木:
“……本宫去送她最后一程。”
她走到妆台前,仔细地梳理好散乱的头发,戴上那副她最喜欢的护甲,维持住她作为皇后的体面。
当如懿出现在延禧宫时,海兰如同看到了救世主,扑过去想抓住她的衣袖:
“姐姐你最近好不好?姐姐,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害你,是有人陷害我!”
如懿却避开了她的触碰,眼神淡漠地看着她,如同看一个陌生人。
她抚了抚自己的护甲,沙哑的嗓音带着一丝疲惫:
“海兰,事到如今,认罪伏诛,还能留个全尸。别再……胡言乱语了。”
海兰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姐姐?!你……你也不信我吗?我怎么会害你!我对你……”
“住嘴!”
如懿猛地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她盯着海兰,一字一句地说道,
“收起你那些不切实际的话,我觉得你……无比恶心!”
说完,她再也不看海兰一眼,决绝地转身,离开了延禧宫。
海兰瘫坐在地上,望着如懿消失的方向,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碎,她失神地喃喃:
“我是冤枉的……真的是冤枉的……”
姜云舒这时才缓步上前,站在她面前,缓缓开口:
“我当然知道你是冤枉的。”
海兰猛地抬头,惊愕地看着她。
姜云舒的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纯粹的轻蔑:
“毕竟这么精密的计划,凭你这个只会围着如懿摇尾巴的蠢货,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你……你什么意思?我与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姜云舒轻笑一声,
“确实无冤无仇,只是纯粹是看不上你这种只会造人黄谣的疯狗。如今,你的主人不要你了,感觉如何?”
“你说清楚!”海兰挣扎着想扑上来,却被身后的太监死死按住。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令贵妃驾到。
魏嬿婉扶着春婵的手,缓缓走了进来。
姜云舒和进忠躬身行礼:“奴才给令主儿请安。”
魏嬿婉摆了摆手,目光落在海兰身上,带着积压了多年的恨意。
“我来,是要亲口问问你。当年是你造谣我故意勾引皇上,对吧?”
海兰恨恨地瞪着她:
“是又如何?!你就是个贱人!故意在皇上跟前卖弄,与皇上说话,就是图谋不轨!”
魏嬿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哦?皇上主动跟我说话,我难道要不理不睬,触怒龙颜?那我还要不要命了?”
她顿了顿,向前一步,直视着海兰,
“照你这么说,你当初也不过是个绣娘,被皇上强行占有才做了侍妾格格,那你……是不是也是勾引皇上的贱人?!”
“你胡说!!”海兰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尖声反驳,脸色涨红。
“我胡说?”魏嬿婉眯了眯眼,
“海兰,这宫里最该死的人就是你!”
“你记住,死了就是死了,没有下辈子了!你永远也见不到你的姐姐了!”
“你姐姐不要你了!”
“不!!!”
海兰发出绝望的嘶吼,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瘫软在地,眼神彻底涣散。
魏嬿婉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积郁多年的那口恶气,终于彻底吐出。
她不再多看一眼,决绝地转过身。
姜云舒示意旁边的太监将白绫递上,自己则从袖中滑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她本欲上前,却被进忠轻轻拦住。
“脏了你的手。”进忠低语,对旁边的小太监们使了个眼色,
“让他们去做吧。”
几人不再停留,退出了延禧宫。
身后,传来海兰最后微弱的挣扎声,很快,一切归于死寂。
珂里叶特·海兰,终是以罪妃之名,认罪伏诛。
事后,魏嬿婉向皇帝进言,海兰虽有罪,但终究生育皇子有功,为全五阿哥颜面,请求以妃位礼仪下葬。
皇帝准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