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老房子时,苹果树叶的影子在地上晃成一片碎金。下一个执念空间藏在片镜子森林里,无数面镜子立在雾中,每个镜面都映着同一个人——二十岁的林深,正对着三十岁的自己,一脸茫然。
“他困在‘如果当初’里了。”严浩翔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手里的笔记本上记着林深的故事,“十年前他放弃了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继承了家里的书店,现在总在想‘如果去学音乐,会不会活得更快乐’。”
镜子里的三十岁林深穿着熨帖的西装,手里却攥着根生锈的长笛,指腹把笛孔磨得发亮。他看着镜外的年轻自己,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苦:“你看,我还是没扔掉这玩意儿。”
二十岁的林深往后退了一步,撞到身后的镜子,镜面“咔嚓”裂了道缝:“那你……后悔吗?”
“后悔?”三十岁的林深低头看着长笛,“书店里有个老顾客,每周三都来买一本诗集,她总说我绑书的绳子打得好看;对门的奶奶会送刚烤的饼干,说我长得像她早逝的儿子;上个月有个小孩在书里夹了片枫叶,说‘谢谢叔叔帮我找童话书’。”他顿了顿,眼里闪过些温柔的光,“这些,你在音乐学院能遇到吗?”
华晨宇抱着吉他走进森林,琴弦一拨动,所有镜子都跟着震颤,镜面上的裂痕渐渐蔓延。“别问‘如果’,”他的声音像惊雷劈开迷雾,“问问你现在手里的温度。”
二十岁的林深愣住了,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那里揣着张书店的钥匙,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心头一颤。
“你以为放弃的是音乐,其实是怕承担选择的重量。”严浩翔的声音从镜子后传来,清晰得像手术刀划开迷雾,“三十岁的你没成为音乐家,却成了很多人的‘树洞’,这不是失败,是另一种圆满。”
鹿晗不知何时在森林中央摆了架钢琴,琴盖敞开着,琴键上落着片枫叶。三十岁的林深走过去,指尖落在琴键上,弹出的却不是复杂的乐章,而是段简单的旋律,像风吹过书页的沙沙声。
“这是……”二十岁的林深突然睁大了眼睛,“我以前在书店里哼过的调子!”
“对,”三十岁的林深笑着点头,“有个小女孩把它记下来,画成了简谱,贴在书店的留言板上,现在还在呢。”他指了指镜外的年轻自己,“你看,音乐没离开过你,只是换了种方式存在。”
易烊千玺搬来个旧木箱,从里面掏出一摞照片:书店的招牌在雪地里冒着热气,老顾客送的盆栽开了花,小女孩踮着脚把简谱贴在墙上……每张照片里的林深都在笑,眼里的光比镜子还亮。
“这些,”易烊千玺把照片递给二十岁的林深,“是你没选的那条路,给不了的。”
镜子突然剧烈晃动起来,“遗忘之风”卷着雾扑过来,要把所有镜面都打碎。二十岁的林深突然抓起三十岁自己手里的长笛,放在唇边吹了起来——正是那段书店里的调子,简单,却温暖得像炉火。
所有镜子在笛声中发出嗡鸣,裂痕渐渐愈合,镜里镜外的林深慢慢重合。三十岁的他拍了拍年轻自己的肩膀:“别纠结了,你选的路,我走得挺好。”
当雾散时,镜子森林变成了间小小的书店,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书架上,尘埃在光柱里跳舞。林深坐在柜台后,手里绑书的绳子打得又快又好看,对门的奶奶端着饼干走进来,笑着说:“小林,今天的饼干加了核桃,你最爱吃的。”
他抬头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阳光,长笛被摆在柜台最显眼的地方,旁边压着那张小女孩画的简谱。
华晨宇的吉他声在森林尽头渐渐消散,严浩翔合上笔记本,最后一页写着:“所谓归人,是与自己和解的那一刻。”
远处的终极空间已经亮起微光,像颗跳动的心脏。王俊凯望着那片光,轻声说:“最后一步了,‘归去来兮’仪式。”
宋亚轩捡起地上的枫叶,夹进王源的本子里,那里已经集齐了糖纸、樱花、苹果叶,还有这片象征“接纳”的枫叶。“你看,”他笑着说,“每个选择都有痕迹,每个归处都有意义。”
镜子森林的雾彻底散了,露出后面的星空。原来困住林深的从来不是“如果当初”,而是不肯原谅自己的固执。当他终于明白“选择即圆满”,所有镜子都化作了星星,照亮了他往后的路——无论走哪条,只要带着初心,都是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