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右六月,暑气正盛。
刘铭大军以步兵为主,仅携少量辎重,沿途经河池、下辩、祁山堡补给,十日抵达上邽。
城门前,蒋琬、庞德早已恭候,躬身行礼:“参见将军!”
刘铭颔首,令副将安排扎营事宜,随即与蒋琬、庞德步入府邸。
坐定后,刘铭开门见山:“令明,关中方向可有动静?”
庞德拱手回禀:“末将派斥候探知,陈仓一线曹军广设路障、深挖坑道,戒备森严,层层扎营布防。”
刘铭心下了然,看来曹操是想以此拖住自己入关中的脚步。
“公琰,加派斥候严密监视曹军动向,速召陇西马超、冀城张飞率军来上邽议事。王平仍守天水防线,重点扼守街泉亭等要害之地,不得有失。”
“诺!”
“庞德将军,命你率八千精锐为先锋,拔出陈仓方向营寨,填平坑道!”
“末将得令!”
刘铭还在汉中之时,刘备便派人通知了蒋琬,大战将起。
所以,蒋琬、庞德早已做好万全准备,只待刘铭到来。
当初,刘铭攻克天水时,加上降卒,约有两万五的兵力。
王平带五千驻守略阳,冀城、上邽各有一万兵马。
加上一万生力军,再加上马超招降的一万羌氐部族骑兵。
与夏侯渊兵力相比,优势明显。
因为襄阳、云城的双线压力,宛城作为临近前线的要地,要承担造船、运粮草、修工事等大量军需徭役,这让南阳吏民不堪重负。
正月,守将侯音、卫开暗中联络赵云,欲里应外合夺取南阳。
赵云将此事报给徐庶,徐庶让其当心,见机行事。
赵云沉稳,便回信给侯音:若起事,必派兵接应。
侯音便联络卫开等人一同举事。
殊不知这一切,早被南阳太守东里衮察觉。
他将此事分别暗中报告给樊城曹仁与邺城曹操。
贾诩为曹操定计:
其一、秘令徐晃暗中潜入宛城,潜伏于太守府内,待侯音举事之日,寻机斩杀对方。
其二、等赵云兵发南阳接应侯音之时,曹操自己将亲率大军从汝南偷袭云城,若能一举拿下云城,南阳之危必大减。
与此同时。
因蒋干吊唁鲁肃时,那句“刘襄是你亲外甥”,彻底搅乱孙权之心。
而且也就在这时,吕蒙亲回建业,向孙权述说士燮之言。
孙权心道:蒋干如此说也就算了,定然为了离间自己与公瑾。然而,这投降的士燮也如此说,难道公瑾真会背叛江东?
毕竟士燮已然将兵马尽数交予吕蒙,他岂敢再行挑拨离间之事?
他一老朽,纵使活够了年头,可士家尚有百余子孙,难道也都活够了吗?
如果等曹操被灭,江东失去周瑜,那自己绝无与刘备抗衡之力。
到时,果真只能如鲁子敬建议一般,南下出海,寻找刘铭口中南海“大岛”之地。
孙权终是不甘。
若将来降于刘铭,仗着孙玥的情面,性命固然无忧,富贵亦可保全。
然此后余生,车不过一乘,骑不过一匹,从不过数人,昔日江东之主,岂能屈居人下,再无南面称孤之快意!
又过了些时日,并未离开建业的蒋干再次拜见孙权。
再次提出联盟,吕蒙便建议可以答应曹操,到时自己从交州出兵北上,先取荆南四郡,继而夺取江陵。
蒋干趁机道:“如果吴侯愿出兵江陵,那曹仁牵制襄阳关羽,曹公必派兵猛攻云城。整个荆州必定无暇他顾。”
孙权仍旧迟疑:“是否派人询问公瑾一番?”
吕蒙赶紧阻止:“公瑾必然反对。”
孙权便打消此念。
蒋干趁机进言:“吴侯,不告知公瑾,此计绝妙。
原因有二:
其一、若公瑾真与刘铭暗通款曲,定会为其通风报信,我等筹划将化为乌有。
其二、吴侯想必也疑心魏王,有公瑾坐镇江夏,魏王即便有异动,也难撼江东根基,吴侯岂不更加安心?”
自此,曹孙联盟正式达成,吕蒙回交州准备。
孙权心中感念:“子敬昔日劝孤信重子明,今日观之,果真如他所言。”
继而心中微动:陆家如今亦是忠心耿耿,子敬所荐的陆议,或许亦可委以重任。
孙权遂召陆议回建业问对,果如鲁肃所言,见其兵法韬略,甚至胜吕蒙一筹,遂升陆议为偏将军,令其暗中调集兵马,筹备征讨南郡之事。
吕蒙返回交趾,即刻着手筹备北伐荆南之事。
士燮闻讯,亲往见吕蒙进言:“吾家孙辈,皆盼为国建功立业。将军既兴兵征荆南,愿让他们随行,即便为一士卒效命,亦无不可!”
吕蒙闻言,心中暗忖:这老叟果然不甘只做南疆富家翁,欲借北伐为士家谋将来。
不过转念一想,待拿下荆州,纵使士家后代有人崭露头角,也不过是吾麾下偏裨小将,不足为虑!
隐于交州的刘晔听闻吕蒙回到交趾,开始整顿兵马,心知魏王连孙之策,已然成功。
他便不再隐匿,径直来见吕蒙。
一番寒暄过后,刘晔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将军,魏王特遣下官前来,正为此事。将军即将出兵荆南,而益州尚有数万兵力,若其驰援荆州,魏王与吴侯的大计或将生变。”
吕蒙问道:“子扬有何高见?”
“南中!”刘晔语气笃定,眉宇间带着指点江山的豪情,“魏王早料吴侯必应联盟,故先命晔在此等候,如今果然应验。”
吕蒙沉吟道:“此前刘铭已率军平定南中,子扬是欲说服蛮王再度举事?”
“然也!”刘晔颔首应道,“刘铭以武力征服南中,斩杀高定、雍闿、朱褒。蛮王孟获,连同高定之子,心中定然积怨颇深。如今正是说服他们重新自立的最佳时机!”
吕蒙抚掌道:“子扬之言甚善!此事关乎两家联盟,郁林太守陆公绩亦可与君同往!”
“如此,甚好!”
刘晔与陆绩,一番准备后,从交州沿崎岖山路北上,一月之后方才到达云南。【征南中时,刘铭将益州郡改为云南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