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关三月,秦毅的气息越发沉凝。炼气八层的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如同奔涌的江河,每一次吐纳都能牵引周遭灵气汇入体内。这日他刚结束早课,院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青竹峰弟子略显急躁的呼喊:“秦师兄!秦师兄在吗?”
推开门,只见一个身着青竹峰服饰的少年正踮脚张望,见秦毅出来,连忙拱手:“秦师兄,我家峰主有请,说是……说是想请您去青竹峰切磋一二。”少年说话时眼神躲闪,似乎藏着几分不安。
秦毅挑眉。青竹峰峰主云澜道人是门中出了名的“剑痴”,虽只是筑基初期,剑道造诣却仅次于掌门,寻常弟子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此番突然邀战,多半与三月前万蝠古窟的传闻有关——噬魂血棒的邪异威力,早已随着王执事的汇报传遍各脉。
“替我谢过云澜道长,这就过去。”秦毅颔首应下,回屋取了佩剑与噬魂血棒。后者被他用灵力裹着,藏在袖中——他尚未完全掌握这件邪器,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轻易示人。
青竹峰以修剑闻名,峰上遍植青竹,清风拂过,竹叶簌簌作响,倒有几分“剑势如竹,宁折不弯”的意境。演武场设在一片开阔的竹林间,数十根手腕粗的青竹被削去枝叶,充当比试桩,云澜道人正背着手站在中央,一身青衫与竹林浑然一体,腰间长剑“听竹”尚未出鞘,却已透出凛冽锋芒。
“秦小友来得正好。”云澜道人转过身,目光落在秦毅身上,带着审视与期待,“听闻你在万蝠古窟得了件异宝,能御使群蝠,今日便借此机会,让贫道开开眼界如何?”
周围早已围了不少青竹峰弟子,闻言纷纷起哄:“峰主加油!”“秦师兄可别怂啊!”议论声中,秦毅能察觉到几道不怀好意的目光——多半是觉得他一个炼气期修士,竟敢与筑基期峰主叫板,简直是自不量力。
“道长谬赞了,”秦毅解下佩剑,双手横握递向旁侧的弟子,“晚辈修为尚浅,不敢与道长比拼剑道,不如就以灵力切磋一二?”他不想过早暴露噬魂血棒,打算先以九阳神功与太极玄清道的融合灵力应对。
云澜道人却摆了摆手,指尖在“听竹”剑鞘上轻轻一弹,剑鸣清越:“既入我青竹峰,哪有不比剑的道理?放心,贫道自会收敛灵力,只比剑招。”
话已至此,再推脱反倒显得怯懦。秦毅接过递回的佩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晚辈便献丑了。”
“请!”
云澜道人话音未落,“听竹”剑已如一道青虹出鞘,剑光贴着地面掠过,卷起数片竹叶,直逼秦毅面门。剑招看似平淡,却藏着“竹影婆娑”的变幻,竹叶纷飞间,根本分不清哪道是虚影,哪道是实招。
秦毅不敢怠慢,足尖点地,身形如柳絮般后退,同时长剑斜挑,使出辟邪剑法中的“流星赶月”,剑脊精准地磕在“听竹”剑刃上。
“叮!”
两剑相交,秦毅只觉一股沛然巨力顺着手臂传来,仿佛撞上了一截千年古竹,震得他虎口发麻。云澜道人这一剑看似轻描淡写,实则蕴含着“扎根大地”的厚重剑意。
“好剑法!”云澜道人赞了一声,剑势陡变,“听竹”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时而如狂风扫叶,剑影密集如网;时而如孤竹傲立,一剑刺出,带着“宁折不弯”的决绝。
秦毅将独孤九剑的“破剑式”融入辟邪剑法,剑光如同穿花蝴蝶,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要害,同时精准地刺向云澜道人的破绽。他的灵力虽远不及对方,剑招却灵动诡谲,往往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出手,竟一时未落下风。
“痛快!”云澜道人越打越兴奋,青衫翻飞间,剑招越发凌厉,“再接我这招‘竹爆惊雷’!”
刹那间,“听竹”剑上爆发出刺目青光,仿佛有无数竹节在剑身上炸开,一股狂暴的灵力顺着剑刃喷涌而出,演武场周围的青竹竟齐齐弯下腰来,仿佛在畏惧这股剑威。
秦毅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这一剑的威力已远超炼气期能承受的极限,云澜道人虽收敛了大部分灵力,单凭剑意便足以重创自己。退无可退之际,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袖中的噬魂血棒上!
“嗡——”
漆黑的短棒挣脱灵力束缚,悬浮在秦毅身前,棒身符文亮起,散发出浓郁的血红光芒。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力从棒中涌出,竟将“竹爆惊雷”的狂暴剑意硬生生扯向棒身!
“什么?!”云澜道人脸色剧变,他那足以劈开巨石的剑招,竟像被无形的漩涡吞噬,剑势瞬间溃散。更让他震惊的是,周围那些被剑意震慑的青竹,叶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养分仿佛被那血棒吸走了一般!
“这是……”云澜道人收剑后退,惊疑不定地盯着噬魂血棒,“邪器!”
