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光计划”四个字,像一根浸了冰水的针,扎在“江蛟”基地每一个知情者的神经末梢。
凌雨辰带来的残缺电文,让原本就因“开膛”行动而紧绷的气氛,又蒙上了一层无形的、带着血腥味的阴影。
李星辰的命令在第一时间下达:舰队及主要基地负责人警卫级别提至最高,内紧外松,排查一切可疑。
但山海关要塞的阴影矗立在北方,进攻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就不能因暗处的冷箭而停歇。
华北的深秋,寒风已带着刮脸的力度。
在北平至山海关之间的广阔原野、丘陵、村落间,一场规模空前、却尽可能隐蔽的战役准备,如同地底奔涌的暗流,悄然铺开。
白天,通往北方的主要道路上,车马行人看起来与往日并无太大不同,只是运送“煤炭”、“建材”、“农产品”的骡马大车和偶尔驶过的卡车,比以往密集了些。但到了夜晚,一切都不一样了。
津榆铁路(天津-山海关)某些偏僻路段,枕木在沉重的压力下发出呻吟。
一列列没有标识、车窗被封死的闷罐车,在蒸汽机车粗重的喘息声中,趁着夜色缓慢爬行。车厢里,不是士兵,而是整齐码放、用稻草和油布仔细包裹的木箱。
箱子上用日文、德文或中文潦草地标记着:“tNt”。
冰冷的金属和化学品的危险气息,弥漫在拥挤的车厢里。押车的不是普通士兵,而是从各部队抽调的最可靠的老兵,怀里抱着上了膛的冲锋枪,眼睛在黑暗中亮得瘆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公路上的景象更加壮观。数百辆征用和缴获的卡车、骡马大车,汇成几条不见首尾的灰色长龙,在头车微弱的防空灯指引下,沉默地向东、向北蠕动。车轮碾过冻土,扬起经久不散的尘土。
车上满载着面粉袋、成捆的军服、医药箱、汽油桶,以及更多盖着帆布、形状各异的沉重货物。赶车的民夫和押运的战士,口鼻捂着粗布,眉毛和帽檐上结了一层白霜,只有沉重的呼吸在寒夜中化成团团白雾。
“快!跟上!保持间距!不准抽烟!不准出声!”低沉的催促声在车队中不时响起。沿途靠近敌占区的关键路口、桥梁、隘口,早已被华北野战军精锐的小股部队秘密控制,巡逻队警惕地扫视着黑暗。
远处的天际线,偶尔有零星的火光闪烁,那是日军前哨据点或巡逻队,但在我方周密布置和夜色的掩护下,庞大的运输动脉在敌人眼皮底下缓缓搏动,将战争的养分输送到即将沸腾的前线。
“江蛟”基地指挥部,李星辰已经三天没怎么合眼。他面前的桌上,摊满了华北前指发来的最新侦察报告、物资清单、兵力部署图和气象预报。
香烟一根接一根,烟灰缸早已堆满。赵大海、陈远等人也眼眶深陷,声音沙哑,但每个人眼中都烧着一团火。
“截止今日凌晨,通过铁路秘密输送至前所、万家屯一线秘密仓库的75毫米以上口径炮弹,已达两万三千发,其中150毫米榴弹炮炮弹四千五百发。炸药三百吨,雷管、导火索充足。”
赵大海指着地图上几个隐蔽的标记点,那里是群山环抱中的小村落,地下已被掏空或巧妙利用天然洞穴,“通过公路运输的粮食、被服、药品、油料,已可支撑我军五个主力师及配属部队高强度作战二十天。
但炮弹消耗速度,根据洞庭湖和之前攻坚经验估算,如果正面强攻,这些储备可能只够三天。前提是,我们的炮能安全运抵阵地并展开。”
陈远补充道:“政治动员已深入连队,士气高昂,求战心切。但基层也有反映,对攻打如此坚固的要塞,部分新补充的战士有畏难情绪。
我们加强了诉苦教育和敌我力量对比分析,情况有好转。对山海关城内及要塞中可能的争取对象,我们的敌工人员正在尝试建立联系,但铃木防范极严,进展缓慢。”
“铃木那边有什么新动静?”李星辰掐灭烟头,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凌雨辰立刻汇报:“根据高空侦察和无线电侦听,要塞日军活动频繁,但多是加固工事和例行巡逻。铃木的旅团部电台信号稳定,未见异常调动。
但有一点,日军近期从绥中、兴城方向,向要塞增运了一批特殊的密封铁桶,由关东军特科部队押运,直接进入核心堡垒区域,未像普通弹药那样存放于外围仓库。
我们内线冒险靠近观察,描述铁桶上有骷髅头和交叉骨的黄色标识,以及日文‘特殊发烟筒’字样。但内线认为,那可能不是普通的发烟弹。”
骷髅头和交叉骨……李星辰眼神一凛。毒气?日军在战场使用毒气并非新闻,但通常用于野战攻势。在固守的要塞储备毒气弹?是想在最后关头孤注一掷,还是……“死光计划”的一部分?
