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璃月港在夜色下显得有些肃穆,仿佛也在屏息等待
月海亭的最高点,残留的岩元素痕迹尚未完全消散
两道身影静静相对,空气粘稠得仿佛冻结
林洛水一身玄色衣裙,月光勾勒出她纤细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轮廓,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向对面岩金色的身影
“好久不见啊,摩拉克斯,或者说……老朋友?”她声音慵懒,尾音却带着冰凌般的锋利
摩拉克斯手持贯虹之槊,面容沉静似磐岩,金珀色的眼眸凝视着这位昔日的旧友,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不必多言,此战,是为璃月必须划下的句点”他的声音如同金石相击,回荡在寂静的夜空
林洛水轻笑出声,那笑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句点?呵,说得可真轻松,你还是这么喜欢给事情下定义呢”她缓缓抬起手,四周的空气瞬间凝结,无数璀璨锐利的冰晶凭空生成,环绕着她曼舞
“可今晚这场戏,该怎么唱,是我说了算”
话音未落,林洛水身形已动,化作一道幽影欺身而上
她指尖萦绕着纯粹的深寒,随意划出便是撕裂空气的冰刃
然而目标却并非要害,只是擦着贯虹之槊的槊身划过,带起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和飞溅的冰屑
摩拉克斯沉稳格挡,岩脊从脚下拔地而起,试图阻挡她的冲击
林洛水却像一片轻盈又沉重的黑雪,轻易绕开了岩锋,冰晶在她手中凝聚成柄剔透的长枪
“挡得真慢,老友,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吗?”她的话语刻薄,但手中的冰枪与贯虹撞击时,力量却巧妙地控制在恰好势均力敌的程度,没有爆发压倒性的寒潮
枪与槊瞬间交击上百次,金铁交鸣声与冰晶碎裂声奏响了凄厉的战曲
每一次碰撞,摩拉克斯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沛然莫御的伟力,那是足以冻结星辰的深渊执政之威
可这股力量始终被精确地“稀释”着,像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既不让他彻底落败,也不让他有机会取胜
“你还在留手”摩拉克斯在又一次武器交击的间隙沉声道,他深邃的目光似乎看穿了她面具下的矛盾
冰枪反震回来的力量刚好将他的贯虹弹开,却并未追击
林洛水在几米外轻盈落地,冰枪斜指地面,微微歪头
“留手?我亲爱的摩拉克斯,你可真会抬举自己”
她眼中猩红的光芒流转,语气带着戏谑
“我只是想看看,你这块顽固的石头,能撑多久不碎”
更多的冰晶在她周围凝聚,化作寒冰构筑的长龙,咆哮着冲向摩拉克斯,威势惊人,却巧妙地避开了所有可能的致命角度
远处的高点,丝柯克裹紧了披风,蓝眸一瞬不瞬地紧盯着战场中心纠缠的身影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从林洛水方向传来的力量波动,那力量像一片狂暴汹涌却又被无形堤坝死死禁锢的冰海
每一次“惊涛”看似凶狠地拍打出去,拍在摩拉克斯的壁垒上时,却总是恰好地碎裂、消融
留下足够他喘息和还击的余地,却又牢牢将他锁在原地
“真是……无聊的把戏”丝柯克低喃,不知是评价那刻意僵持的战局,还是评价某个不肯承认自己软弱的深渊执政
战场中,林洛水挥袖荡开一道金色的岩锥,冰枪在手中挽了个灵巧的枪花,将再次刺来的贯虹点偏
她看着似乎再次试图发动更强攻势的岩之神,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够了!”她忽然轻喝一声,周围的气温骤降
无数巨大的冰锥在她身后凝结成型,尖啸着如狂风暴雨般砸向摩拉克斯立身之处,声势比之前浩大了何止十倍,仿佛要将月海亭彻底冰封
摩拉克斯神色凝重,玉璋护盾的金光前所未有的璀璨,同时引动大地之力,无数金色的岩枪从地面刺出,迎向漫天冰锥
轰——!!!
巨大的爆炸声与元素湮灭的光芒点亮了半个璃月港
冰尘与岩灰狂乱飞扬,遮蔽了视线,当尘埃稍散
林洛水的冰枪尖端正悬停在摩拉克斯心口前方不足一寸的地方
她的动作优雅而致命
而摩拉克斯的贯虹之槊,同样只差一点,就能刺穿她的咽喉
两人维持着这个惊心动魄的定格
极近的距离
林洛水能看清他金色眼瞳中映出的自己冰冷又复杂的神情
她维持着握枪的姿势,感受着枪尖那微妙的距离
只要再向前一丝……
可那手腕却像被无形的锁链禁锢住
摩拉克斯同样没有向前推动他的贯虹
他只是透过冰尘,深深地看向她猩红的瞳孔深处,那里翻涌的不是纯粹的杀意,而是冻结的、复杂的挣扎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
唯有夜风吹过破碎的砖瓦,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最终,林洛水率先动了
不是前进
而是收力
那悬在心口的致命冰枪,悄无声息地在她手中化为冰雾散去
她撤后一步,周身那令人窒息的寒威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身黑袍和那依旧冰冷疏离的姿态
“无趣”她轻轻拍落衣襟上并不存在的尘土,声音恢复了那慵懒的腔调,却有些空洞
“这种连挠痒都算不上的游戏,玩够了”
猩红的眸子扫过摩拉克斯依旧紧握着贯虹的手
“下次,收起你那该死的怜悯心”她扯出一个冰冷的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别妄想我次次都会手软”
说完,她转身便走,不再看摩拉克斯,也不再理会这片废墟
黑色的身影融入夜色,只留下寂静的战场,还有那块沉默的磐岩
丝柯克目睹着那个熟悉的冰冷身影离去,她悄然跟了上去,深渊的入口在不远处无声旋转
回到深渊,寒气扑面而来,林洛水只是站在深渊一角的中央
背对着丝柯克,纤细的背影在空旷的寒冰大厅里显得有几分……罕见的单薄
丝柯克走近,不需要语言,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林洛水那只依旧残留着些许寒意的手背上
林洛水身体似乎有瞬间的僵硬
随即
她猛地用力,紧紧抓住那只温暖的手,力道大得让指节泛白,仿佛溺水之人抓住唯一的浮木
她没有转身,只是低着头,白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的侧脸
丝柯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冰凉和那份失控般的紧握,也感受到她身体深处那份无法言说的疲惫
那力量并非消耗一空,而是强行压抑控制后的反噬
是……心累
“他打输了”林洛水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对丝柯克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但我没赢”
长久的沉默在冰冷的深渊中弥漫,最终,林洛水慢慢转过身,她抬起脸,那张绝艳的容颜上没有泪痕
眼中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猩红寒潭,只是那份疯狂暂时隐退,只剩下一种深沉的……空洞的茫然
她抽出手,冰凉的指尖却顺着丝柯克的手臂缓缓上滑
最后停驻在她温暖的颈侧,感受着皮肤下蓬勃的生命力
“很冷……”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依赖,像个抱怨的孩子,冰冷的身体靠向丝柯克怀中那唯一的热源
丝柯克稳稳地站着,没有躲闪,体内温和的阴阳之力顺从地被眼前这个强大又脆弱的执政汲取,像涓涓暖流汇入冰海
“你还在……”林洛水的声音闷闷地从丝柯克的肩窝传来
“我的暖炉……就该有暖炉的样子”她的手臂环上丝柯克的腰
这次的禁锢,少了几分强制
却多了几分无法言喻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