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年9月1日,多瑙河畔的晨雾
德国陆军元帅奥古斯特·冯·马肯森的黑色斗篷在晨风中翻卷,像一面不祥的旗帜。他静静地伫立在罗马尼亚边境的铁桥前,手中紧握着望远镜,目光穿越那宽阔的河面,落在远处的多布罗加平原上。晨光柔和地洒在麦田上,仿佛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微风轻拂,麦浪翻滚,宛如金色的海洋。
这片广袤的平原,是欧洲大陆上最后的丰饶之地,然而此刻,它却即将成为德意志帝国战争机器的一部分。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对这片土地的惋惜,也有对即将到来的战争的期待。
“保加利亚人到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砂纸摩擦钢铁一般,透露出一种无法掩饰的威严。
参谋长汉斯·冯·塞克特少校迅速将手指向河对岸,顺着他的指示,他看到了保加利亚第3集团军的山地猎兵。他们正悄无声息地穿过芦苇荡,宛如鬼魅一般,他们的靴子上缠着厚厚的麻布,使得他们的脚步声几乎微不可闻,甚至连水鸟都不会被惊飞。
“准时得像柏林的火车。”塞克特少校冷笑一声,言语中透露出对保加利亚人的一丝不屑。显然,他对斐迪南国王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南多布罗加感到有些不满。
然而,马肯森并没有回应塞克特的话语,他只是默默地抚摸着胸前的蓝马克斯勋章,思绪渐渐飘远。他想起了德皇威廉二世在战前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让罗马尼亚人记住,背叛德意志的代价。”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他深知这场战争的重要性,不仅关乎着德意志帝国的荣誉,更关乎着整个欧洲的未来。而他,作为这场战争的指挥官,肩负着无比沉重的责任。的代价。
9月5日清晨,阳光洒在图尔恰要塞外围的多瑙河上,波光粼粼,一片宁静祥和。然而,这平静的表象下却隐藏着一场即将爆发的血腥战斗。
罗马尼亚第9边防团的哨兵康斯坦丁·杜米特雷斯库像往常一样,站在河边的哨塔上,警惕地注视着河面。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异常的现象吸引住了——多瑙河的水位竟然在一夜之间下降了半米!原本被河水淹没的河床上,此刻露出了密密麻麻的铁钩。
杜米特雷斯库心中一紧,他立刻拿起望远镜仔细观察那些铁钩。当他看清楚铁钩的形状和结构时,一股寒意从脊梁上升起。
“不是铁钩!”他对着电话筒嘶吼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是德军的水下爆破锚!”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段河岸在剧烈的爆炸中瞬间塌陷。河水被炸得腾空而起,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水幕。
在滚滚浓烟和水雾中,十二艘伪装成渔船的德国突击艇如鬼魅般疾驰而出。这些突击艇的甲板上架着火焰喷射器,它们像一条条火龙一样,径直冲向罗马尼亚的机枪堡。
刹那间,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熊熊烈焰将机枪堡包裹其中。高温和火焰迅速吞噬了机枪堡的墙壁和屋顶,将里面的士兵活活烧死。机枪堡在烈焰中逐渐熔化,变成了一个个滚烫的铁棺材。
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在多瑙河西岸,保加利亚的炮兵正在用缴获的俄国重炮猛烈轰击图尔恰要塞。这些炮弹上,竟然刻意保留着圣彼得堡兵工厂的双头鹰徽记。
“他们想嫁祸给俄国人!”杜米特雷斯库的吼声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很快就被淹没了。
9月12日,康斯坦察港铁路枢纽,保加利亚第1骑兵师的哥萨克雇佣兵们如同一群饿狼一般,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调度室。他们身着传统的哥萨克服饰,手持长枪,看起来威风凛凛。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表象,实际上,他们是德国特种部队假扮的。
此时,罗马尼亚铁路工人格奥尔基·波佩斯库正站在锅炉前,紧张地往里面倾倒着文件。他的心跳急速加快,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这些文件对他来说至关重要,里面记录着军列的调度信息和路线安排。
就在波佩斯库将最后一份文件扔进锅炉时,“哥萨克”们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领队的“哥萨克”突然开口说道:“烧掉也没用。”他的声音低沉而冷酷,带着一丝嘲讽。
波佩斯库惊愕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哥萨克”。他注意到这个“哥萨克”的口音有些奇怪,不像是真正的哥萨克人。紧接着,“哥萨克”猛地掀开了自己的假胡子,露出了一张典型的日耳曼面孔。
“我们知道你们把军列改道去了哪里。”领队的“哥萨克”继续说道,他的目光如鹰隼一般锐利,紧紧地盯着波佩斯库,仿佛能看穿他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他甩出一张航拍照片——罗马尼亚第5师正在多布罗加北部挖反坦克壕,但照片边缘意外拍到了更致命的内容:俄国远征军的补给车队。
三小时后,德国戈塔轰炸机群将整片区域化为火海。燃烧弹里混着磷化铝粉末,遇水生成剧毒磷化氢气体,战壕里的士兵不是被烧死,而是在剧痛中抓烂自己的肺。
9月20日,南多布罗加临时皇宫
保加利亚国王斐迪南一世的加冕仪式在浓烟中进行。他头顶的王冠是用罗马尼亚战俘的步枪撞针熔铸的,而权杖则是德军报废的炮管。
马肯森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冷眼观看着这场闹剧的上演。他的目光冷静而锐利,仿佛能够穿透人们的内心。
终于,斐迪南将南多布罗加地图重重地钉在了墙上。然而,这张地图已经被参谋们用红铅笔修改过,原本承诺给保加利亚的领土被削减了三分之一。
“元帅阁下,这和我们约定的不一样!”斐迪南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他的假发也因为激动而歪斜了。
马肯森不为所动,他从副官手中接过一份文件——1915年秘密条约的德文原件。他慢慢地展开文件,仔细地阅读着其中的条款。
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行极小字体上:最终边界由德意志帝国军事需要决定。
马肯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他轻轻地合上文件,然后走到斐迪南面前,亲手为他扶正了王冠,就像给一只不听话的猎犬戴上项圈一样。
“陛下,战争……才刚刚开始。”马肯森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