“通知前线所有部队,立即配发防毒面具,并进行紧急防化训练!尤其是准备靠近要塞的侦察兵、工兵和突击队!”李星辰厉声道,“告诉战士们,鬼子可能狗急跳墙,要用毒气!但不用怕,我们有准备!
同时,秘密通知华北前指,建议他们调集消防水车、石灰、漂白粉到前线,必要时用于消毒和驱散毒气。”
“是!”赵大海迅速记录。
“炮兵阵地选址怎么样了?”李星辰看向刚从前线勘察回来的一个炮兵参谋。
参谋脸上带着风霜,但眼睛很亮:“报告司令!我们联合华北的同志,初步选定了三处主炮阵地和七处游动炮阵地。主阵地都利用反斜面或山谷地形,尽可能规避日军直瞄火力。
但最大的问题是伪装和快速构筑。地表冻土层已近半尺,挖掘掩体和交通壕极其费力。我们缺乏大型机械,全靠人力镐刨锹挖,进度缓慢。而且大规模土工作业,很难瞒过日军高空侦察。”
李星辰沉默着走到窗前。窗外天色微明,基地里传来熟悉的晨练号子声。又是新的一天。他习惯性地在心中默念:“系统,签到。”
“签到成功。获得:黄金5吨。检测到宿主处于大规模战役前期高强度备战阶段,物资与工程压力巨大,触发特定情境奖励。”
“奖励一:【大型模块化弹药自动补给中心】(临时建筑,一次性)。可展开于安全的后方地域,占地面积约两百亩。
内含:自动分拣传输系统、恒温恒湿弹药库存放模块(可储存各类炮弹、子弹、炸药五千吨)、野战维修车间、配套发电及供水设施。
展开后,可大幅提升弹药接收、分类、存储、向前线分发的效率,减少人力损耗和差错率,并提供基础维修支持。有效时间:六个月。注:展开时将产生较大动静,请确保选址隐蔽。”
“奖励二:152毫米榴弹炮弹x5万发。已存入系统空间,可随时提取至指定安全仓库。”
“奖励三:【炮兵阵地快速构筑工具包】x1000套。每套包含:工兵铲、冰镐、钢丝锯、快速凝结水泥(小袋包装)、伪装网、测距仪等。可大幅提升土木作业速度与伪装效果。”
李星辰深吸一口气,胸中压力稍减。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弹药补给中心,简直是雪中送炭!五万发152毫米炮弹,更是解决了重炮火力的持续性问题!还有那一千套工兵工具包……
“赵大海!”他转过身,语速加快。
“到!”
