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越过山峦,穿过平原,以最快的速度被送抵轩辕国边境重镇——温寿城。
城守府邸,如今已临时成为了边境军事指挥的中枢。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轩辕奕一身白色蟒袍,坐于主位,面容冷峻,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忧色,正听着下属关于边境防务的汇报。赫连珠陈兵边境,虽无大规模进攻,但小股骚扰不断,气氛剑拔弩张。
轩辕澈坐在下首,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少了往日皇子的骄矜,多了几分军旅的沉凝,只是眼神偶尔掠过地图上三苗国的方向时,会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
赫连绝则站在窗边,抱着双臂,望着外面校场上操练的士兵,眼神凶狠,如同一头被囚禁的猛兽,无处发泄的怒火和担忧几乎要破体而出。
自从夏幼薇坠崖失踪的消息传来,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几乎将澜沧江下游翻了个底朝天,却始终一无所获。若非三人内心深处那一点不肯熄灭的信念支撑着,恐怕早已崩溃。
“……外蒙游骑近日活动频繁,似在试探我军防线弱点……”将领的汇报还在继续。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急促却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一名身着普通服饰、但眼神精干的男子快步走入,无视了正在进行的军议,径直走到轩辕奕身边,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信和一封简陋的炭笔素描,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王爷!边境暗哨急报!在西南三十里处的山林外,发现一名形迹可疑的女子,其容貌……与夏元帅极为相似!”
“什么?!”
话音未落,原本坐在椅上的轩辕澈猛地站了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他一把抢过那封密信和素描,目光死死盯住纸上那模糊却依稀可辨的轮廓。
赫连绝如同旋风般冲到近前,几乎是粗暴地从轩辕澈手中夺过那张纸,只看了一眼,瞳孔便骤然收缩,呼吸瞬间粗重起来:“是她!一定是她!”那眉眼,那即使模糊也难掩的风华,除了她,还能有谁?
轩辕奕的反应看似最为冷静,但他骤然握紧的、指节泛白的手,和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同样翻江倒海的情绪。他快速浏览了一遍密信上的描述——“形迹狼狈,面色苍白,似有伤在身,于边境线外徘徊观察良久……”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
“位置确认了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确认了!暗哨一直在暗中监视,未曾惊动目标!”
“备马!”轩辕澈第一个吼出声,转身就要往外冲,被赫连绝一把拉住。
“冷静点!确认位置就行,别吓到她!”赫连绝虽然自己也激动得浑身颤抖,但尚存一丝理智。
轩辕奕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破胸而出的狂喜与心痛,迅速做出决断。他看向厅中那名汇报军情的将领,语速极快却条理清晰:“王将军,边境防务暂由你全权负责,按既定方案执行,严密监视外蒙动向,若有异动,烽火为号!”
“末将领命!”
随即,他目光扫过轩辕澈和赫连绝:“点一队轻骑,要最快的马,最精锐的人。我们亲自去接她回来。”
“好!”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队约有二十人的轻骑兵已在校场集结完毕。人人皆是从靖王府亲卫和边境军中挑选出的好手,胯下皆是百里挑一的骏马。
轩辕奕、轩辕澈、赫连绝三人翻身上马,甚至来不及更换更适合骑行的衣物。轩辕奕依旧是一身蟒袍,轩辕澈穿着劲装,赫连绝甚至只套了件皮甲。
“出发!”
随着轩辕奕一声令下,他一马当先,冲出了温寿城的城门。轩辕澈和赫连绝紧随其后,二十骑如同离弦之箭,卷起漫天烟尘,朝着暗探回报的地点,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马蹄声如雷鸣,敲击在官道的青石板上,也敲击在三个男人的心上。担忧、狂喜、害怕、愤怒……种种情绪交织,让他们恨不得肋生双翅,立刻飞到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面前。
阳光透过扬起的尘土,映照着他们坚定而急切的背影。寻找了太久,等待了太久,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们绝不会再让她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