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叹完了气,继续忙活她的工作。
景元也好整以暇的换了个姿势,与终于放松了些的藿藿聊天。
小狐狸对他的身份很感兴趣,但又不敢问,眼睛稍微抬一点要看他,被景元发现后又火速低了下去。
难怪那个尾巴总爱欺负她,小狐狸软软糯糯的一只,脾气还特别好,要不是景元在里面待着,他也会想轻轻拍拍小家伙的脑袋。
“在十王司过的好不好?能不能习惯?”景元顺嘴就开始关怀下属日常工作,吓得藿藿把头往寒鸦那边求助的一扭,发现寒鸦并没有过来解围的想法,结结巴巴的回答:“还,还好。”
“还好个——(仙舟脏话)”尾巴骂骂咧咧的从封印里倔强的探头,嘲笑:“这小家伙每天上班都要被吓得魂不附体!在判官边上举个旗子都畏畏缩缩!”
“……十王司的装修风格也算是这一部门的一些特色。”景元无奈:“那些都是假的,不如这么想想?也许心里的负担便没那么重。”
“不,她就是怕黑。”尾巴残酷道。
藿藿小声呜咽了一下,寒鸦无奈,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尾巴又重新塞了回去。
“你们倒是在这里待的安生。”符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从门外漫不经心的走进来,边上云骑军愣是没赶上她的速度,被远远的甩在后面。
寒鸦瞥向藿藿,这位实习判官立刻明白接下来要谈的东西她不能听,麻利地从门缝溜走。
“请二位随意。”寒鸦抬起桌子便也要走,被符玄拦下。
“他是你印象里的那人吗?”符玄问。
“是。”寒鸦平静回答:“不过比起以前,时间磨人,也有些许差异。”
等她合上门,符玄才抱臂站在景元身前:“列车组连同你那几位朋友如今已抓住星核猎手的马脚,如今正在紧锣密鼓的实施抓捕。”
“自然。”景元点头:“不过,将军你应该看的出来——”
“那星核猎手是故意的。”符玄冷声:“单凭公司的记载,这人压根没那么好抓,四处留下线索,也只不过是为了把谛听顺顺利利的引过去。”
“景元,你早就知道?”
“是,我大致能猜的出来。”景元平和回答:“不过,他们对列车组的态度,算是将他们的想法确定下来了。”
“……算了,这种事情等穷观阵也能查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符玄揉揉自己太阳穴:“现在,话题该回到你身上了。”
“这个世界的景元,真的还活着?”
“嗯。”
“……”景元的回答着实简短,符玄听着就头疼。
她回去翻了很久资料,找了当年负责这件事的人和他们的后人。
但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当时刚上任没多久的将军确实已经死了,甚至是由腾骁盯着做完一系列检查的。
现在忽然蹦出来一个据说是另一个罗浮来的,生龙活虎的景元将军,笑眯眯的告诉她原来景元没死,还在外面精神抖擞的打丰饶孽物当游侠……
“……你就没有更多的线索了吗?”符玄忍不住道。
景元无奈叹气:“我也是初来乍到啊符玄将军,原本我与你一样,在处理星核猎手入侵的问题,谁料一觉醒来便已经成了飘荡在宇宙中的巡海游侠。”
“我未曾与此世的‘景元’碰面,哪里能够知道他的想法。”
他顿了顿:“况且,世界发展也有些许差异……”
“已经不能用些许了形容了吧?”符玄叉腰:“本座就问你,本座在你的世界是不是还是太卜司的太卜?”
景元:“是。”
符玄:“……”
她走到墙边,按下什么开关,隔着两人的灰白屏障静悄悄的消失。
“本座刚上任前也只是受邀来到罗浮的太卜。”符玄平静道:“后来上面的崖岸将军——你不认识,也是别处调来的,总之,他在战场出了事,本座便被推上台。”
“后面为他收捡物件,从将军府里的角落里翻出一本《如何当好将军的一百零一式》,”
“罗浮尚且不算稀少的纸质书籍,封面用的也是上好的纸张,虽有破损,看看得出前几任主人勉强修补的痕迹。”
“书的作者署名单字一个‘元’,仿佛是料到后期罗浮将军百年一换一般,记载的罗浮相关内容翔实,就连本座刚来也能靠着那本书知道罗浮巷子里最深最好的小店味道如何。”
符玄缓缓道:“但本座想仔细查查作者究竟是哪位无聊到这个地步的将军时,便被对方的讣告扑了脸。”
“……罗浮将军百年一换?”
景元关注的反而与符玄想象的不一样。
他皱着眉,声音稍微低沉些,没刚才他与藿藿闲聊时那么清朗:“莫非全在战役间折损了?”
“有些是因伤自知无法继续管理罗浮,也有些是像你说的一样,为护全军周全……”
符玄掐断了后面未尽的话,转移话题:“不过,请务必在他回来前停留罗浮,本座还有些话要问问他。”
“有关什么?”
景元好奇。
符玄冷酷眨眨眼:“有关为何他与那民间的榜单一样唬人,将苏打豆汁儿列在必吃榜榜首。”
——
符玄来去匆匆,又说了些话便得到卡芙卡与列车组胶粘的消息,赶忙离去。
寒鸦又扛着她那张桌子坐了回来,朝景元点点头:“藿藿下班了,接下来便由我陪着你。”
“好啊。”景元笑:“你不去与雪衣聚一聚?”
“她在忙,更何况我们刚才简略见了一面。”寒鸦低头:“她零件出了些差池,被外地一位行商和云骑军帮忙送了回来,被拉去维修时还要拽着我说她工作没办完。”
“行商?”景元眨眼:“化外民?”
“金发碧眼,标准的化外民,只是行为有些古怪,扛着一个罗浮少见的……棺材。”
寒鸦抬头,再次重复:“很奇怪。”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想来是查出来了对方的身份?”
景元问。
寒鸦似乎觉得有些为难,片刻后还是摊开了虚拟屏幕,调出一张模糊的照片:“你可以看一看。”
景元抬头,一下子便对上一双红瞳,手里捏着两张绿色的薄片,金发的边缘渗出一些白发。
“如你所见。”寒鸦声音平静:“在卸妆,碧眼其实是美瞳。”
“‘他’的真实身份是……前任剑首,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