“你亲自去办。在迁安以西,滦河拐弯处的白羊峪一带,寻找一处足够隐蔽、便于交通,靠近滦河水道和山路、又相对平坦的谷地。
带上最可靠的工兵和警卫部队。今天日落之后,会有‘海外爱国侨胞’援助的一批大型工程设备组件运抵。
你的任务,是接收这些组件,并就地组织可靠人员,按照随附的图纸,在七十二小时内,将它组装起来,伪装好。
对外宣称,是新建的战地物资中转站。这是绝密,参与人员完成前不得离开,完成后集中管理。明白吗?”
赵大海虽然疑惑“大型工程设备”的具体样貌,但对李星辰这种“特殊渠道”早已见怪不怪,毫不犹豫地立正:“是!保证完成任务!我亲自带警卫营去!”
“炮兵参谋!”
“在!”
“你带人,立刻去后勤仓库。那里会新到一千套‘侨胞’捐赠的特种工兵工具。你全部领取,以最快速度分发到各炮兵部队和一线工兵手中。
重点配属给主炮阵地构筑部队。告诉他们,用这些新工具,给我玩命地挖!但要挖得巧,伪装必须到位!我会派周雨柔同志过去,她在水文地质和伪装方面有研究,协助你们选择最佳开挖点和伪装方案。”
“是!”炮兵参谋兴奋地脸都红了。
“陈远同志,政工这边,除了继续深入动员,要特别强调防炮、防特、防奸、防毒。尤其是对新补充的战士,要把可能遇到的残酷情况讲透,但更要讲清我们胜利的把握和决心。
另外,通知后勤,从今天起,前线所有部队,伙食标准提高一级,特别是夜班作业和一线部队,必须保证有热汤热饭,有肉!粮食不够,从我特批的黄金里买!”
“是,司令!我马上去安排!”陈远也精神一振。
命令一条接一条发出,整个指挥部如同精密的齿轮,再次高速咬合。李星辰坐回椅子里,就着冷掉的茶水,吞下两片提神的药片,继续推演作战方案。
系统的“初级要塞防御体系分析”技能,在他脑中不断勾勒着山海关要塞的三维模型,寻找着那些图纸上看不见的“缝隙”。
几天后,深夜。白羊峪,滦河在这里拐了一个急弯,形成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谷地,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崎岖山路与外界相通,位置偏僻。
赵大海带着绝对可靠的警卫营和一支工兵连,早已将此地封锁得水泄不通。子夜时分,滦河上游悄然漂下十几条用帆布和茅草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大型木排,在预定地点被等候的工兵用绳索拖上岸。
当帆布掀开,露出下面那些闪着金属冷光、形状奇特、由巨大标准化构件组成的“设备”时,饶是赵大海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大型工程设备”,这分明是……一座从未见过的、充满未来感的微型工厂的骨架!巨大的钢梁、复杂的传送带支架、密封的集装箱式模块,还有他完全叫不出名字的仪表和管道接口。
没有时间让大家惊讶。
随木排而来的,还有几个沉默寡言、技术动作极其娴熟的“技术员”(红警工程师),他们拿出厚厚的图纸,用简洁的语言指挥工兵和警卫营的战士们,利用携带的滑轮组、撬杠这些简易起重工具,开始按照图纸进行组装。
图纸详细得令人发指,每个螺栓的位置都有标注。战士们虽然看不懂整体,但严格执行命令。
整个组装过程在绝对静默中进行,只有金属构件扣合的沉闷撞击声、绳索摩擦声和压抑的呼吸声。赵大海持枪站在高处,警惕地扫视着黑黝黝的山岭和河面。寒冷刺骨,但所有参与者的额头都冒出了汗珠。
七十二小时后,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过去,一座低矮的、覆盖着伪装网、外形看起来像一系列加固仓库和厂房的建筑群,奇迹般地出现在白羊峪谷地中。
建筑内部,传送带静静卧在轨道上,恒温仓库的指示灯发出幽绿的光,维修车间的工具整齐排列。那座小型的柴油发电机发出低沉的嗡鸣,为这座突然出现的“弹药心脏”提供了第一股血液。