秦毅握住悬浮的血棒,只觉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手臂往上爬,连忙运转九阳神功压制:“此乃万蝠古窟所得,确有邪性,晚辈也是迫不得已才动用。”
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青竹峰弟子们看着那根散发着血光的短棒,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好奇。
“难怪你能在万蝠古窟全身而退……”云澜道人缓过神,看向秦毅的目光复杂了许多,“此等邪器,力量虽强,却易噬主,你好自为之。”他顿了顿,又道,“今日切磋,算你胜了。”
“道长承让。”秦毅收起血棒,拱手行礼。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击让噬魂血棒的邪气又重了几分,看来确实如道玄真人所言,需尽快找到净化之法。
就在这时,演武场入口传来一阵喧哗,只见龙首峰的大弟子快步走来,神色慌张:“秦师兄,不好了!门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自称是‘黑风寨’的人,说要找您讨个说法,还说……还说您抢了他们的东西!”
秦毅皱眉。黑风寨是附近山头的一伙匪寇,据说与魔教有些牵连,自己与他们素无瓜葛,何来“抢东西”一说?
云澜道人脸色一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闯我青云门撒野?秦小友,需不需要贫道出面?”
秦毅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不必,晚辈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他隐约猜到,对方多半是冲着噬魂血棒来的——万蝠古窟中那几个风回峰弟子虽死,难保没有漏网之鱼将血棒的消息传了出去。
跟着龙首峰弟子走出青竹峰,只见山门前黑压压站着近百人,个个手持刀斧,为首的是个独眼壮汉,脸上带着刀疤,腰间挂着块黑铁令牌,正是黑风寨寨主“独眼狼”。
“姓秦的小子,总算肯出来了!”独眼狼吐了口唾沫,指着秦毅骂道,“把从万蝠古窟拿的宝贝交出来,老子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今日就踏平你青云门的山门!”
这话一出,青云门弟子顿时炸了锅,各峰弟子纷纷抄起家伙,怒目而视。云澜道人站在秦毅身侧,手按剑柄,随时准备动手。
秦毅向前一步,朗声道:“我与黑风寨素无恩怨,所谓‘宝贝’更是无稽之谈。若你们是来寻衅滋事,可别怪青云门不客气!”
“少废话!”独眼狼身后冲出一个小喽啰,指着秦毅尖叫,“我亲眼看到的!就在万蝠古窟,你手里拿着根能吸人精血的黑棒,那是我们寨主看中的东西!”
秦毅心中了然,果然是冲着噬魂血棒来的。他冷笑道:“想要东西?那就凭本事来拿!”
“找死!”独眼狼怒吼一声,挥刀便砍,“兄弟们,上!抢了宝贝,烧了这破山头!”
近百匪寇如潮水般涌上来,刀光斧影映得人眼花缭乱。青云门弟子虽只有数十人,但个个修炼有术,立刻结成剑阵迎敌。
“听竹”剑再次出鞘,云澜道人剑光一闪,已斩倒三名匪寇:“秦小友,护好自己!”
秦毅却没有动剑,而是再次取出了噬魂血棒。这一次,他没有注入精血,只是将灵力缓缓探入。血棒微微震动,散发出淡淡的红光,那些冲在最前面的匪寇突然惨叫起来,手中的兵器竟不受控制地朝着血棒飞去,人也像被无形的线牵引,脚步踉跄。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独眼狼吓得脸色发白,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气正在流失,顺着目光被那血棒吸走。
秦毅心中一动,原来这血棒不仅能吸灵力精血,连兵器铁器也能操控?他加大灵力输出,血棒红光更盛,匪寇们的刀斧纷纷脱手,在空中乱转,反而砸伤了不少自己人。
“撤!快撤!”独眼狼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匪寇们早已被邪异的血棒吓破了胆,闻言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跟着逃窜,眨眼间便消失在山路尽头。
一场闹剧般的围攻,竟被一根血棒轻松化解。青云门弟子们目瞪口呆,看向秦毅的眼神彻底变了——有敬畏,有好奇,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疏离。
云澜道人走上前,看着秦毅手中的血棒,语气凝重:“此器邪力惊人,若不加以约束,恐会引来更大祸端。你随我去见掌门吧。”
秦毅点头。他知道,噬魂血棒的事再也瞒不住了,与其被动应付,不如主动向道玄真人坦白,或许能找到控制之法。
玉清殿内,道玄真人听完汇报,沉默良久,目光落在血棒上,叹息道:“此棒名为‘噬魂’,本是上古魔教遗物,专以生灵精魂为食,难怪有如此邪性。当年正道联手才将其封印在万蝠古窟,没想到竟被你所得。”
“那……弟子该如何处置?”秦毅问道。
道玄真人沉吟片刻:“毁之不易,且其中蕴含的力量若能善用,未必不能成为正道助力。后山禁地有一口‘清心泉’,你每日以泉水洗涤血棒,或能压制其邪性。另外,”他递过一本泛黄的古籍,“这是《镇魂诀》,你好生修炼,或许能找到掌控之法。”
【叮!触发支线任务:净化噬魂血棒!奖励:灵力纯度提升20%,解锁“魔教秘闻”数据库!】
秦毅接过古籍,心中稍定。看来这噬魂血棒,既是隐患,也是机缘。
走出玉清殿,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青石板上,秦毅握紧手中的《镇魂诀》,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