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九渊和林栖像看管珍惜动物一样严格限制着“进食”量,墨清音心里那叫一个憋屈。她感觉自己就像守着座金山却只能每天抠一点金粉的乞丐,浑身不得劲。
“小气!抠门!不懂变通!”她坐在轮椅上,对着院子里一棵无辜的老枣树小声抱怨,小嘴撅得能挂油瓶。明明那“转化”后的能量对她恢复大有裨益,偏偏那两个“榆木疙瘩”瞻前顾后,怕这怕那。
哼,等老祖我恢复实力,定要……定要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浪费可耻!
心里发着狠,手上却没闲着。她推动轮椅,咕噜噜地滚回自己的东厢房——这是她目前被允许的、少数可以自由活动(仅限于房间内)的区域。
房间角落里,那尊破鼎经过她持续不懈的“灵力投喂”和聚灵阵的温养,早已不复当初的灰败模样。鼎身呈现出一种暗沉内敛的青黑色,表面光滑温润,那些修补的痕迹几乎与本体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更奇特的是,它偶尔会自主地、极其轻微地吸纳周围游离的灵气,鼎身内部那点灵性如同呼吸般一起一伏,充满了活力。
墨清音驱动轮椅来到鼎边,习惯性地伸出小手,准备进行今日份的“投喂”。她调动起一丝恢复了些许的、精纯的灵力,缓缓注入鼎身。
然而,这一次,异变突生!
就在她的灵力触及鼎身的瞬间,破鼎猛地发出一声低沉却清晰的嗡鸣!不再是之前那种微弱的反馈,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与……牵引力!
墨清音只觉那丝注入的灵力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吸走,紧接着,一股更强大的吸力传来,竟然开始主动抽取她经脉中缓缓运转的灵力!
“咦?!” 墨清音一惊,下意识想切断联系,但旋即,她敏锐地感知到,这股吸力虽然强劲,却并无恶意,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过滤”和“提纯”的意味?
她心念一动,没有强行抵抗,而是小心翼翼地分出更细的一缕灵力,任由破鼎吸取。
只见那缕灵力流入鼎身,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极其细密的筛网,一些连墨清音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因快速恢复和之前能量冲击而产生的细微杂质与躁动气息,被悄然滤除。而当这缕被“过滤”后的、更加精纯平和的灵力反馈回她体内时,竟带着一丝让她神魂都感到舒适熨帖的清凉意!
这丑家伙……居然还有这本事?!它能提纯灵力,安抚神魂?!
这个发现让墨清音又惊又喜!她反复试验了几次,确认无误。这破鼎就像是一个天然的“灵力净化器”,虽然目前效率不高,范围也仅限于接触传输,但其效果实实在在!
一个更大胆、更惊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的脑海!
这鼎……既然能过滤她灵力中的杂质,那……能不能过滤井底下那个“坏东西”的混乱能量?!
“净心兰”的灵韵可以“净化”妄核能量,但其过程发生在她的神魂内部,不可控且风险未知。而这尊破鼎,如果能作为外在的“过滤装置”,先将妄核能量中的混乱暴戾特性过滤掉一部分,只剩下相对“温和”的能量,她再吸收转化,岂不是安全得多?!效率也可能更高!
这个想法让她激动得小手都有些发抖!
她立刻试图与鼎内那点灵性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传递出关于“妄核”能量特性(她所感知到的混乱、贪婪)的模糊信息,并夹杂着“过滤”、“净化”的意念。
破鼎静默了片刻,鼎身的嗡鸣声变得有些迟疑和……抗拒?仿佛本能地对那种混乱能量感到厌恶和排斥。
墨清音不放弃,继续用灵力温养,同时以神识不断传递安抚和引导的意念:“乖鼎鼎,帮帮忙嘛……把那坏东西里面乱七八糟的‘味道’去掉,留下‘好吃的’部分……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她像哄骗小孩子一样,又是利诱又是安抚。
也不知是她的“忽悠”起了作用,还是鼎内灵性本身具备成长和适应的能力,那抗拒的意念渐渐减弱,嗡鸣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带着一种“可以试试,但不保证效果”的意味?
有门!
墨清音心中狂喜!
她恨不得立刻就去井边实验一番,但看了看自己还坐在轮椅上的小短腿,以及门外隐约可见的守卫身影,只得按捺住冲动。
不行,得从长计议。
首先,得让这破鼎变得更“结实”一点,能承受更强大的能量冲击。
其次,得找个合适的借口,能接近古井,还不引起傅九渊和林栖的怀疑。
最后……嗯,得先把自个儿的身子骨养好,至少得能跑能跳,万一实验失败……也好溜得快不是?
她拍了拍鼎身,小脸上露出了如同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
“丑家伙,咱们的合作……这才刚刚开始呢!”
“等本老祖带你去吃‘大餐’!”
破鼎似乎听懂了她的话,鼎身微不可查地晃了晃,发出了一声近乎雀跃的轻鸣。
一条前所未有的、借助外物“过滤”吸收妄核能量的险路,在墨清音脑中初步成型。
风险依旧巨大,但回报,也可能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