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刘备这边,自与法正、诸葛亮定下计策后,便留诸葛亮坐镇后方,总理政务、保障粮草。
他自己则轻装简行,仅带陈到与亲卫队,偕同法正、陈式、赵融、傅肜等文武,直奔汉中而来。
一路星夜兼程,不过十余日,便抵达南郑。
魏延听闻刘备亲至,连忙率领麾下将领出城远迎。
众人入帐坐定,寒暄过后,刘备将此行意图和盘托出——
他欲亲率大军出褒斜道,以疑兵之势牵制散关的夏侯渊,为刘铭夺取武都、攻略陇右减轻压力。
话音刚落,魏延当即起身,朗声道:“主公乃三军之胆,社稷之重,当坐镇中枢调度全局,岂可亲涉险地?
延愿请命,领兵于褒斜、傥骆、子午三路交替出没,虚张声势,布下疑阵,保管让夏侯渊首尾不能相顾、不辨我军虚实!”
刘备闻言,畅快大笑,拍案赞道:“哈哈,文长既有此胆略与忠心,安能不允!便依你所言!”
魏延接令之后,便去点兵。
夏侯渊因为郭淮的分析,也明白了魏延兵出褒斜道,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牵制之策。
蜀道艰险,褒斜道出口狭窄,只需少量兵力扼守要隘、以逸待劳,便能抵挡数万大军强攻。
他遂遣副将杜袭率千人屯驻道口,自率主力仍守散关。
未过两日,斥候再报——傥骆道沿线发现大量蜀汉旌旗,往来士卒络绎不绝,似有大军集结之势。
夏侯渊闻言,对郭淮抚掌大笑:“伯济,魏延技穷也!三路虚张,不过是想逼我分兵,他却不知我早已看穿其伎俩!”
郭淮眉头微皱,躬身谏道:“将军明察,魏延此计固然易破,但刘铭才是心腹之患。
武都一失,陇右门户洞开,其若据险扎营、联结羌胡,再与汉中刘备呼应,雍州便永无宁日。”
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更忧心者,子丹将军困守下辩,外无援兵、内乏粮草,恐难久撑。
还请将军速遣快马禀报魏王,陈明雍州危局,恳请增兵驰援,否则恐生变数!”
这次轮到夏侯渊沉默了。
向曹操求援又如何?
中原能派出支援已经不多了。
这一切皆因赤壁一战损失太重,北方元气未能完全恢复。
前年好不容易整合十万兵马攻取汉中,最终功亏一篑。
夏侯渊沉默着坐下,指节用力攥着案上的毛笔,笔杆几乎要被捏断,却始终写不出一个字
或许该建议魏王收缩防线了,他如是想着。
下辩城。
第三日时,曹真还是投降了,当然是被动的。
他没想到,副将王平会背叛他。
他巡逻城墙完毕后,本想先休息片刻。
然而,当他刚踏入自己住处之时,身后两亲卫被人放倒,他自己也被人团团围住。
曹真本是统帅型武将,个人战斗力终究有限。
副将王平一脸难色的说:“将军,刘铭虽未围城,但我等不愿再战。将军若愿离开,末将现在便送将军离开。”
曹真无言,前日刘铭大肆宣读那封劝降信时,他便知有此一幕。
所以,这三日他基本未合眼,没想到他稍微放松,便被手下所趁。
“你放我走,不怕刘铭怪罪放跑了我?”曹真涩声道。
“我相信不会,末将素闻玄德公仁德,刘铭将军承其父志,必重信义。”
曹真有些诧异的看向自己这副将,平时沉稳寡言,没想到有此胆识与见识。
次日,刘铭率全军来到下辩城下。
他要为自己的话负责,说给下辩三日,那三日后就必须大举来攻城。
不过令他满意的是,劝降信起效果了。
城门大开,士卒打着白旗,曹军将领躬身立于城门外空地上。
刘铭驱马上前,含笑问道:“将军,既已开城归降,为何不见曹子丹将军身影?”
王平上前一步,拱手答道:“回将军,子丹将军不愿归降,昨夜已由末将护送出城。
末将知晓将军素有信义,既许诺‘降者不问过往’,便敢冒此风险——城中士卒皆愿归降,只求将军信守承诺,善待我等及城中百姓。”
刘铭闻言,目光扫过阶下垂首的曹军将领与列队的士卒,笑容未减,语气却添了几分郑重:“王将军倒是磊落。本将既言‘降者必有重赏’,便断无食言之理。”
他抬手示意身后亲兵,“传我将令,全军入城后严守军纪,不得擅动百姓一物;
所有归降将士,原地休整,明日由军需官按名册发放犒赏,愿留者编入麾下,愿归乡者赠路费放行!”
士卒们闻言,紧绷的神色顿时松弛,不少人暗中松了口气。
刘铭翻身下马,快步来到王平身前。
对方见状,赶忙躬身施以大礼:“降将王平,参见刘将军!”
刘铭连忙伸手扶起他,问道:“敢问王将军籍贯何处?”
王平没想到他先问此事,恭声答道:“末将乃巴西宕渠賨人。”
刘铭颔首轻笑,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果然是自己印象中那个王平。
他当即沉声道:“王将军深明大义,献城归降,免我军将士血战之苦,此乃大功一件!”
话音刚落,他抬手示意左右记录,朗声道:“本将奉父帅钧旨,权宜行事——现封王平为折冲校尉,赐爵关内侯,仍领旧部,随我麾下听用!”
“谢将军!”王平声音略颤。
他在曹军中好几年了,从没有想到有封侯的一天,没想到就这样实现了,即便是最低等的关内侯。
刘铭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拍了拍王平胳膊,佩剑向城内一指,道:“入城!”
刘铭入城后,先派斥候分别给黄忠、马超传信。
庞德那边早已派斥候过来,庞德到时,上禄只有几百守军,稍作抵抗便献城投降。
刘铭当时只让庞德守住上禄,以防陇西。
马超接到刘铭书信后,便赶回下辩。
此次却未遇一战,守了个寂寞,让他堂堂征西将军有些尴尬。
刘铭笑着道:“天水没有曹兵来援,正是好事。孟起将军为何闷闷不乐?”
吾妻儿皆惨死天水,满门血仇未报,本欲借天水援军杀个痛快,一雪前耻!”
马超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语气中满是悲愤与不甘,“谁知那天水守将竟如此怯懦,竟未敢派一兵一卒驰援下辩,倒让我空等数日,报仇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