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又叮嘱了几句“爬山注意安全”“别太累着”，还让柳如烟多拍些照片发家庭群，才挂了电话。
柳如烟收起手机，冲林雨吐了吐舌头：“妈就是操心命，不过听她语气，好像还挺羡慕咱们的。”
“等下次什么时候有空了，也带爸妈也来玩一趟。”林雨帮她擦了擦嘴角的粥渍，眼底带着笑意。
柳如烟眼睛一亮：“好啊！到时候让我爸跟你去钓鱼，我妈肯定爱逛海边集市。”
吃完早餐，两人换了轻便的运动鞋，往山脚下走去。
山路是铺好的石阶，两旁长满了郁郁葱葱的热带植物，偶尔有不知名的小鸟扑棱着翅膀掠过，留下清脆的鸣叫。
柳如烟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摸摸路边的野花，或者指着树上的野果惊呼。
林雨跟在她身后，手里拎着两人的水壶和没喝完的椰奶，目光始终落在她晃动的发梢上。
“慢点跑，当心脚下。”他看着她差点被石阶绊到，快步上前扶了一把，指尖触到她温热的手腕。
“知道啦。”柳如烟反手牵住他的手，拉着他往上走，“你看那棵树，树干上都是气根，像不像老爷爷的胡子？”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来，在石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人的脚步声、说笑声混着林间的风声，像首轻快的歌。
爬到半山腰时，果然看到一汪清泉从石缝里涌出来，汇成个小小的水潭，潭水清澈得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
柳如烟蹲下身，掬起一捧水洗脸，冰凉的触感让她舒服地眯起眼：“好凉快！”
林雨也凑过去，用泉水洗了把脸，转头就看到她举着手机在拍自己，镜头里的他头发湿漉漉的，额角还挂着水珠。
“删掉删掉。”他伸手去抢，却被柳如烟笑着躲开。
“不删，”她把照片设成聊天背景，朝他晃了晃手机，“这张多帅。”
山风穿过树林，吹得两人衣袂飘飘。柳如烟望着山顶的方向，眼里闪着期待的光：“快点爬吧，我已经开始想山顶的风景了。”
林雨握紧她的手，跟着她往上走去。他想，其实不用急着看山顶的风景，此刻身边有她，脚下有路，耳边有风声，已经是最好的时光了。
再往上爬了约莫半个钟头，石阶渐渐陡起来。
柳如烟额角沁出薄汗，脚步也慢了些，林雨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水壶，另一只手牵得更紧了些。
“歇会儿？”他指着路边一块平整的大石头，扶着她坐下，从背包里翻出纸巾替她擦汗，“看你脸红的，像刚才日出时的霞光。”
柳如烟拍开他的手，自己胡乱抹了把脸，却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都怪你，刚才在泉水边耽误太久，现在才觉得累。”
嘴上抱怨着，指尖却无意识地卷着他的衣角。
山风穿林而过，带着草木的清香，吹散了几分燥热。
不远处传来山涧流水的声音，叮咚作响，像天然的背景音乐。林雨从背包里拿出没喝完的椰奶，递到她嘴边：“喝点？补充体力。”
柳如烟吸了两口，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果然舒服了不少。
她转头看向山下，云雾正从山谷里慢慢漫上来，像层薄薄的纱，把远处的海岸线遮得朦朦胧胧。
“你看，”她拽了拽林雨的胳膊，“好像仙境啊。”
林雨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阳光穿过云层，在雾霭上投下金色的光斑，确实美得像幅水墨画。
他拿出手机按下快门，镜头里却不自觉地把她的侧脸也框了进去——她仰头望着远山，睫毛被阳光照得透亮，比远处的风景更动人。
歇够了继续往上，柳如烟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快到山顶时，石阶旁忽然出现一片野生的三角梅，紫的、粉的开得热烈，枝桠伸到路中央，像在热情地迎宾。
“小心碰头。”林雨抬手替她挡开低垂的花枝，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脸颊，引得她往旁边躲了躲，耳尖又红了。
终于踏上最后一级石阶，山顶的风光豁然开朗。
整片海湾像块被打翻的蓝宝石，从脚下一直铺到天边，白色的浪花一次次亲吻沙滩，远处的渔船像几片叶子，在海面上轻轻摇晃。
“哇……”柳如烟跑到观景台边，扶着栏杆惊叹，“比攻略里说的好看一万倍！”
林雨走到她身边，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上：“喜欢吗？”
“喜欢！”她侧过头，鼻尖蹭到他的脸颊，“幸好坚持爬上来了。”
两人就这么站着，任由山风拂乱头发，看着远处的海和天上的云。
不知过了多久，柳如烟忽然从口袋里掏出那串贝壳手链，踮起脚往林雨手腕上套：“给你戴戴看。”
贝壳贴着他的皮肤，微凉的触感带着点痒意。
林雨低头看着手链，又看看她亮晶晶的眼睛，忽然笑了：“这不是女生戴的吗？”
“我不管，”她拍了拍手，后退两步打量着，“挺好看的，就当是……爬山纪念品。”
阳光正好，海风温柔，三角梅的香气混着草木的清新，在空气里酿成甜丝丝的味道。
柳如烟靠在栏杆上，看着林雨手腕上那串与他气质不太搭的贝壳手链，忽然觉得，这趟爬山的意义，好像不止是为了山顶的风景。
下山时走得慢了些，柳如烟捡了片形状好看的叶子，又摘了朵小黄花，都小心翼翼地夹进手机壳里。
林雨跟在她身后，看她像只快乐的小松鼠，把沿途的美好都悄悄收藏起来。
走到半山腰的泉水边，柳如烟又蹲下身掬水洗脸，这次林雨没等她拍，自己先拿出手机，对着她被水珠打湿的脸颊按下了快门。
“林雨！”她反应过来，伸手去抢手机，却被他笑着躲开。
“不删，”他学着她早上的语气，晃了晃手机，“这张多可爱。”
柳如烟气鼓鼓地转身就走，却在踏上石阶时故意放慢了脚步，等身后的人追上来，自然地牵住自己的手。
山风吹过，把两人的笑声送得很远，和林间的鸟鸣、山涧的流水声缠在一起，像首唱不完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