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展现价值?如何在三位来自洪荒顶尖霸主种族、眼高于顶的使者面前,赢得哪怕一丝平等的对话资格?空口白话的承诺与哀求毫无意义,在这弱肉强食的洪荒,唯有实打实的、令人忌惮的实力,才是唯一能被正视的硬通货!
翌日,晨曦微露,青玄便向三位尚在云端静修(或者说等待)的使者发出了邀请,言明请他们“观摩”万灵盟的防务演练,以示联盟并非毫无根基的乌合之众。
他并未选择直接开启那已声名在外的“小诸天云禁大阵”,那毕竟是外物,虽玄妙,却可能被解读为取巧。他需要展示的,是更根本、更贴近大道本源的东西。他选择的地点,是青漓河畔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视野良好,足以让所有旁观者看清每一个细节。
三位使者降临,依旧悬浮于半空,离地数丈,保持着他们的高傲。敖擎面无表情,凤舞眼神淡漠,麒山则带着一丝审视的好奇。下方,接到通知的万灵盟各部族成员,但凡有些许修为、能承受住使者余威的,都尽可能汇聚到了河滩周围,他们心中充满了紧张、期待,以及一丝与有荣焉的激动。他们知道,盟主即将展示的,关乎联盟的尊严与未来。
青玄请三位使者立于一旁观摩,自己则缓步走入场中。他今日依旧是一袭朴素的青袍,身上并无任何宝光闪烁,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清修道人。他面向众人,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带着好奇、敬畏、以及深深信赖的目光,最后,他缓缓闭上了双眼,仿佛在调整状态,与这片天地进行着无声的沟通。
数息之后,他豁然睁眼,眸中混沌之色一闪而逝。他并未祭出黄皮葫芦,也未取出混沌烈火旗,甚至没有运转任何繁复的法诀。他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五指自然张开,掌心向上,对着前方一片空旷的虚空,然后,轻轻一握!
就是这个看似简单随意,如同掬起一捧清泉的动作——
“嗡——!!!”
霎时间,风云变色,天地失声!
并非绚烂的法术光华爆发,也不是震耳欲聋的能量轰鸣。而是一种无形的、却更加恐怖的、仿佛直接作用于世界底层规则的力量,开始以他那只手掌为中心,疯狂地汇聚、压缩、显化!
他掌心上方的那片虚空,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扭曲、荡漾起来!光线在那里发生了诡异的偏折,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捏,形成一个肉眼可见的、约莫丈许方圆的、缓缓旋转的混沌色漩涡!那漩涡深邃无比,其内部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有细微如尘的地水火风四大本源元素在疯狂地生灭、碰撞、演化,仿佛一个微缩的、正在经历开天辟地的混沌鸡子!更有无数细密如沙的、闪烁着微光的符文碎片在其中沉浮隐现,勾勒出星辰轨迹的轮廓,隐隐传来一种仿佛源自不周山天柱般的、支撑天地、镇压万法的厚重威压与无上意志!
这不是模拟,也不是幻象!这是青玄将元神深处那枚力之法则符文的领悟初步融会贯通后,结合自身混沌青莲本源的独特气息,强行引动、模拟出的一丝最接近天地本源之力的混沌力场!
这力场范围虽不大,仅仅笼罩丈许方圆,但其内部蕴含的力量层次之高、法则韵味之古朴纯粹,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神通的范畴,触及到了“道”与“理”的边界!
在场所有生灵,无论是那些真仙级的花精战将、石灵勇士,还是修为更弱的普通成员,在这一刻,都感受到了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深切的恐惧与敬畏!他们的元神在颤抖,法力在凝滞,仿佛那片小小的混沌漩涡,就是天地间一切“力量”的源头,能够轻易决定他们的存在与否!他们甚至不敢直视那漩涡中心,仿佛多看一眼,自己的神魂都会被那纯粹的力量法则同化、撕裂!
而一直保持着高傲与淡漠的三位使者,此刻,脸色终于齐齐一变!
龙族使者敖擎,那冰冷倨傲的眼神骤然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凝重与一丝难以置信!他清晰地感受到,那混沌力场中蕴含的纯粹“力量”本质,霸道绝伦,竟隐隐引动了他体内浩瀚龙元的共鸣与……一丝极其微弱的滞涩感!仿佛他引以为傲的、足以翻江倒海的龙族神力,在那混沌力场面前,也变得不再那么绝对!这绝非寻常真仙甚至玄仙能够掌握的力量层次!
凤族使者凤舞,那如同万载玄冰般的绝美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惊异之色。她那双流转着涅盘道火的凤眸,死死地盯着那混沌色的漩涡,仿佛要洞穿其本质。那混沌的气息,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起了族中最古老、最晦涩的典籍中,关于天地未开、鸿蒙未判时代的只言片语的记载!这种力量,与凤族掌控的涅盘之火、五行轮转之道截然不同,更加原始,更加接近世界的底层规则!
麒麟族使者麒山,面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那敦厚的眉头紧紧锁起。作为执掌大地祥瑞、与戊土本源联系最为紧密的麒麟族,他能比敖擎和凤舞更清晰地感知到,那混沌力场引动和调集的,并非简单的土石之力,而是更深层次的、承载万物的“大地”之道,是构成洪荒根基的本源力量之一!其引动的方式,比他麒麟一族的天赋神通更加直接,更加蛮横,也更加……本源!这让他感到了一种源自血脉传承的、隐隐的威胁与忌惮。
青玄并未让这震撼的一幕持续太久。约莫数息之后,他五指轻轻松开,那令人心悸的混沌色漩涡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悄无声息地消散在空气中。扭曲的空间恢复平整,异常的光线回归正常,那股笼罩全场的、令人窒息的恐怖力场也瞬间消失无踪。
他面色如常,气息平稳,甚至连衣角都没有多动一下,仿佛刚才那撼动法则、令三位霸主使者都为之色变的举动,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信手拈来的小事。
然而,这看似短暂的展示,其带来的冲击与震撼,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地刻入了在场每一个生灵,尤其是那三位使者的心神深处!
这绝非依靠阵法、法宝等外物取巧所能达到的效果!这是实打实的、对天地法则本源的深刻理解与强悍掌控力!其所展现出的潜力与威胁,远超寻常的真仙、玄仙神通,甚至触及到了他们这些顶尖种族核心传承的领域!
三位使者再次看向场中那道青袍身影的目光,已然彻底改变。之前的轻视、高傲、以及那种视其为可随意拿捏对象的姿态,迅速收敛、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平等的审视,目光中充满了探究、衡量,以及一丝连他们自己都不愿过多承认的——忌惮!
力量,永远是洪荒最直接的语言。青玄用这无声却震耳欲聋的一“握”,清晰地告诉了他们:万灵盟,并非没有资格,站在与他们对话的平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