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酥正坐在拖拉机的驾驶座上舒服的磕松子,还抓了一大把给几个刚才帮着说话的婶子。
跟赵春不对付的婶子站在拖拉机旁边问,“小姑娘,你有对象没。”
陶酥摇头。
“那婶子给你介绍一个啊?”婶子跟狼外婆似的。
陶酥觉得她看自己的眼神都放光,哆嗦了一下,“不要,我还小,不急着找对象。”
“你多大。”婶子问。
“不到十八。”陶酥说。
“啊?那是小了点。我侄子二十五,不过年纪大的会疼人。”婶子还想要争取一下。
“不要,我喜欢比我小的。”陶酥又开始胡说八道。
婶子着急道,“小的有什么好的,还不成熟,怎么保护你。再说你这个年纪,比你小的不到结婚年纪呢。”
陶酥瞎编的振振有词,“所以我不着急啊,等我二十五,找个十八的。我比他大,我保护他。”
婶子把她的话当真了,想到她刚才在院子里大杀四方的样子,觉得她找个小的也不是不行。“那我侄子没机会了。”
大伯他们的自行车刚停下,大娘就上前着急的问,“怎么样了?办完了吗?”
“办完了。”大伯语气轻松。
“办完了?太好了!我还当得明天呢。给我看看。”大娘跟陶丽说。
陶丽从善如流的把东西递过去。
大娘看了又看,嘴里念叨,“是真的,是真的。”
“这东西还能有假?”大伯说。
“哼,你知道个屁。”大娘翻了个白眼,转而凶巴巴的跟赵春说,“现在可以把钱拿出来了吧。”
赵春磨磨蹭蹭的不想动。
陶峰推了张凯一把,他踉跄了两步,无力的跟赵春说,“娘,给他们吧。早点结束,我送你去医院。”
赵春只能回屋里,遮遮掩掩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抠搜出三百块钱,不舍得递出去。
“拿来吧你。”大娘一把夺过来,蘸着口水“啪嗒”“啪嗒”的当着众人的面点起来。
“看到没,钱款之类的东西一定要当面点清,避免之后有人不认账。”大伯在一边教陶丽。
陶丽点头,记在心里。
以前她爹娘都没跟她说过这些。
大娘数完,“正好三百,现在咱两家就没有任何瓜葛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她连看都懒得看那母子俩,招呼自家人一声,“走了。”
陶家人又呼啦啦的坐回拖拉机上。
回去的时候带着陶丽的嫁妆,好在多数是被子衣服之类的东西,大家可以坐在上面,挤一挤还是能坐下。
陶武开着拖拉机,一阵“突突突”,浓烟散去之后,陶家人走远了。
陶虎和胡小曼还有陶峰三人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各自离去,他们今天请了一天假,明天还得上班。
在分开之前,陶虎和陶峰想到陶酥走之前交代他们的事,默契的朝对方点了下头。
“走了走了,没啥可看的了。”围观人群也散了。
赵春家门口冷清下来,只剩下鼻青脸肿的母子二人。
“儿子,以后怎么办啊?”赵春绝望的问张凯。
张凯也不知道啊,他头上悬着一把剑,只能寄希望于陶家出了气之后放过他,不去举报他和张丽生了个孩子的事。
他叹了口气,“娘,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那我进屋拿钱。”赵春说。
“我跟你一起。”张凯扶着赵春进屋。
陶丽的东西都被搬走了,两人看着空了一半的屋子,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陶武开着车,转头看了老神在在的抽烟袋锅子的大爷爷好几回。
大爷爷知道他老是看自己,但就是不说话。
陶武终于忍不住了,问,“大爷爷,咱如果把那个姓张的干的烂事儿都抖落出来,他肯定就被抓起来了,咱为啥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了?”
大爷爷抬起眼皮,转头问背对着坐在她身后的陶酥,“酥丫头,你说是为啥?”
陶酥心中翻了个白眼,抠着手里的松子,“我咋知道。”
老狐狸今天往那一坐,啥力也不出,等着他们把事办完。
这会儿还想要考她,做梦吧,配合他才有鬼。
大爷爷看她的表情,觉得她肯定在心里说自己坏话,但是他没有证据。
陶武听陶酥说她不知道,又抽空看大爷爷。
“你别老看我,你好好看路。”大爷爷郑重的提醒他。
“我知道了,大爷爷,你快说啊。”陶武说。
大爷爷见坐在他们周围的几个人都竖着耳朵想听,也不继续卖关子了,耐心的给他们解释,“主要有两个原因,这一来呢,咱的最主要的目的是离婚,不是把张凯搞死。如果把那事儿说出来,张凯就有可能要接受调查,这个调查估计得有段时间,期间没法离婚,小丽还要跟他纠缠一阵子。你们要记住,永远不要浪费自己的时间跟烂人纠缠。”
说完他停下来给他们时间想明白。
陶武点头,着急的问,“二来呢?”
大爷爷瞥他一眼,“急什么,稳重点。”然后继续说,“二来呢,他跟他养妹在各自都结婚了的前提下,生了个孩子,这不是小事,这是丑事。这种事传播的最快。咱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陶丽跟他就这样离婚了,最多街坊同事谈论几天,背后议论几句。但是如果因为丑事离婚了,那这事能传到哪里去你想过没有?陶丽又能不能承受的住?这都是问题。”
陶虎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便宜那小子了。”
大爷爷眼里闪过精光,看了陶酥一眼,扯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张凯平均每周都会被陶虎和陶峰套麻袋揍上一回。
套麻袋是象征性的,两人根本没有想要隐藏身份。
张凯知道是他们,每次只能默默忍受。他甚至希望两人小心一点,不要被人发现。
这当然是陶酥的主意。
她跟陶峰说的时候陶峰还有点意外,这是不打算把张凯干的事声张出去,要放过他的意思?
陶酥没有多做解释,陶峰和陶虎不是很理解,但他们还是照着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