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物象限”藏在一座爬满藤蔓的老楼里,木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像在哼一首古老的歌。推开门的瞬间,灰尘在阳光里跳舞,空气里飘着樟脑和旧书的味道——是种被时光浸泡过的、沉甸甸的香。
房间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旧物:掉了漆的铁皮饼干盒、缺了角的搪瓷杯、缠着胶带的录音带、泛黄的照片……它们挤在架子上、箱子里、地板的角落,像一群沉默的故事讲述者。
“这地方……像我奶奶家的阁楼。”宋亚轩蹲下身,拿起一个布偶兔子,兔子的耳朵少了一只,眼睛是用纽扣缝的,“我小时候也有一个,后来搬家弄丢了。”他指尖轻轻拂过兔子的绒毛,上面还沾着点细碎的棉花,像被人偷偷补过。
刘耀文的注意力被一个铁皮盒子吸引,打开一看,里面果然躺着几张卡牌,正是他念叨了一路的限量版。“找到了!”他兴奋地举起卡牌,突然愣住——卡牌下面压着张纸条,是用幼稚的笔迹写的:“给弟弟留的,他说想要很久了。”
“这……”刘耀文挠了挠头,把卡牌放回盒子里,只抽出一张最普通的,“还是给他留着吧,我都多大了,不玩这个了。”
贺峻霖在一个纸箱里翻到了一本相册,里面贴着些模糊的照片:几个穿着校服的少年挤在练习室里吃蛋糕,奶油抹了满脸;有人在舞台上掉了话筒,蹲在地上笑;有人在宿舍的床上抱着吉他,指尖还沾着颜料……照片里的人,赫然是他们几个,只是脸上还带着没褪去的婴儿肥。
“这是……我们以前的照片?”他举着相册给大家看,“你看丁哥,那时候还留着刘海呢!”
丁程鑫凑过去,指着一张照片里的自己——正在舞台上跳错动作,一脸慌乱,旁边的马嘉祺正偷偷给他比手势。“这张我记得,”他笑了,眼里闪着光,“下台后我哭了半小时,马嘉祺买了瓶橘子汽水哄我,结果我把汽水洒他一身。”
马嘉祺看着照片,想起那天的橘子汽水是冰镇的,洒在身上凉丝丝的,却没觉得生气,只觉得丁程鑫哭红的眼睛像只兔子,有点可爱。“后来你把剩下的半瓶给我了,”他补充道,“说‘赔你的’。”
张真源在一个旧书堆里找到了本日记,封面是褪色的蓝色,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翻开第一页,字迹稚嫩:“今天在练习室帮亚轩捡了掉在地上的谱子,他给了我一颗糖,橘子味的,很甜。”再往后翻,记着谁练舞崴了脚,谁唱歌跑了调,谁偷偷在冰箱里藏了冰淇淋……最后一页写着:“他们说我们总有一天会散,但我不想散,想一直一起唱歌。”
“这是……我的日记?”张真源的声音有点发颤,他早就忘了自己写过日记,“原来那时候,我就这么想了啊。”
严浩翔在一个旧收音机里找到了盘录音带,上面贴着张便签:“未完成的demo,等大家一起改。”他把录音带塞进旁边的录音机,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断断续续的吉他声,还有他们几个的声音在吵吵闹闹:“这里要加段rap!”“不行,得有和声!”“我觉得应该再慢一点……”
录音带转着圈,发出“沙沙”的响,那些细碎的、不完美的、充满活力的声音,像股暖流涌进心里。严浩翔靠在墙上,看着录音机上跳动的指针,突然觉得那些被循规城抹去的“不效率”,才是最珍贵的东西。
刘耀文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个篮球,球皮已经磨损,却还能拍得起来。他抱着篮球走到房间中央,突然对着空气投了个篮:“记得吗?上次团建我们去打篮球,贺儿被球砸了脑袋,还嘴硬说‘没事’。”
“那是你故意砸我的!”贺峻霖跳起来反驳,抢过篮球拍了几下,“再说了,后来我投进了个三分球,你还求我教你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声音在堆满旧物的房间里回荡,像首热闹的歌。宋亚轩坐在旁边的箱子上,抱着那只布偶兔子,听着他们吵架,突然笑了——这才是他们啊,会吵架,会犯错,会把橘子糖偷偷塞给对方,而不是像循规城的机器人那样,永远精准,永远冷漠。
马嘉祺走到窗边,推开积灰的窗户。窗外是片虚拟的操场,有几个模糊的身影在跑步,笑声顺着风飘进来。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总在放学后和同学在这里打球,汗湿透了衬衫,回家被妈妈骂,却笑得停不下来。
“你看那个秋千,”丁程鑫走到他身边,指着操场角落,“我们以前总抢着坐,宋亚轩每次都要荡到最高,说‘能摸到云’。”
“后来他摔下来了,”马嘉祺笑着说,“哭了两分钟,又爬上去了,说‘这次一定能摸到’。”
录音机里的demo还在放,吉他声混着他们的笑声,和窗外的风声、贺峻霖刘耀文的吵闹声、宋亚轩轻轻哼的调子、张真源翻动日记的沙沙声、严浩翔敲击旧键盘的嗒嗒声,融在一起,像首属于他们的狂想曲,每个音符都带着时光的温度。
离开旧物象限前,每个人都带走了一样东西:宋亚轩抱着那只布偶兔子,刘耀文揣着那张普通的卡牌,贺峻霖把相册塞进怀里,丁程鑫拿走了那瓶橘子汽水的空瓶(不知何时出现在桌上),张真源把日记放进背包,严浩翔收起了那盘录音带,马嘉祺则摘下了窗边那朵干枯的小雏菊——花瓣已经脆了,却还保持着绽放的姿态。
电子牌上的“狂想曲能量”已经涨到了60%,屏幕上浮现出一行字:“旧物里藏着没说出口的在乎,疯狂的前提,是记得‘我们’。”
走下老楼的楼梯时,刘耀文突然哼起了录音带里的demo,贺峻霖跟着打拍子,宋亚轩加入和声,丁程鑫和张真源相视一笑,也跟着唱了起来。严浩翔的指尖在口袋里敲着节奏,马嘉祺望着前面打闹的身影,手里的小雏菊轻轻蹭着掌心。
阳光透过藤蔓的缝隙落在他们身上,像撒了把金粉。马嘉祺突然明白,所谓疯狂,从来不是凭空出现的——它藏在旧物里,藏在回忆里,藏在那些一起哭过、笑过、犯过错的时光里。正是这些被循规城视为“冗余”的东西,给了他们反抗平庸的勇气。
“下一个象限是什么?”贺峻霖回头问,脸上还沾着点灰尘,像只刚从阁楼里跑出来的猫。
严浩翔看了眼电子牌,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星空露营’,据说能看到真正的银河,还能……放烟花。”
“烟花!”宋亚轩眼睛亮了,“我还从没放过烟花呢!”
“那还等什么?”刘耀文拉起他就跑,“去晚了烟花就被别人放完了!”
大家笑着追上去,脚步声在巷子里回荡,像在追赶着什么——不是时间,不是规则,是那些差点被遗忘的、属于青春的、闪闪发光的瞬间。
马嘉祺跑在最后,手里的小雏菊在风里轻轻摇晃。他望着前面的背影,突然觉得,哪怕明天就要变成循规城的机器人,哪怕这些疯狂的记忆终将被抹去,至少此刻,他们是鲜活的,是在一起的,是真正活着的。
这就够了啊。
因为,
再不疯狂,
我们就真的老了。
而此刻的我们,
正年轻,
正疯狂,
正拥有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