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伐大军如同出鞘利剑,直指北方。
作为前军主帅的卫铮,更是将这股锐气发挥到了极致。
她率领八万先锋精锐,一路疾行,势如破竹,沿途小股燕军望风而逃,根本无法迟滞其分毫。
不过旬日之间,兵锋便已抵达北伐的第一道天堑——波涛汹涌的黄河。
对岸,燕军显然早已严阵以待。
数个渡口皆被重兵把守,河面上游弋着燕军简陋却数量不少的巡逻战船,更有数条粗如儿臂的铁索,横亘在几个主要渡口前方的江心,在浑浊的河水中若隐若现,如同拦路的恶蛟。
燕军将领显然打着凭借黄河天险,将凤鸣军阻隔在南岸,消耗其锐气的主意。
卫铮勒马立于南岸高坡,浓眉紧锁,望着对岸旌旗招展的燕军营寨和那一道道碍眼的铁索,鼻腔里哼出一股带着硫磺味的热气。
“他爹的,慕容老儿就知道耍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她骂了一句,转头对副将吼道,“探清楚了?哪个渡口守备最松懈?铁索主要拦在哪几处?”
“回大将军,”副将连忙禀报,
“下游三十里处的‘老鹳嘴’渡口,水流相对平缓,守军只有约三千,主将是燕王麾下一个不得志的偏将,名叫赵贵。
铁索主要集中在上游几个大渡口,老鹳嘴这里只有两条,还是旧链,不甚牢固。”
卫铮眼中精光一闪:“就它了!传令下去,全军偃旗息鼓,入夜后分批向老鹳嘴移动!
娘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这老掉牙的计策,对付慕容桀手底下那帮蠢货正好!”
是夜,月隐星稀,黄河咆哮的声音掩盖了大部分动静。
卫铮亲率五千玄甲精锐,人衔枚,马裹蹄,如同暗夜中流动的阴影,悄无声息地抵达老鹳嘴南岸。
与此同时,她派出小股部队,大张旗鼓地在上游几个主要渡口佯动,制造强攻的假象,吸引燕军主力的注意力。
对岸老鹳口的燕军营地,果然守备松懈。
主将赵贵听闻上游吃紧,更是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上游方向,只留下少量士兵在岸边巡逻,呵欠连天。
子时刚过,正是人最困顿之时。
“动手!”卫铮低喝一声。
数十条早已准备好的羊皮筏子和临时征调的小船,如同鬼魅般从芦苇荡中悄无声息地滑出,每艘船上都载着十余名玄甲军中的水性好手和精锐悍卒,由卫铮亲自带领第一批突击队,直扑对岸!
直到筏子划过江心,快要接近北岸时,才被一个起夜放水的燕军哨兵发现。
“敌……敌袭!凤鸣军过河了!”凄厉的惊呼划破夜空。
北岸营地顿时一阵鸡飞狗跳,锣声、惊呼声、杂乱的脚步声混成一片。留守的燕军慌忙集结,弓箭手稀稀拉拉地向江中射箭。
“给老娘冲!快!”卫铮站在船头,无视那些软绵绵射来的箭矢,拔出腰间陌刀,声如炸雷。
羊皮筏子和小船猛地加速,狠狠撞向北岸浅滩!
“杀!!!”玄甲锐士如同下山的猛虎,咆哮着跃上岸边,瞬间就与匆忙迎上来的燕军绞杀在一起。
卫铮一马当先,陌刀挥舞开来,如同黑色的旋风,所过之处,燕军人仰马翻,残肢断臂横飞,根本没有一合之将!
她就像一柄烧红的尖刀,狠狠插进了黄油之中,瞬间就将燕军仓促组织起来的防线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后续的筏子不断靠岸,更多的玄甲军士兵加入战团。
北岸燕军本就兵力不足,主将又不在,士气低落,哪里抵挡得住卫铮这支养精蓄锐已久的虎狼之师?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老鹳嘴渡口的守军便被杀得七零八落,幸存者哭爹喊娘地向后溃逃。
“快!抢占渡口,架设浮桥!接应大军过河!”卫铮浑身浴血,却毫不停歇,立刻下令。
早已准备好的工兵营迅速上前,利用携带的构件和缴获的船只,开始在河面上紧张地架设临时浮桥。
而对岸上游佯攻的部队,在收到信号后,也立刻转为真正的强攻,死死咬住企图回援老鹳嘴的燕军主力。
天亮时分,当燕军主将赵贵带着灰头土脸、被上游佯攻部队缠得精疲力尽的主力赶回老鹳嘴时,看到的,却是一座已经初步成型的浮桥,以及桥对岸,那密密麻麻、军容鼎盛、已然在北岸站稳了脚跟的凤鸣玄甲大军!
卫铮扛着滴血的陌刀,站在桥头,如同门神,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赵贵眼前一黑,差点栽下马去。他知道,完了!黄河天险,已被突破!迎接他的,将是燕王慕容桀滔天的怒火!
“撤!快撤!”赵贵再无战意,带着残兵败将,仓皇向北逃窜。
卫铮并没有下令追击,她的任务是打开通道,站稳脚跟。她看着仓皇逃窜的燕军背影,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呸!废物!传令下去,巩固渡口,扩大登陆场!恭迎陛下主力过河!”
初战告捷,巧渡黄河!
凤鸣北伐的第一道屏障,在卫铮迅猛如雷的打击下,土崩瓦解。
北伐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消息传回,凤鸣军士气大振,而对岸的燕王慕容桀,则暴跳如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