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温的速度很快,他与杨彪、士孙瑞商议了人选之后便起身赶往郭汜家中。
“郭将军可在家中,老朽赵温来感谢前日的救命之恩。”赵温站在郭府门前扯着嗓子大喊,他知道李傕的人定然会在郭汜府外监视,便故意喊给众人听。
郭汜得了下人奏报急忙穿着便衣就出府相迎:“赵司徒,赵老大人,举手之劳岂敢烦动赵老大人大驾,快快请进。”
郭汜出身行伍不受士人待见,如今三公之中的老二竟然亲自登门拜访自己,他有些受宠若惊。就算曾经的自己的老主公董卓都没有这个待遇,一时间郭汜府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郭汜将赵温请到上座,自己更是端茶倒水亲自侍奉,又摆下隆重的宴席宴请赵温,热情的郭汜让前来算计他的赵温一时间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菜过三巡,赵温让郭汜摒退了众人,又寻了一僻静之处,先是对着郭汜一顿吹捧,随后才开口说道:“郭将军,我观那李傕有了不臣之心,恐要做那董卓第二。我与将军相交虽然不深,却看出将军本性纯良,只是受制与李傕有些事才不得已而为之。昔日吕布虽助纣为虐,却也迷途知返立下除贼之名,将军胜那吕布百倍,若是能除了李傕,老夫愿在陛下面前保举将军为大将军。”
赵温说完竟然对着郭汜拜了下去,郭汜喝了不少,此时大脑有些不清楚,又加上被赵温不断的吹捧,心里再也压制不住对李傕的怒气。
他亲手扶起了赵温,“赵司徒放心,那李傕的好日子不远了。”
郭汜虽然没有立下什么弘誓大愿,但是说话时候眼中那愤恨之色却没有丝毫隐藏,赵温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他对郭汜的话已经信了九分,接下来只看他怎么做了。
“郭将军,那吕布先前虽然除了董卓,手段却是落了下乘,切不可步其后尘啊。”赵温紧紧握住郭汜的手,语重心长的劝道。
“请赵司徒教我。”郭汜倒也不莽,有这样一位名臣世家出身的司徒,不用白不用。
“将军先前因为在殿中救我而与李傕交恶,不妨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将我痛打一顿然后以此与李傕交好,再徐徐图之。”赵温也是豁出去了,快六十的人了,也不知道能挨几下。
“不可不可,我对老大人极其敬重,怎能下此毒手。”郭汜连连摆手摇头。
“郭将军,此乃真戏假做尔。”赵温对郭汜的态度非常满意,便又附在其耳上低语了一番。
不久后,赵温就被连打带骂的被从郭府赶了出来,跟在身后的是手拿长鞭的郭汜,仔细一看,长鞭之上竟然还滴滴答答的流着鲜血,赵温的衣衫也是被抽的断裂开来,漏出里边泛着血光的皮肉,看的人牙根酸痒。
“老匹夫,先前救你不过是看在赵戒的份上,再敢来我郭汜府上放肆看我不亲手取了你这颗白头。”随着郭汜的话落,郭府大门砰的一声关上,只留下了翻着白眼晕死过去的赵温。
赵温家奴早在郭汜府外等候,看到自家大人被打得昏死过去,正要去砸门讨要说法,赵温却低声叫住了为首之人。那人也是伶俐,立刻让人抬赵温上车返回赵府。
李傕派来监视郭府的人见状大吃一惊,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早上还吹吹打打请进家里的赵温,为什么晚上就给打了出来,看那样也是出气多进气少,不知道这位快六十的司徒大人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得了下人来报的李傕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正和郭汜冷战,甚至上午听到了赵温去拜访郭汜的时候还想以此事做文章问罪郭汜。不过事情的发展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也不能放下身份主动去询问郭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派人装作郎中混进张温府上打探,一番打探下来只得到了张温却是差点被郭汜抽死的消息。
这一日,李傕正在家中和夫人玩耍,忽然听人来报:后将军郭汜亲自驾车前来,声称前来向车骑将军赔罪,车上所装的乃是金银财宝。
得到消息的李傕连忙穿好衣服,又整理了一下表情,露出一副和煦的笑容之后快步走出府门:“贤弟,你我二人何须如此啊,快快请进。”
原来郭汜不但带来了金银财宝,更是效仿战国时期的廉颇负荆请罪跪在李府门前。
郭汜见李傕只是口中亲热,却没有出手搀扶自己的意思,心中更是恼怒,但是他知道不能坏了大事,便装作痛苦的样子挣扎起身。这时李傕才拿着刀子走到其身旁一刀斩断了绑缚的麻绳。
“贤弟,快快随我入内。”李傕砍断麻绳之后一把丢掉短刀,拉着郭汜的手就往府内走去。
李傕的夫人与郭汜是老相识,听说郭汜负荆请罪连忙偷偷跑出来查看。那李傕这几年权掌中枢久离沙场,年纪大了已经有当年董卓的身材,很难满足李夫人了。加上刚才事情只办到了一半就被郭汜的到访打断,因此李夫人是带着些怒气的出来的。
不过在李夫人看到郭汜之后,怒气已经消散的一干二净。郭汜只是后将军,日夜不离军营,因此仍是浑身的腱子肉,加上负荆请罪光着膀子,一身健硕的肌肉配上被荆棘扎破流出的鲜血,看的李傕夫人目不转睛,眼中浮现出迷离之色。等二人走远之后李夫人便急忙返回内宅,只不过此时她的脑海之中只剩下光着膀子的郭汜了。
李郭二人自然不知道李夫人的举动,二人正在李府的后花园中举杯畅饮。酒过三巡,李傕还是没有忍住,直接开口说道:“贤弟,我曾听人说你将那赵温鞭打个半死,此事可是真的?”
郭汜心中冷笑,看来那赵温说的果然不错。他与赵温演戏之时已是深夜,街上没有半个人影,那赵温又下令封锁消息,李傕若不是派人监视又岂能知道赵温被自己殴打,况且还言之凿凿说是鞭打,此事就算是他郭府的下人,在他的刻意运作之下也是没有几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