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波前来探视的人，姜云舒拖着些许疲惫，回到了宅院主殿。
她褪去外袍，只着寝衣，刚想在软榻上躺下歇息，一个温热的身躯便从身后贴了上来，双臂收紧，将她轻轻圈进怀里，紧密相贴，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是进忠。他从回来到现在，除了必要的吩咐，一句话都没说。
姜云舒放松地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比平时稍快的心跳，以及那沉默之下翻涌的情绪。
她轻轻叹了口气，知道他在生气，气她不慎受伤，更气她以身犯险。
她抬起未受伤的那只手，覆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微凉的皮肤，声音带着一丝倦意，更多的却是柔软的安抚：
“我知道你生气了。”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只是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沉重。
姜云舒继续解释，语气平和：
“当时情况紧急，那刀子挥过来，我就在十二阿哥旁边。他若是受伤了，皇上肯定会心疼，不免对皇后也要带上几分怜惜。那倒不如受伤的是我，还能让皇上记得我这份情。”
她顿了顿，感受到身后人的僵硬，放缓了声音：
“这次事发突然，我来不及部署，下意识反应，不能让皇上和皇后之间的关系有任何缓和的余地……更何况，稚子无辜。”
她转过身，在朦胧的光线下对上进忠那双黑沉沉的眸子，伸手捧住他的脸，指腹轻轻抚过他紧蹙的眉心，语气带着哄诱的意味：
“这次是我考虑不周，让你担心了。我保证，下次一定注意，绝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好不好？”
进忠看着她，看着她手臂上那早已被系统药物治愈的位置，连疤痕都未留下。又看着她此刻柔软的神情，心中那点因恐惧而生的怒气，终究是化作了深深的无奈。
他猛地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姜……你别吓我……我真受不了这个……”
他没有再说什么责备的话，只是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才能确认她的安然无恙。
—— ——
翌日夜里，喧嚣散尽，宫闱重归沉寂。
宅院的后方，有一片草场被能量笼罩着，与外界隔绝，月色如银，倾泻而下，将茵茵绿草镀上一层清辉。
姜云舒换上了一身利落的骑装，青丝高束，多了几分飒爽英气。进忠亦是一身玄色劲装，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利落。
他牵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走来，那马儿见到姜云舒，亲昵地打了个响鼻。
“什么时候准备的？”姜云舒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伸手抚摸着马儿光滑的鬃毛。
进忠走到她身侧，目光在她这身不同于往日的装扮上流连片刻，眼底暗流涌动。
他扶住她的腰，助她轻盈地翻身上马，随即自己也利落地跨坐上去，结实的手臂从身后将她稳稳圈在怀里，接过缰绳。
带着笑意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带来一阵微痒：
“早就备着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更添了几分暧昧的沙哑，
“你不是前些日子看那劳什子画本子，说想试试在马背上……”
他故意停顿，唇瓣轻贴她的耳垂，
“……迎风驰骋的感觉么？”
姜云舒自然听出他话里未尽的意思，耳根不受控制地漫上热意，用手肘轻轻向后撞了他一下，语气带着一丝嗔怪：
“贫嘴！我是说驰骋，谁让你想些乱七八糟的。”
进忠闷声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透过紧贴的背脊清晰地传给她。他不再多言，只是收紧了环住她的手臂，低沉地喝了一声：
“驾！”
马儿得到指令后，在月光下的草场上奔驰起来。夜风瞬间变得猛烈，呼啸着从两人身侧掠过，吹动了姜云舒额前的碎发。
视野中的景物开始模糊，化作流动的光影，只有身后胸膛里有力的心跳是如此真切，将一切纷扰都隔绝在外。
“怕吗？”进忠的声音混在风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姜云舒非但不怕，反而微微挺直了背脊，声音带着笑意：“再快些！”
进忠得令，眼中闪过一丝纵容，再次催动马匹。骏马四蹄腾空，速度更快，颠簸也随之加剧。
每一次马蹄落地，再腾起，都让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紧密相贴，分离，再贴合。
不知驰骋了多久，直到草场深处，进忠这才缓缓收紧缰绳，让疾驰的骏马逐渐放缓步伐，最终变为悠闲的踱步。耳边只剩下马蹄踏在柔软草地上的闷响，以及彼此都有些紊乱的呼吸声。
激烈的运动过后，静谧更显得旖旎。进忠低下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那是独属于她的味道。
他的声音在极近的距离响起，带着运动后的微喘：
“画本子里写的……月下纵马，红颜在怀，”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颈侧细腻的皮肤，
“是这般滋味么？”
姜云舒靠在他怀里，微微仰起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之人身体的变化，那毫不掩饰的渴望。
她的唇角弯起一抹了然的弧度，声音也放得轻软：
“纸上谈兵。”
她侧过头，斜睨着他，带着几分挑衅，
“画本子上写的，哪有……亲身实践来得实际？”
这句话如同投入干柴的烈火，瞬间点燃了所有压抑的情感。进忠眸光骤然深暗，里面翻涌着足以将人吞噬的欲望。
他不再犹豫，俯首便精准地攫取了那近在咫尺的唇瓣。
起初是带着些许粗暴的啃噬，仿佛要确认她的存在，宣泄着内心积攒的不安。
但很快，在姜云舒主动的回应下，这个吻变得深入而缠绵。他灵活地撬开她的齿关，肆意掠夺着其中的甘甜，交换着彼此灼热的气息。
马儿似乎感知到背上的动静，不安地踏了踏步子，这细微的晃动却更添了几分刺激的意味。
月光如水，静静笼罩着草场上这对紧密相拥的身影，衣衫在摩擦间变得凌乱，紧束的发髻也不知何时松散开来，青丝如瀑般披散。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都气息急促，才稍稍分开。进忠的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眼底是未曾消退的浓重情潮，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姜姜……”
姜云舒脸颊绯红，眼睫上还沾着沁出的泪珠，她抬起有些发软的手，轻轻抚上他同样滚烫的脸颊。
月光下，骏马背上，相拥的身影缠绵悱恻，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