几乎在同时,前线各炮兵阵地和工兵部队,都领到了那种神奇的“工具包”。
工兵铲更加锋利轻便,冰镐破开冻土效率惊人,那种灰色的“快速凝结水泥”粉末,按比例和水混合,涂抹在开挖的掩体壁上,很快变得坚硬如石,大大增强了防炮能力。
伪装网轻薄却结实,与当地环境色融为一体。
得到新工具的工兵们士气大振,开挖速度明显加快,一道道交通壕和炮兵掩体,如同大地的血管和肿瘤,在敌军目力难及的地下和山后悄然蔓延。
周雨柔拖着并未痊愈的身体,奔波于几个主要预选炮兵阵地之间。
她拿着罗盘、水平仪和地质锤,仔细勘查每一处的地质结构、土层厚度、岩石走向、排水情况,甚至观察当地的植被和风向。
她会指出某处山坡表层土松软易塌,不适合挖掘大型掩体;会建议另一处阵地可以利用一片茂密的枯树林进行立体伪装;还会提醒在某个山口布置阵地,要注意特定的风向可能吹散火炮发射时的烟雾,暴露位置。
她的专业和细心,让那些原本对她一个女流之辈参与军事勘测有所疑虑的炮兵军官们,渐渐心服口服。
李星辰接到了周雨柔汇总来的阵地选择建议报告,厚厚一叠,图文并茂,分析透彻。他仔细阅读后,基本采纳了她的方案,只对其中一两处过于冒险的位置做了调整。
他在报告末尾批了一行字:“建议周全,工作细致。伤未愈,多保重。”让通信员送还时,他又让炊事班炖了一盅冰糖红枣雪蛤,一起送去。
前线的工事挖掘和物资囤积在加速,但日军的侦察也并未停止。一天清晨,天色未明,负责向最前沿一个秘密物资囤积点运送炸药和雷管的运输队,在通过一段丘陵间的羊肠小道时,遭到了袭击。
袭击者不是大股日军,而是大约十三人的一个日军精锐侦察兵分队,他们显然早已埋伏于此。
袭击发生得极其突然,先是两枚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在车队头尾爆炸,阻塞道路,紧接着精准的步枪子弹和歪把子机枪的扫射便从两侧高地的乱石后泼洒下来。
押运的是一个排的战士,虽然警惕,但地形不利,瞬间被压制,伤亡数人。
“敌袭!隐蔽!保护物资!”排长嘶声大吼,组织反击。战士们依托车体和路沟顽强抵抗,但日军枪法精准,火力配合默契,显然是想快速摧毁运输车辆。
战斗激烈而短暂。就在日军侦察兵试图投掷燃烧瓶点燃车辆时,附近山头上我军预设的一个隐蔽警戒哨开火了,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从侧翼扫过来,打乱了日军的节奏。
同时,运输队携带的一门60毫米迫击炮也仓促架起,向日军埋伏位置吊射了几发炮弹。
日军见偷袭难以迅速得手,而我军援兵可能赶到,便毫不恋战,交替掩护,迅速撤入身后复杂的山沟林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最近的援军一个连赶到时,只看到满地弹壳、几滩血迹和两具来不及带走的日军尸体,以及被炸毁的头尾两辆大车。车上的物资部分受损,但大部分被战士们拼死保了下来。
消息传到“江蛟”基地指挥部,李星辰看着战报,脸色阴沉。运输队牺牲五人,伤十一人,损失部分物资。日军留下两具尸体,从携带的装备和证件看,确属山海关要塞日军,而且是旅团直属的精锐侦察队。
“鬼子察觉了。”赵大海指着地图上遇袭地点,“这里离要塞直线距离超过三十公里,已经不是普通的巡逻范围。
他们的侦察兵渗透这么远,专门伏击我们的运输队,说明对我们的物资调动方向有了怀疑,想打断我们的后勤,也试探我们的反应和兵力。”
“铃木这个老狐狸,果然没闲着。”陈远沉声道,“他不敢派大部队出来,就用这种小股精锐袭扰,让我们疲于应付,延缓我们的准备,同时收集情报。”
李星辰走到地图前,手指从遇袭点,划向山海关要塞,又划向周边几个日军据点。“这次袭击,与其说是为了那点物资,不如说是一次火力侦察,一次挑衅。
铃木想知道,我们到底在多大范围内集结力量,我们的反应速度如何,我们的运输线路有哪些。他在为他的要塞防御查漏补缺,也在为他的‘死光计划’寻找机会。”
