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吃力吗?”
两分钟过后,柳如峰如炬的目光向她端详过去。
他看得分明,司昀昀脸上未沁出一颗汗珠,眉梢眼底也没流露出一丝疲惫。
那轻松模样,与进来时候别无二致。
他忍不住看向彼此勾在一起的小拇指,若有所思。
司昀昀扬唇一笑:“简直就是如鱼得水,有你在给我提供能量嘛!”
此话不假,柳如峰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矿源产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此时此刻的她甚至不必澄心静虑,意念操控的成效也比单枪匹马时优胜百倍。
柳如峰一听,却忽然间将他的小指抽离去。
司昀昀一怔,控住连一生的力量便骤然消散,他身子一沉,便直直往下掉。
幸而连一生反应快,落地时及时稳住身形,没崴脚也没摔跤,只是踉跄地蹲到了地上,犹有余悸。
“连哥!”
司昀昀猛地起身惊呼,旋即扭头冲柳如峰厉声问责,“你干什么?万一连哥摔伤了怎么是好?”
柳如峰不以为然,眼神之中透着轻傲,姿态也是端得散漫。
“你把他控得那么低,怎么可能摔着?他这不好好地站起来了吗?”
“你真是个大坏蛋!”
欺负老人家,没公德心。
司昀昀气愤地打了他一下,随后快步跑去扶叔叔:“连哥,你还好吗?脚是不是痛到了?”
“呃,还好。”他的声音还有点发虚。
“真的吗?”司昀昀盯着他皱起的眉头,半点不相信。
连一生抚抚胸口顺了顺气:“我就是吓到了,哪里都不痛的。”
说着,他又拉过司昀昀挨着她低声叮咛:“你莫要跟柳如峰推搡置气,人家可是九龙赌场里的‘双花红棍’!你俩真动起手来,你不死也得成半身不遂!”
总之就一句话,能忍则忍。
司昀昀抿抿嘴,悄悄告叔叔:“道理我懂,小不忍则乱大谋嘛,何况——打在他身,痛在我心~我看你好生生的,我早后悔打那一下了。”
连一生:“……”
感情错付了。
—— —— —— —— ——
夜色渐深。
柳如峰的手机邮箱收到了他命人调查深挖的申、祁两家的详细档案。
点开文件,他逐页细阅,末了不禁嗤笑一声。
尤其是对申文杰祁如钰夫妇俩。
申文杰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生在富贵场里,可论经商理财,他连入门都算不上,比起他那个精明强干的妹妹申珊琪,就是一坐吃山空的大草包。
在外撑着富家少爷的架子,回了家只是只单会唬人的纸老虎;祁如钰倒是只实实在在的母老虎。
她是祁家的独生女,与申文杰是一拍即合的夫妻,俗一点、真实一点来讲,二人就是互相见色起意,也可谓一丘之貉臭味相投。
祁如钰过往的几段感情里,男友们无一例外都是主动提的分手,理由统一是忍受不了她的独断专行。
唯有这最后一任男友申文杰对其百依百顺,活像条哈巴狗狂舔四年,不计较得失、不在意体面。
祁如钰也深知对方乃是一个富贵花架子,可她要的就是能任自己牢牢掌控的人。
正因如此,申文杰才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
这结婚之后呢,申文杰是既爱老婆又怕老婆,大事小事全凭祁如钰一人说了算,公司里是这样,家里亦是这样。
晚间在餐厅一起用餐时,柳如峰一双眼睛看得真真的。
他们夫妻二人到来时,申文杰站在祁如钰身旁,气势生生矮上一大截,妥妥的“妻管严”形象。
落座以后,申文杰的视线也总围着他妻子转,仿佛他是小媳妇,祁如钰才是大丈夫。
席间又是对她刚回到家的嘘寒问暖,又是不停的夹肉夹菜,大有“小别胜新婚”之态,也完全忘却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柳如峰也很是好奇,申文杰为什么会娶祁如钰做老婆呢?
按常理推算,他该会娶个传统的贤妻良母才对,毕竟他本身就是一位封建腐朽思想的扞卫者。
资料上可写得明明白白,申文杰在读书的各个阶段都是校园里公认的“卫道士”,大男子主义刻进了骨子里。
他的大学论文,核心便是围绕“三从四德”与“三纲五常”展开。
被他那套偏执观念逼跑的女朋友数量,和祁如钰的是不遑多让。
欸,光看这一点,这俩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柳如峰浓眉一挑,冷笑意味更浓。
他们共结连理也算是造福社会大众了。
可惜申文杰并不是一个专情的好男人,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背着祁如钰搞东搞西。
期间简薇的消息突然从手机顶部弹了出来。
【玄霆,三个多月了,你理都不理我一回,你还爱我吗?】
柳如峰目光触及“简薇”二字,心头瞬间窜起一股烦躁。
看清楚她发的短讯,眉心更是拧成一个深深的结。
手指还未及划掉这条骚扰信息,新的提示音就接连响起,消息框不断弹出:
【我在你心里面究竟算什么?】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未婚妻吗?】
【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你知道吗?】
【我爱你!!!!!】
【柳玄霆,你当我是死人吗?】
【你看不到我发的消息吗?】
【还不哄哄我?】
【还不恳求我原谅?】
……
连串的质问与倾诉密密麻麻,令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地发力,险些将设备扔出去。
柳如峰迅速点进微信,把简薇的消息通知设置为了免打扰。
就在这时,门外“咚咚”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