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地轨的齿轮咬合声渐渐放缓,最后 “咔嗒” 一声停在黑石车站的站台前。
车门滑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硫磺与金属的冷风扑面而来,姜毅率先跳下车,脚步落在黑石铺就的站台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伸手摸向车站的岩壁,黑石表面光滑如镜,指尖能感受到细微的冰凉,凑近一看,岩缝细得几乎看不见,仿佛整块车站都是从山体里直接凿出来的,没有一丝拼接的痕迹。
“这硬度,不知道与咱们的仿生甲比如何。” 姜毅用外骨骼指节敲了敲岩壁,“咚” 的闷响传得很远,“难怪叫铁棘要塞,通体宛如钢铁啊。”
萨隆站在车旁,花白的胡须在风中微微飘动,他望着不远处要塞的城门,那城门足有十米高,由两块整黑石打造,上面刻着猎蜥人的图腾和地穴人的齿轮纹路,门楣上 “铁棘要塞” 四个大字用鎏金钢镶嵌,在荧光菌的微光下泛着冷光。
萨隆的眼神复杂,嘴里喃喃自语:“几百年了…… 你挡住了无数次入侵,连划痕都没留下,这次……” 他没说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声音轻得像风,只有站在他身边的楼俊听了个大概。
楼俊心中一动,刚想追问,岩鳞已经走了过来,拍了拍众人的肩膀:“先去驿站歇一晚,明天一早坐联盟空艇去中心城,漂浮岛只有空艇能上去,到时候让你们见识下地底最大的岩浆湖!” 他说着,指了指要塞深处示意大家跟上。
众人跟着岩鳞往要塞里走,穿过厚重的黑石城门时,门两侧的守卫一见到萨隆便举着黑石长矛做了个低头礼,守卫的兽皮甲上嵌着鳞片,腰间挂着骨刀,眼神锐利,显然是身经百战的战士。
岩鳞出示了令牌后,守卫连忙右手握拳,捶击胸口,行了个扣胸礼,看了一眼姜毅他们四人就放众人进去了。
进入要塞后,眼前的景象让姜毅四人眼前一亮:宽敞的街道铺着平整的黑石,两侧的石屋灯火通明,窗户里透出暖黄的光;地穴人背着工具袋,在蒸汽管道旁忙碌,手里的扳手敲得 “叮当” 响;猎蜥人牵着孩子,在街边的小摊前挑选着什么,孩子手里拿着一串烤果子,笑得露出尖牙;还有几个穿着白袍的巫医,背着草药篮,慢悠悠地走在路上,时不时停下来和路人打招呼。
“这才像个真正的‘城市’啊。” 马杰旭感叹道,他凑到一个卖烤果子的小摊前,用刚学的猎蜥人语言说了句 “多少钱”,摊主笑着递给他一串,摆了摆手,示意不要钱。马杰旭愣了一下,刚想推辞,岩鳞笑着说:“要塞里的人都这样,对外来者很热情,尤其是帮过咱们的朋友。”
姜毅则被路边的蒸汽设备吸引了,那是个小型的蒸汽磨,地穴人正往里面倒冰炎麦,磨盘转动着,雪白的面粉从出口流出来。“这蒸汽磨的齿轮比之前的蒸汽塔更精细!”
就在这时,萨隆突然停下脚步,对岩鳞说:“我去见个老朋友,晚点自己回驿站,不用等我。” 没等众人反应,他就拐进了一条满是烟火气的小巷,巷子里飘着烤肉的香味,两侧的石屋门口挂着兽皮,几个猎蜥人正坐在门口喝酒。
楼俊和姜毅赶紧追过去,可拐进巷子时,萨隆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巷子深处传来的笑声。
“这小老头,身形还挺灵活。” 姜毅挠了挠头,“明明看着走路都慢,怎么一拐就没影了?” 楼俊皱着眉,望着巷子深处:“他肯定有事情瞒着咱们,从见到咱们开始,他的反应就不对劲。”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萨隆身上藏着秘密,却也知道现在追问没用,只能先回驿站。
回到驿站时,要塞已经到了宵禁时间,不许随意出门,只有守卫和巫医能在街上游走。
驿站的房间很宽敞,每个房间有两张铺着兽皮的床,还有一个小小的火塘,里面烧着木炭,暖烘烘的,马杰旭本来想偷偷溜出去看看夜景,刚摸到门口,就被姜毅一把拉回来:“别折腾了,这几天够累的,早点睡,明天还要赶早坐空艇呢。”
雪球挤在楼俊的床上,蜷缩成一团,尾巴轻轻晃着,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岩鳞来叫他们时,四人还在睡,连续的奔波和战斗让他们耗尽了体力,直到岩鳞敲了三次门,马杰旭才迷迷糊糊地起来开门。
驿站的早饭很丰盛:烤得金黄的地牛肉,撒着香料;热腾腾的冰炎麦粥,里面加了干果;还有切成片的水果,酸甜可口。
马杰旭一口气吃了三碗粥,摸着肚子说:“这会不用自己动手做吃的,我可得好好品尝一下。”
吃完早饭,众人跟着岩鳞前往无畏广场,广场在要塞的中心,是联盟空艇的停靠点。
路上经过一座巨大的蒸汽塔,这座塔比部落里的大十倍,透明的管道里满是白色的蒸汽,带动着周围的齿轮飞速转动,塔顶上的红石发出明亮的光,照亮了周围的街道。“这是要塞的主蒸汽塔,整个要塞的动力都靠它。” 岩鳞介绍道,姜毅凑过去,和正在检修的地穴人聊了一会。
很快,无畏广场出现在眼前,广场很大,地面铺着黑色的石板,中央矗立着一座十几米高的雕像:雕像上是一个猎蜥人,骑着一只巨大的 “龙”,猎蜥人手持长矛,眼神坚定,“龙” 的鳞片栩栩如生,翅膀展开,仿佛随时会飞起来。马杰旭指着雕像,好奇地问:“岩鳞,这是龙吗?”
岩鳞刚想回答,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庄重起来,广场的雕像前,站着一个高大的猎蜥人,他比岩鳞整整高了一个头,浑身肌肉虬结,像铁块一样结实,兽皮甲下露出的鳞片呈深黑色。
岩鳞身后的队员们赶紧整理仪容,抬手行了个扣胸礼,齐声喊道:“侦查小队队长岩鳞,及其队员,向军团长岩脊报到!小队正在执行护送异客前往中心城的任务!”
岩脊点点头,声音洪亮如钟:“辛苦了,你们的本事不错,帮助岩鳞他们击溃了虫潮,你们做得好。” 他的目光扫过姜毅四人,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
楼俊正奇怪军团长怎么会知道他们的事情,就看到萨隆从岩脊身后踱步出来,笑着调侃:“现在的年轻人起得真晚,我和岩脊都在这等了半个多时辰了。”
他拍了拍岩脊的胳膊,“要不是我拦着,他都想亲自去驿站罚你们几个小东西跑圈了。” 原来岩脊和萨隆是老相识,昨晚萨隆就是去见他了。