他转过身,目光冷峻:“通知所有运输单位,加强警戒,改变部分线路,增加夜间机动和伪装措施。对前线所有可能渗透的路径,加派潜伏哨和巡逻队。
特别是炮兵阵地和物资囤积点附近,实行最严格的灯火管制和噪音控制。告诉战士们,狐狸已经出洞了,猎人的网要收得更紧,眼睛要擦得更亮!”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凌雨辰:“情报部门,集中精力,分析这次袭击的细节。日军选择的伏击点、撤退路线、装备、尸体上的一切信息。
还有,加强对要塞无线电通讯的监听,铃木派出了侦察队,一定会和后方联系。看看能不能捕捉到他们的通讯规律和密码变化。另外,提醒我们在东北的内线,特别注意关东军特高课和特种部队的异常调动。”
“是!”凌雨辰领命。
“还有,”李星辰补充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寒意,“那两具鬼子尸体,好好‘处理’一下,找机会‘送还’给要塞日军。
附上一句话:‘侵略者之下场,有如此尸。顽抗到底,必遭天谴!’用中文和日文写。铃木不是想玩心理战吗?我们陪他玩。”
众人心中一凛,随即领会。这是攻心战术,既彰显我方力量与决心,也打击要塞日军的士气。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李星辰独自留在指挥部,墙上的地图仿佛化作了巨大的立体沙盘,敌我态势,明暗交锋,物资流向,兵力集结,如同无数线条在脑海中交织。
日军的袭扰,暴露了对方的警觉,也验证了己方战备工作已无法完全隐蔽。
真正的较量,在炮火轰鸣之前,早已在情报、后勤、心理、时间的每一个维度上展开。铃木孝雄在加固他的龟壳,磨砺他的毒牙。而他的“开膛”手术刀,也必须更快、更准、更狠地打磨。
就在这时,赵大海去而复返,脸色比刚才更加严肃,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收到的密电。
“司令,我们部署在绥中附近的内线,用信鸽紧急传出的消息。”
赵大海将电文递给李星辰,声音压得很低,“发现疑似日军特高课小股便衣人员,携带不明仪器,在绥中至山海关之间沿海地带秘密活动,似乎在测量、记录什么。
其中一人,内线模糊认出,像是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技术军官。”
李星辰接过电文,上面的字迹潦草,显然是在极度危险和紧急情况下仓促写成。他的目光落在“防疫给水部”和“不明仪器”上,瞳孔骤然收缩。
防疫给水部!测量沿海地带?结合之前发现的“特殊发烟筒”(毒气弹)和“死光计划”……
一个极其不祥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窜上他的脊背。
铃木孝雄的“死光”,恐怕不仅仅是指毒气,也不仅仅是暗杀。可能是一种更加诡异、更加防不胜防的……生物或环境攻击手段?利用海风?潮汐?
“立刻给这个内线最高级别警报,终止一切活动,就地隐蔽,等待接应!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的安全!”
李星辰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同时,命令渤海方向所有我们的侦察单位,提高警惕,注意海面、滩涂任何异常现象,不明漂浮物、异常水色、死鱼、可疑船只……立即汇报!
通知‘海龙’基地和舟山先遣队,注意沿海异常生物和疫情报告!”
赵大海意识到事态严重,转身就跑。
李星辰站在原地,手中那张薄薄的纸片,仿佛重若千钧。
他缓缓抬头,望向北方。山海关的方向,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